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冰城!灝煜王朝最冷的城郡,柳姑娘來這裡做什麼?”傲御風騎在馬上,看着城門上那兩個凝厚的大字——冰城,不解的問道。
寒風呼嘯,刮在臉上,如刀割般疼,此時已是深冬,積雪如鹽般鋪滿大地,天空中還飄着小雪,天色昏暗,不見陽光。
自從上次被柳如蘭的飛刀所傷,傲御風不管柳如蘭如何抗議,就是要跟着她,多次抗議無效後,柳如蘭也不管他了,就當身邊多了個影子。
一如往常,柳如蘭裹緊狐裘,柔軟的手習慣性的撫摸着小腹,沒有搭理傲御風,翻身下馬,牽着馬走入冰城,軟靴在積雪裡踩下一個個淺淺的腳印。
“冬天了,難道柳姑娘是來看冰城的冰雕嗎?”
這幾天柳如蘭對自己一直是冷淡不已,傲御風雖然有些鬱悶,但第一次被女子如此冷淡的他還是堅持跟着柳如蘭。
反正一個月期限還沒到,他還可以和她呆一段日子,想起皇兄,想起一個月的期限,傲御風滿含笑意神采飛揚的臉黯淡無光。
見柳如蘭不理睬自己徑直往前走,傲御風只好壓下愁緒,牽着馬快步跟上。
冰城的街道不比凌城繁華,又加上天冷,路上積雪,街上零零落落只有幾個人,無一不滿臉驚恐,低着頭匆匆走過,偌大的冰城竟靜寂無聲,恍惚死城一般,看來邪王給百姓造成的陰影還不是一般的大。
養有女兒的人家更是愁容滿面,害怕哪天一覺醒來,自己的女兒就不知所蹤。
“請問老人家,知府大人的府第怎麼走?”柳如蘭拉住一位神色匆匆的老人問道。
老人家打量了柳如蘭一眼,見柳如蘭形容普通,打扮得像個普通婦女,稍微放下心來,“幸好姑娘已嫁了人,不然,哎……”
老人嘆息了一會,指着一個方向說:“朝那邊走,到街尾往左轉,走個半盞茶的功夫,就可以看到一個朱漆大門的宅院,那就是知府大人的府第了,姑娘,沒什麼事,就儘早離開冰城吧,雖然姑娘嫁了人,可萬一那惡人又起了什麼邪念,連累姑娘就不好了……”
“惡人?老人家說的是……”
“姑娘就別問那麼多了!”老人家說着嘆了口氣,匆匆離開。
傲御風被老人的話弄得一頭霧水,正想問柳如蘭,卻發現柳如蘭的身影已走遠,哀嘆一聲,只好快步跟上。
“你要去知府的府第找知府大人嗎?”
他無法在她面前維持高高在上的模樣,他只知道和她在一起,儘管她總是形容冷淡,可是他的心卻前所未有的熱,他不由自主的展露自己的本性,風流不羈,淡漠森冷的保護色毫無保留的撕開。
柳如蘭沒有回答,她對這個甩不掉的影子有些厭煩,卻又無可奈何。
倆人不多時便找到了知府府第。
“兩位有事嗎?”
“麻煩通報一聲,小女子受知州知府李立李大人的委託,特來探望老太爺!”
“探望?”門童雖然疑惑既來探望,爲何兩手空空,但聽她隨口決公子的名字和官職,也不敢怠慢,忙飛奔入內稟報。
不多時,門童又飛奔出來,一臉恭敬:“老爺有請姑娘!”
“姑娘請喝茶!”婢女奉了茶後,形容清瘦的李老太爺讓所有下人退下,“姑娘受我兒的囑託來探望老夫,一路辛苦了,今日就請在敝府歇下吧!”
柳如蘭站起身,打量着大廳,見四處均有窗口,對李老太爺說道:“小女子柳如蘭的確是奉命而來,與老太爺有事相商,請老太爺找處隱蔽的地方商談。”
李老太爺盯着柳如蘭看了許久,見柳如蘭雖容貌平凡,一雙眸子卻清澈明亮,不時閃動着睿智敏銳的光芒,略一思索,便說道:“姑娘,請隨老夫來!”
到了書房門口,傲御風正想跟進去,柳如蘭不由分說把房門反鎖上,將他關在門外。
“姑娘貴姓?可是小兒請來的高人?”李老太爺有些不信的上下打量着柳如蘭,柳如蘭也不拐彎抹角,點了點頭,“小女子姓柳,正是受李大人所託,來爲老太爺排憂解難!”
“只有柳姑娘一人?”
柳如蘭點了點頭。
“姑娘孤身一人,勢單力薄,是否太冒險……”李老太爺看着高挑的柳如蘭,語氣擺明了不相信柳如蘭的能力。
柳如蘭也不和他解釋,只笑道:“既然老太爺不相信自己公子的眼光,那本姑娘也無話可說,就此告辭!”
說完,就要拉門而去,李老太爺忙叫道:“姑娘請留步!”
柳如蘭安靜的轉身,看着李老太爺緊緊擰在一起的雙眉,微微一笑,“老太爺看來還是不相信我!”
李老太爺怔怔的看着柳如蘭璀璨絢麗的笑容,心想那平淡無奇的面容,怎麼會有如此絢麗奪目的笑容?
思慮片刻,長嘆一聲,“不瞞姑娘,老夫對姑娘實在是信心不足,老夫以爲小兒會爲老夫請到最近江湖上聲明鵲起的賞金獵人藍蕭藍玉兩兄妹,誰知來的竟是姑娘,哎,如今也再無他法,只能姑且一試了,不過,老夫的一萬兩賞銀到現在還沒有高人能拿走,至於姑娘……”
“我一定會拿到一萬兩賞銀的!”柳如蘭習慣性的撫摸着已經微微隆起的小腹,微微一笑,眸裡盡是堅定的光芒。
“姑娘……”
“小女子有一個計策……”柳如蘭附在李老太爺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老太爺連連點頭,最後憂心忡忡的看着柳如蘭,“計謀好是好,可是姑娘,你這樣能行嗎?”
“老太爺莫管行不行,只管照本姑娘所言去準備就是了!其他的一切有本姑娘!”話音剛落,那高挑的女子已掠至門口。
“好……好快……的身法……”李老太爺目瞪口呆的看着門前盈盈而立的女子。
“對了,老太爺,忘記告訴你一件事。”柳如蘭回頭嫣然一笑,“江湖上的藍蕭藍玉其實都是一名女子所扮,此人姓柳。”
淡然無波的幾句話卻在李老太爺心裡掀起軒然大波,半餉才聲音顫抖道:“難道柳姑娘就是傳聞中的藍蕭藍玉?”
柳如蘭沒有回答,淺淺一笑,足下輕輕一點,高挑的身影迅速消失在門口。
“難道……這……這……就是傳說中……的……來去無風?”
李老太爺驚愕的看着柳如蘭消失的方向,半餉才結結巴巴說完整句話。
“你來冰城到底爲了什麼事?有什麼機密不能當着我的面說?你到底想去做什麼?你快告訴我!”
“爲什麼要告訴你?”柳如蘭停下腳步,看着傲御風,語氣冷淡,“傲公子,我們很熟嗎?”
“我們……我們認識了十幾天了,不熟嗎?”
“熟嗎?”
“不熟嗎?”
看着傲御風得意的笑容,柳如蘭哀嘆一聲,不想和他再爭辯這個毫無意義的問題,扭頭就走。
柳如蘭越不說,傲御風越着急,害怕柳如蘭做什麼傻事,跑去問李老太爺,老人家笑眯眯的一句話,柳姑娘說此事要保密,就把他堵了回來,他又不好亮明身份,一肚子氣沒處發。
好吧,大家都不說,他就自己去查。
傲御風略一思索,修長的身影轉身出了李家府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