當九寶華麗麗的變身張牙舞爪的小獸,用這樣惡劣又暴躁的方式表達它有多缺肉後,默歌就想到了一句話,它是爲了吃,跟自己豁出去了?
世界,都安靜了。
氣氛……很詭異。
默歌靜靜的看着九寶,眸光忽明忽暗。
腳下,九寶瑟了,軟綿綿的撫摸着默歌的腳腕,聲如蚊叮一般,用所有的真誠在懺悔:“寶寶錯了,寶寶真的不是故意的。”
它剛剛居然那麼跟主人說話,居然還說主人是笨母物,膽子忒大了。
此刻的九寶,默默的在心裡抹淚。
可憐巴巴的看着默歌,各種悲劇的結果在它腦海翻覆。
估計,這次一定不是喝湯那麼簡單了。
九寶此刻各種悲催悔恨。
然而,馬車居然主動停了,默歌就那麼無聲的走了下去。
之後……
之後九寶就懵逼了,這次狀態不大對,外面似乎……有殺氣!
“唰”九寶速衝而出,一眼見到的,便是被一刀封喉,死在馬車駕駛位上的車伕,而此刻,眼前正有五名黑衣人,在慢慢逼近。
“主人,他們全都是一重玄師。”九寶勘察着他們身上的能量波動,暗暗腹誹。
“他們是琅琊閣的人。”默歌冷眸微眯,靜觀不動。
“琅琊閣是什麼鬼?”九寶表示不知。
“就是被你坑到死的地方。”
“啊?他們是來找我的嗎?”
“八成是要把你活捉回去,放了你的血,拿來煉丹。順手剝了你的皮,做墊子是不夠,拿來做圍巾還將就。”說話間,默歌瞄着九寶突變的表情,脣邊勾起一抹陰測的笑。
不嚇唬嚇唬它,怎麼給你好好幹活?
“嗷嗚!”九寶果然炸毛了,高高立起尾巴,齜牙咧嘴的瞪着逼近的人們,大有一副寶寶分分鐘咬死你們的架勢。
然而,還不等雙方誰先出手,一支冷箭,自黑衣人後方陡然襲來。
箭上插着一個紙包,直逼黑衣人後身要害,那人猛地回身一劍砍去,只見紙包散開,一片白色的粉末撲落而下。
“有毒!”那人一喝,幾人齊齊拔劍出鞘同時刺向後背之敵。
“是他?”看清來者,默歌一愣。
“主人,他也吃錯藥了嗎?”九寶眨了眨眼,表示人類真的很奇怪。
這時,所謂吃錯藥的人,手握着一柄長劍,在四名黑衣人中拼死搏鬥着,大喝一聲:“快跑,十名琅琊閣的大玄師高手正在趕來,晚了你就來不及了。”
默歌靜靜的佇立在原地,蹙眉凝望着明明沒本事,還殊死搏鬥的金少權,他到底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你倒是快跑呀?我是聖坦國夜王,未來的太子、君王,他們不敢對我下殺手,否則,聖坦國絕對不會輕易放過琅琊閣。”金少權一襲白袍,在風中吹卷的獵獵有聲,而他手臂上被割開的傷口,嘴角溢出的血,以及一臉的情急,真的不像是在裝。
默歌詫異了,他不是該對自己恨不得
啃骨頭喝血麼?不管是這個美的,還是那個醜的,都把他耍了一次又一次,而她大大方方當了他的信物,他也該知道的不是麼?
“默歌,我知道你是默歌,不管你怎麼想我,快點跑,你還不能死,因爲你還欠我一個解釋,所以你絕對不可以死。”金少權像是發了瘋似的咆哮,而他身上,已經中了數刀,雖然都不是要命的地方,但傷口好幾處,鮮血淋漓,觸目驚心。
若是苦肉計駁回她的心,這也未免有點太拼了。
冷眸微斂,默歌回手去卸套在馬車上的馬兒,只是手才一觸碰到,身後,一陣疾風掠過,她立刻側身避開,手上驟然多出一柄長劍,劍破虛空,對着襲擊而來的黑衣人,強勢而去。
這一劍出手,默歌頓時恍然,怪不得帝閻冥沒有早早告訴她,手環還可以那麼用,原來,匕首的殺傷力就足以強過普通兵器的幾十倍不止,而劍的殺傷力,卻是強過了百倍不止。
若是一開始就有那麼霸道的力量在使用,有了依賴性,她還怎麼突破自己去尋找晉升路?若是按照她實際的二重玄士來算,加上獨一無二的近身格鬥術,以她本身就超人一等的速度,殺掉一名五重玄士毫無懸念,可再加上匕首的強悍力量,殺掉一名九重玄士都不在話下。
而現在,長劍在手,殺掉一名一重玄師,一擊斃命!
“噗!”劍在對方的胸口拔出,默歌冷冷的瞥了一眼,旋即揮手一砍,馬兒脫離了束縛,一聲長鳴。
“主人,十名大玄師,我們有點費勁,還是趕快走吧!”九寶跳到默歌的肩膀上,做好了跑路的準備,誰也不知道它等下會不會那麼給力,噴一噴火就全都滅掉,萬一有什麼萬一,還是跑爲上策。
“駕!”默歌上馬,抽響馬鞭,卻是衝着黑衣人去了。
“主人,你想救他?”九寶詫異了,救個沒什麼關係又沒用的人,而耽誤了逃跑時間,有意思嗎?
“攔住她。”見默歌上馬,其餘四名黑衣人一急,立刻轉移目標,握緊手中長劍,齊齊向她飛來。
“嗷嗚!”趴在默歌肩膀,九寶齜牙咧嘴兇惡一嘯,正欲拔身咬人,卻見對方突然握劍向後一縮,彷彿對它十分忌憚,又十分恐懼。
這一幕,更加令默歌確信,這是琅琊閣的人,並且是捉九寶來的,一隻未成年的妖獸,在人類還能控制之前,若能佔爲己有,確實是令人瘋狂的事,可再沒成年,它也是妖獸,區區幾名一重玄師,不怕纔怪。
趁着幾人分神,默歌馬鞭連抽,衝到金少權跟前大喝一聲:“上來。”
此時此刻,金少權是驚愣又愕然,他以爲他是來救默歌的,可爲什麼現在是在被她救命?
就那麼無法回神的瞪着她,一動不動。
“攔住,不能讓她跑了。”在看到九寶並沒有動作之後,幾人立刻恢復了冷酷的模樣,若是在後隊沒來之前,他們把人放丟了,一定會死無葬身之地。
“上來,這是你最後的機會。”默歌冰冷的話裡,毫無情感,她會救他,只單單是他的通風報信,不管他目的何
在,或者這個通風報信有用沒用,至少一起離開再說。
然而,四柄劍,已經同時來到了默歌背後,殺氣縱橫,兇悍無比。
就在金少權駭然之際,只見默歌不驚不慌的回身一劍抵去,湛藍色的光芒,像是承載了萬千的星輝,如一層波浪,渾厚的玄氣兇猛的擴散而去,與此同時,九寶拔身而起,一口咬住了一人的大動脈,只在片刻的時間中,一人、一獸,幹掉了全部五名一重玄師。
鮮血,在默歌那雪白的衣裙上綻開了一朵又一朵妖冶的彼岸花,如罌粟一般,嗜血致命!
“你……”顫抖着張開嘴巴,只說了一個字,金少權再也說不出話來。
那日在默家成年禮上,三招將他打敗的少女,過去纔多久的時日,她又強大了,強大的簡直令自己望塵莫及,這到底是怎樣恐怖的速度?又是怎樣可怕的天賦?
壓制着心底的驚心動魄,與無盡的懊惱悔恨,金少權毅然上了默歌的馬,一路看着那少女的颯然英姿,感受着她傳遞出來的冷漠寒意,他幾度跳下馬去,想保留下一點尊嚴,可最終,還是被那個疑團打敗,不問清楚,死不瞑目。
“爲什麼要騙我?”坐在馬後,金少權沉悶的開口,聲音裡充滿了壓抑的怒氣。
急着趕路,默歌只是目光向後稍稍一瞥,理都沒有理他。
“爲何不回答我?你分明就是默歌,你卻用另一個身份來蠱惑我,欺騙我,你分明就不是廢物,你卻裝做廢物那麼多年,你到底想做什麼?還是你覺得這樣一直將我耍的團團轉,很好玩嗎?”
“籲……”馬兒猛地停了下來,默歌只回手那麼輕輕一推,金少權立刻被甩在了地上,她冰冷的目光看着這個可憐到悲哀的人,冷冷的道:“你說我騙你,可你說的這些,都是你的自以爲是,我到底哪時說過,我不是默歌?還是我哪時昭告天下,我默歌是個廢物?所有的話,都是你們說的,不是麼?”
“可你從未否認過。”金少權突如氣的嗆了口血,傷口更疼了。
“那又怎樣?我是廢物與否,長得醜陋與否,到底與你有什麼關係?”默歌冰冷的口吻說罷,冷瞥他眼:“不要告訴我,你今日會出現在這裡,是多麼單純想救我,對於你,我不屑,對你的師父,我同樣不屑,還有,今日你能活着,不代表來日你招惹到我,我不會殺了你。聖坦國,對我來說,什麼都不是。”
此刻的默歌,對金少權來說無情的太過陌生,或者,她本就如此,只是他眼瞎,一直沒有看透,但他仍然還想繼續問下去:“你真如我師父所說,是一名丹師嗎?”
“或者,你真的很想我現在就把你滅口?”默歌冰冷的劍,不偏不斜的指向了金少權的咽喉處。
“原來,在你眼裡,我纔是廢物?”他飽受世人追捧的少年二星丹師,在他曾經想盡一切辦法拋棄的未婚妻面前,居然淪爲了廢物,這是多麼可笑又悲哀的事情。
爬起身來,他一個人失魂落魄的向前繼續走去,口中輕聲呢喃道:“我偷聽到我師父說,海鵬對你下了絕殺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