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雙婉只比她小了半歲,但趙雙婉生得像辛氏年少時候,早早地就來了葵水。
況且她二人素來親厚,私下裡並沒有什麼不能說的。
趙雙姝雖說是經歷過前世的人,但對於這世仍然有些臉紅,瞟了她一眼,“世人都以爲你是個溫柔安靜的,可誰知你也是個愛揶揄人的。”
好在阿瀾沒在這兒,要不然阿瀾見到她這副模樣,定要笑上好久。
“好好好,我不說了還不行嗎?”在她面前,趙雙婉倒是好脾氣,輕聲叮囑道,“原本禪心過去朝雲居說的時候,我都還以爲你是哪裡不舒服,不過我見着大伯母並未有擔心,也就知道你定然沒有大礙的。”
就是真的身子不舒服,那也頂多是個小毛病,要不然,以寧國公主對二姐姐的疼愛,又怎麼可能不擔憂?
聽到她提起孃親,趙雙姝眸子裡就閃爍起了光芒,無奈一笑,“我原是不想讓禪心過去說的,畢竟我不過就是來了葵水而已,這世上也沒有哪個女子不來這個的,偏我就要更特殊不成?”
說着,她就看了眼禪心,笑着說道,“只是禪心小題大做了些,勸了我,我便索性躲懶一回了。”
其實,她就是直接說不去,也不會有人敢說她什麼。
畢竟她是寧國公主的女兒,去給自己孃親請安,隨時都可以,並不一定要限制在大清早的。
“二姐姐這是故意想讓我們眼熱呢!”趙雙嫿心裡頭不忿,還在記着昨兒晚邊的事。
趙雙姝臉上的笑容頓時就凝固住了,語氣微冷地說了句,“六妹妹這是何意?”
趙雙婉也頗爲不愉快,皺着眉說道,“就是,你這般又是何意?”
其實,趙雙婉是真想說她幾句的。
昨兒晚邊二伯回府,原是應該和和樂樂的,可偏偏趙雙嫿就是愛作妖,硬是惹得衆人都不愉快。
當然,那二伯母也不是個多好的,想要掐架便就等過了昨夜。
一個兩個都不是讓人省心的。
不過,趙雙婉最不喜的還是趙雙嫿,畢竟二伯母是長輩,她們作爲晚輩的,畢竟不好去評論長輩的過錯。
“難道我說的還不對嗎?”見趙雙婉竟然幫着趙雙姝,趙雙嫿心裡就更加不快,陰陽怪氣地道,“我們好心過來探望二姐姐,可二姐姐卻故意向我們炫耀,以爲自己和丫鬟有多麼好呢!”
趙雙嫿說得不清不楚的,趙雙姝二人便就都有幾分不愉快。
便就是趙雙嫵,原就和趙雙嫿不對付,不喜她總是算計,此刻也說了句,“六妹妹自己沒有忠心耿耿的丫鬟,羨慕二姐姐也就算了,還偏要說這等有的沒的!”
這個六妹妹實在是煩得很,二姐姐如今可是大伯母的心肝寶貝,她要是得罪了二姐姐,豈不就是把大伯母給得罪了?
她一個人得罪大伯母倒是沒什麼,可要是因爲她而連累了她們二房,趙雙嫵就是第一個不會放過她的。
可她才說完,就惹來了趙雙嫿的不快目光,冷哼了一聲,“三姐姐也不必在這兒說我,倘若三姐姐要真的這般替二姐姐着想,就應該——”
未等趙雙嫿把話說完,趙雙姝就已經皺起了眉頭,極爲不耐煩,冷冷地打斷她,“好了,除了四妹妹,都出去吧!”
她們到底是來探望她的,還是來讓她沒個清靜的?
“……”趙雙嫿面上熱熱的,覺得她這是瞧不起自己,便哼了一聲,“二姐姐不願見到我,我再不來了就是!”
說完,她便就起身往外走去,走了幾步又故意放慢了腳步,等着趙雙姝喊住她。
可直到她出了門,趙雙姝都沒有絲毫要喊住她的意思,趙雙嫿到底也是個要點臉的人,咬了咬牙,乾脆走了。
趙雙嫿是走了,趙雙嫵和趙雙嬈卻還在,心裡都有些不平衡。
二姐姐不願見到六妹妹很正常,可爲什麼也不願見到她們?
她們又沒有哪裡惹着了二姐姐!
二人面上頗爲委屈地看着趙雙姝,便就見趙雙姝面無表情地說道,“我還有些私房話要和四妹妹說,你們兩個確定要留下來?”
既然是私房話,那就是不能讓別人聽到的。
二人想肯定還是想留下來的,可見到二姐姐都這樣說了,她們要是點頭,那就太不識趣了點。
“不了,今兒外邊難得沒下雪,我還是和五妹妹一道堆雪人去吧!”趙雙嫵快速做出了決定。
趙雙嬈倒是有幾分猶豫,但見三姐姐話都說了,也只好跟着她出去了。
……
人都走了,屋子裡就只剩下趙雙姝兩個,趙雙姝也不和她兜圈子,開門見山地道,“原本今兒你不過來找我,我明兒也是要過去找你說的。”
聽到這句,趙雙嫿就豎直了耳朵,等着她的下文。
“四妹妹今年也有十三了,總留在家學到底不好,可汀蘭書院下一次招募是四年後,那個時候說不準你都已經嫁了人……”趙雙姝慢條斯理地說着,倒把趙雙婉給說得耳根子都紅了。
提什麼嫁人不嫁人的,她纔多大,哪裡就到要嫁人的地步了?
不過,趙雙婉倒也沒有打斷她的話,繼續認真地聽着。
趙雙姝抿了抿嘴,說道,“那次我問了你,你也並不是多介意不能進汀蘭書院的,我聽孃親說了,蘅蕪書院要在上元節過後招募學生,到時候你要不要再去考一次?”
上回四妹妹和她是一塊兒去報考了的,只是沒能考上罷了。
蘅蕪書院雖說比不過汀蘭書院,但也是四大書院之一,四妹妹要是想進那兒,倒是不難。
人生在世,走個後門其實並沒什麼的。
“蘅蕪書院?”趙雙婉聽了,臉上並無不屑也並無嚮往,只是與她低聲說道,“二姐姐既然和我推心置腹地說了,那我也不瞞二姐姐,蘅蕪書院不比汀蘭書院,每年都是要交學雜費用的,我娘雖說不缺銀子,但也沒必要爲了我,去多花銀子。”
最主要是,她孃親只是個伯府三房夫人,伯府遲早是要分家的,孃親想要多存些銀子,她也並不會怨怪孃親。
畢竟,孃親的初衷也是爲了她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