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雙姝領着衆人匆匆回了清許寺,問了小僧才知孃親等人在禪房,便就尋了過去。
她們三人找到禪房時,寧國公主等人還坐在那兒,雙手合十地潛心禮佛。
辛氏因爲常年禮佛的緣故,跪坐姿勢無比端正,也很虔誠。
邊上的趙雙嫿幾個就有些尷尬,跪坐了這許久腿早麻了,個個臉色都有些發白。
“二姐姐!”見到趙雙姝進來,其中一個少女就像是見到救星般,邁着小短腿朝她跑過來。
她那稚嫩的小臉上揚着甜甜的笑容,趙雙姝莞爾笑了笑,“五妹妹這是餓了還是怎的,我這兒可只有芙蓉糕。”
聽到有芙蓉糕,少女就笑得更甜了,“餓了餓了,二姐姐分我兩塊芙蓉糕就好,絕對不要一半!”
“噗——”跟在後頭進來的趙雙嫵沒忍住,見少女撅着嘴,連連擺手,“我可沒笑你,我們五妹妹最是討人歡心,也是最懂事的。”
少女仍舊撅着嘴,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瞅她,趙雙姝搖頭失笑,“左右我們也不愛吃這芙蓉糕,就全留給五妹妹要不要?”
這小貪吃的,兩塊哪裡夠她吃?
說着便讓禪意把芙蓉糕給她,偏偏少女還故作猶豫模樣,聽趙雙婉笑道,“二姐姐特意給你買的,你還不拿着吃!”
她們幾個姐妹裡頭,也就只有五妹妹喜歡吃芙蓉糕。
少女猶豫了兩下,趕緊從禪意手裡接過那包芙蓉糕,笑眯眯地道,“那我可就不客氣了,多謝二姐姐!”
說完,拎着她的芙蓉糕坐一邊吃去了。
少女便就是趙家排行第五的姑娘,名喚趙雙嬈,除夕夜裡才被接回伯府來。
原本閉着眼睛禮佛的辛氏,聽到她們幾人的說笑聲,也睜眼笑道,“二丫頭,你可別把嬈姐兒慣壞了,她纔多大的人,就知道使這些小心思!”
聽着是笑的,可趙雙姝卻明白辛氏這是在敲打五妹妹,抿嘴說道,“五妹妹天真可愛,過兩年再教也無妨,三嬸孃放心。”
“你這丫頭素來最有理,我也說不過你。”辛氏眸光透着無奈,到底不敢責備她,畢竟寧國公主就在邊上看着呢。
趙雙姝俏皮地吐吐舌,又把買的東西分了些給趙雙嬈二人。
因爲她們這次來是提前通知過的,所以午膳就在清許寺用。
寺裡的飯菜都是素食,可清許寺的素菜卻很好吃,堂姐妹幾個的飯量都大了不少。
回府的時候,趙雙嬈摸着自己圓鼓鼓的小腹,嘿嘿笑道,“好久沒吃得這樣盡興,二姐姐怎麼不多吃兩口?”
趙雙姝淡淡地笑着,“逛集市的時候吃了不少小食,便沒多大胃口了。”
“我還以爲二姐姐不喜歡吃了呢,”趙雙嬈湊近她,說道,“二姐姐,你沒發現三姐姐有些不對勁兒嗎?我瞧她從集市回來以後就一直不說話。”
彷彿還有幾分悶悶不樂的樣子,又總是盯着某樣東西愣神。
趙雙嬈雖說沒跟着去集市,但也從趙雙婉嘴裡聽說了。
聞言,趙雙姝這纔想起來,方纔在集市上,三妹妹對四皇子的態度。
她眉頭微微皺了皺,三妹妹的樣子,像極了前世的自己。
可四皇子那人又怎麼可能真心對三妹妹,分明是利用而已,偏偏三妹妹自己看不明白,任誰勸她也沒用。
趙雙姝收回目光,淡淡地說道,“她沒事,許多事要她自己想明白,五妹妹別去干涉她。”
雖然沒聽懂,可趙雙嬈還是乖乖地點頭,很認真地說道,“那我還是明兒再找三姐姐說話吧,不過三姐姐確實有些奇怪呀。”
哪兒有人這般的,逛街原是開心的事,可三姐姐卻很糟心。
趙雙姝抿着嘴,沒再回她了,很快就跟着孃親一行人下了山,回了伯府。
……
纔回到梧桐居,連斗篷都還沒脫下,趙雙姝便就朝禪心吩咐道,“禪心,趕緊去把柳絮找過來。”
柳絮雖說是孃親留給她的武使丫鬟,但趙雙姝平時並用不上,大多時候都是讓柳絮獨自待着。
禪心雖然困惑,畢竟這會兒天色都已經不早了,但還是點頭應下了。
柳絮被找過來時,才進了屋子,就見趙雙姝朝衆人擺了擺手,然後屋子裡就只剩了她二人。
“柳絮,我知道你心裡忠的是我娘,可我並不介意,只是,”對上柳絮那雙眸子,趙雙姝開門見山地道,“我如今要你去做的這件事,你不得告訴我娘!”
並非是商量,而是直接命令,倒是讓柳絮微微愣了愣。
雖說公主是把自己給了縣主使喚,讓自己暗中保護着縣主,但在柳絮心裡,從來就只有寧國公主更重要。
沒有寧國公主,就沒有如今的柳絮。
此刻聽到縣主這樣說,柳絮少不得就有幾分猶豫,許久才道,“姑娘但說無妨。”
既然開了口,那便就等於是答應了的。
趙雙姝心裡的顧慮總算打消,朝她招了招手,湊近她耳邊低聲說了。
“……”柳絮是越聽越心驚,沒忍住低聲問了句,“姑娘怎的要屬下跟蹤四皇子?”
不僅是要她跟蹤四皇子,還要她跟蹤三姑娘!
這……
人家畢竟是個皇子,被她一個暗衛跟蹤了,不太好吧?
不過,柳絮心裡也清楚自己沒有拒絕的餘地,畢竟從縣主開口說出的那一刻起,就註定了她必須答應。
“這個你不需要知道。”趙雙姝說完,臉色就又恢復了淡然。
“……”柳絮心裡忽然就有幾分委屈,但很快就又恢復了過來。
算了算了,既然縣主不想說,那她就還是別問了吧!
畢竟,上回燕妙手就是縣主找來的,可見縣主是個有分寸的,她犯不着冒着得罪縣主的風險去多嘴勸說。
“事不宜遲,快去吧!”趙雙姝右眼忽然跳了下,皺起了眉頭,不忘叮囑道,“此事絕對不能讓我娘知道!”
孃親畢竟是四皇子的嫡親姑姑,四皇子又是孝昭帝的兒子,孝昭帝對孃親極盡所能地護着,倘若叫孃親知道她這般做了,必定會陷入兩難之地。
她和四皇子之間的仇怨,那是前世發生的事,無法告訴孃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