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莞兒用手背抹了把眼眶裡的淚水後,她迅速從地上站起來,但蹲的時間太長,小腿一陣發麻,整個人差點兒摔到地上。
一隻白皙修長的大手伸過來握住了她纖細的手腕。
顧莞兒像觸電了一樣用力甩開陳淅的手,深吸了口氣,她眼神冷冷地看着還是和以前一樣儒雅俊秀的男人,“你怎麼在這裡?”
“我來這邊出差,晚上和大客戶吃飯。你剛剛經過我們包廂時,我看到你了。”
顧莞兒身子一震。
他口中所指的大客戶,是指凌之寒吧!
她嘴角勾起一抹嘲諷,倒是沒想到這兩個以往八竿子打不着的男人會在生意場上有所交集。
“莞兒,這些年,你獨自在外,過得還好嗎?”陳淅眼神關切的看着顧莞兒。
她今天穿着一件韓式泡泡袖上衣,下身一條淡藍色鉛筆褲,長長的捲髮紮成了一個高高的馬尾,豔麗明亮的五官毫無保留的露了出來。
褪去了青稚的她,變得更加搶眼了。
“你怎麼哭了?”在陳淅印象中,她是個不會哭的女生,當年她母親自殺,她在過來弔唁的親屬面前,沒有掉過一滴淚。
顧莞兒眼神複雜的看着陳淅,“你現在和我說話,不怕我那個醋罈子堂姐和你大吵大鬧嗎?”
陳淅神色一僵,隨即又恢復如常,他笑着說道,“莞兒,現在我手裡已經有權也有錢了,你堂姐一家都要靠着我才能活,你說她還會不會和當年一樣不將我放在眼裡?”
顧莞兒似笑非笑的點了點頭,“你靠女人上位終於達到你目的了,恭喜哈!”話雖如此,但她眼裡的鄙夷和輕蔑,卻是異常的刺眼
陳淅看着這樣的顧莞兒,心裡一陣刺痛。一時間,他也不知道說什麼好,臉色也變得有些難看。
兩人都不再說話,靜默了片刻後,顧莞兒想到閨蜜在電話裡的那些話,她情緒一陣低落和悶沉。
“我朋友還在等我吃飯,不跟你聊了,再見。”不待陳淅說什麼,顧莞兒先一步從他身邊離開,但是,才走兩步,她腳下突然一崴。
陳淅連忙跑過去扶住了顧莞兒的手臂,顧莞兒扶住他的同時,小手朝他頭上扯了一下。
手裡抓到了幾根頭髮後,她笑容僵硬的從陳淅懷裡退了出來,“謝謝。”
陳淅沒有發現她的目的,眸光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後,從懷裡掏出一張名片,“我還要在這邊呆三天,這是我的名片。”
顧莞兒接過名片,她點點頭,“好。”
“方不方便將你的手機號碼告訴我?”陳淅眼含期待的看着她。
顧莞兒搖頭,“我也是剛來s國,還沒有辦理新號碼,等辦好了再跟你打電話。”
陳淅沒有多說什麼,他轉身,離開。
顧莞兒低眸,看着手裡的幾根頭髮和名片,明亮的眸子裡,隱隱泛起了水光。
真要拿着陳淅的樣本和小寶的做一次親子鑑定嗎?
如果小寶真是陳淅的兒子,她該怎麼辦?
難道,她要拋棄小寶嗎?
不,絕對不可能的!
從她懷上小寶開始,她就是愛他的。
這幾年,小寶是她的貼心小棉襖,不管他親生父親是誰,他都是她的心頭肉。
顧莞兒閉了閉眼,她告訴自己,就算小寶真是陳淅的兒子,她也要好好將他撫養長大。
“怎麼,他是你老情-人?”
聽到凌之寒略帶嘲諷的聲音傳來,顧莞兒身子一震。
擡眸,她看向站在站在亭子外的男人,和他靜靜對視幾秒後,她脣角揚起燦爛的笑意,“是啊,他是我初戀。怎麼樣,長得還不錯吧?”
凌之寒漂亮的桃花眼,頓時變得陰沉,“如果我沒記錯,他是你堂姐夫。”
顧莞兒明豔的臉上笑容不減,“是啊,剛開始他和我在一起,後來被我堂姐橫刀奪愛搶走了。”不想跟凌之寒多說什麼,顧莞兒說完後,走出亭子。
經過凌之寒身邊時,細細的皓腕,忽地被他握住。
他十分用力,好似要將她骨頭捏碎了一樣。
顧莞兒手腕一痛,掌心裡的幾根頭髮也掉落到了地上,她咬了咬脣,惱怒的瞪向不知道在氣些什麼的男人,“凌先生,你忘了我們之間達成的協議嗎?除了在你媽面前演好戲之外,我們在外面就算見面了,也要當作互不認識。”
凌之寒雙目猩紅、暗沉的瞪着顧莞兒,“可你也別忘了,我們已經結婚了,就算我們沒有感情,你也不能在外面給老子戴綠帽子。”
顧莞兒想到之前經過包廂時看到的一幕,她嘴角勾起嘲諷的笑。
這男人,還真是自大狂妄啊!難道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嗎?
“念薇汐若他們還在包廂等我,凌先生要是沒別的事,請鬆手!”顧莞兒垂下眼瞼,在地上搜尋着掉落的頭髮。
凌之寒沒有鬆開顧莞兒,他眼神,如尖刀利刃一樣瞪着她。
顧莞兒皺着眉頭,使勁掙扎起來。
一陣風吹來,地上的頭髮,突然就被吹不見了,顧莞兒越發惱怒不耐煩,“凌先生,你到底想幹什麼?”
看着只想擺脫他的顧莞兒,凌之寒胸口悶窒得厲害。
爲什麼,爲什麼他還是放不開這個女人?這段日子,他試着自己去找別的女人,但每次和她們親近時,他眼裡浮現的,都是這個女人的樣子。
他是中了她下的蠱了麼?
她到底有什麼好的?水性揚花,連自己的堂姐夫都不放過!別以爲他之前沒有看到,她故意崴了下腳,就是想讓陳淅扶她。
“凌先生,這樣拉拉扯扯,有意思麼?”她語氣,相當疏離和淡漠。
凌之寒看着她一副不想和他有過多交纏的樣子,面上,好像被她狠狠甩了幾個耳光,心裡有着說不出來的難堪。
“顧莞兒,你怎麼那麼賤呢!”他慢慢鬆開她的手腕,看着她的眼神,又多了幾分恨意。
顧莞兒聽到他的話,呼吸,頓時一緊。
凌之寒鬆開她的手腕,轉身,冷漠的離開。
擦身之際,兩人的身子,都異常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