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邢如峰的鐵爪就要撲上,莫小川身子前傾,猛地摁住了小黑馬的脖子。小黑馬後蹄高揚,照着邢如峰的胸口便彈了過去。邢如峰見狀大驚,與此同時,他眼中閃過了莫小川的臉,只見莫小川嘴角掛着一絲帶有幾分得意的笑容,他這才明白,方纔小黑馬差點馬失前蹄,原來是莫小川故意引他上當。
情況十分危機,邢如峰以前也吃過小黑馬的馬蹄,知道這馬的腳力極強,哪裡敢有半點大意,好在他現在已經突破,乃是聖道高手,若不然,身在空中,這一馬蹄該踢結實了。情急之中,邢如峰將真氣急衝腳下,整個人瞬間下沉了半個身子,躲開了胸口,卻對準了腦袋。
不過,此刻他的招式已經收回,雙手成掌,朝着運足功力朝着馬蹄迎去。
“砰!”
伴着悶響,邢如峰的身子急速後退,落在地上,儘管雙腳已經使足了力氣,依舊止不住向後滑去的身體。小黑馬也被震得朝前奔出幾步,發出一聲悲鳴。莫小川知道這是一個機會,哪裡會放過,他左手一拖馬鞍,雙腳上移,在小黑馬的馬背上輕輕一點,整個人便猶如一支利箭一般,朝着邢如峰飛了過去。
北斗劍發出龍吟般的破風之聲,劍刃閃着紅光,徑直刺向邢如峰的咽喉。
邢如峰此刻身形不穩,面對這一擊不敢硬接,索性接着後滑的勁力,讓自己退的更快了些。但莫小川的身子更快,剎那間,劍刃便已經貼近了邢如峰的咽喉,避無可避,邢如峰雙猛地一合,將北斗劍緊緊地夾在了雙手之間,牢牢地控制在了距離自己咽喉半寸遠的地方,任憑莫小川如何使力都不能向前一分。
邢如峰滿臉的冷汗,對自己方纔的大意後怕不已,不過,總算是危機躲過,也長舒了一口氣。然而,他還未能將劍刃移到一旁,便見莫小川臉上又露出了那得意的笑容,同時,莫小川的身子由下至上,宛如波紋一般,好似有一股氣浪推了上來,緊接着,那股氣浪匯聚於雙手,透過長劍直衝而去。
邢如峰突然覺得那北斗劍上的衝擊力猛地加強不少,他險些就控制不住,身子連退了幾步,這才堪堪頂住,但,就在此時,伴着“啵!”的一聲,好似什麼東西破裂的聲響傳出,邢如峰整個人眼睛陡然圓睜,吃驚地看着莫小川,滿臉不可置信之色,張了張口,只說出了一個“你……”字,便再也發不出聲音了。
周圍很是寂靜,只有小黑馬的叫聲,夏雛月距離這邊略遠,看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邢如峰的眼色漸漸開始暗淡下去,北斗劍的劍尖依舊停留距離他咽喉半寸處,可他的咽喉上卻破出了一個血洞,那洞極圓,恍似畫好了比例,雕刻出來的一般,鮮血汩汩地從洞孔溢出……
莫小川站穩身子,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呼吸平穩了一些,這纔將長劍抽出,隨着他的動作,邢如峰的身體“噗通!”跌倒在地,已經徹底的死了。
這一幕不單讓夏雛月驚訝地說不出話來,在她身旁的隨從們,也是面色大變,一個個緊張不已,領頭之人高喊一聲:“保護夫人!”其他人默契地護在了夏雛月身前。
莫小川此刻只覺得自己經脈生疼,方纔那一劍,他也是兵行險招,陸婆婆傳給他“一氣劍”後,他還沒來得及怎麼練習,只是將其中的心法領會而已,不過,一氣劍的心法和他的清門九式有許多相同之處,因而才讓他在短時間內能夠理解透徹,只是運用起來,還是不行,方纔無奈之中,他便結合了清門九式中的第七式,將全身真氣調動起來,再用一氣劍的心法導出,這個他之前想過如此做,但從未常識過,方纔是第一次用,卻也是常識,若是行不通的話,他就只能調頭逃跑了。
儘管邢如峰死在了他的手中,可他自己也不好受,直到現在,身體中的經脈都無一處不難受的。好在老道士臨走時交給他的心法很是管用,將真氣在體內行了一週,這纔好受了些。
他知道留給自己的時間不多,夏雛月的人不會讓他靜下來調息,而他此刻也不能就這樣一走了之,現在唯一的方法就是儘快解決這些人,然後找個地方好好調理身子,拿定主意,他輕輕一擊掌,小黑馬疾奔而至。莫小川翻身上馬,白衣在風中閃動着,很快便來到夏雛月近前。
夏雛月的隨從大喊着衝殺上來,莫小川手腕一抖,清影劍法使出,小黑馬的前衝勢力不止,所過之處,夏雛月的隨從盡數倒地而亡,待他砍下最後一人的腦袋之時,夏雛月的面上閃過了一絲慌亂,看到莫小川上前,身子忍不住後退了幾步,道:“莫公子,你打算連奴家一起殺掉嗎?”
莫小川扭頭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屍體,眉頭微蹙,輕嘆一聲,道:“其實,我不喜歡殺人的!你爲什麼要這樣逼我呢?”
夏雛月咬了咬嘴脣,露出一副楚楚可憐的神情,望着莫小川,道:“梅公子變作了莫公子,姓名變了,人也變了,以前的梅公子可不會這麼狠心的……”
“也許吧。”莫小川搖了搖頭,道:“不過,你別忘了,這是拜誰所賜。”
“是奴家的錯嗎?”夏雛月媚眼瞟過,柔聲說道:“其實,這怪不得奴家,是皇上要這麼做的,再說,莫公子殺人又不是奴家逼你的,是梅統領逼得。”
“那現在這又是誰逼得?”莫小川皺起了眉頭,道:“若是你不過分逼迫,要將司徒雄趕盡殺絕,我又怎會如此?”
“這麼說,莫公子還是要殺奴家了?”夏雛月低下了頭去。
莫小川看着她,沒有說話,夏雛月這女人長得太美,看着她的臉,是個男人便不忍心下手,他要搖搖頭,正要扭過頭去,夏雛月卻擡起了臉,認真的問,道:“你捨得殺奴家嗎?”
“夏夫人,你是不是以爲這天下的男人都會拜倒在你的裙下?”莫小川劍刃一抖,發出一陣輕吟。
夏雛月低頭看了看北斗劍,用委屈的眼神看着莫小川,向前走了幾步,伸出手,將兩隻胳膊搭在了他的脖子上,緩聲道:“看來莫公子的心腸果然變得硬了。”說着,她輕輕地在莫小川朝着莫小川的鼻子吹了一口氣,展顏一笑,道:“不過,你殺不了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