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北王府和四皇子走得極近,儼然就是四皇子的擁護者,楊景渲身爲淮北王府的小世子,和四皇子又是同窗好友,自然是要替四皇子賣命的。
此刻見四皇子朝他投來這般眼神,楊景渲頓時就明白了過來,暗暗地朝四皇子投去一記放心的眼神。
等着,他定要七公主落敗而歸!
見狀,四皇子心裡總算鬆了口氣,眸光透着狠厲,揚了揚馬鞭,不肯落後於楊景安。
楊景安信心十足,可他才追上來,就見身後的楊景渲也跟了上來,並且還要搶他的跑道。
這是怎麼回事?
這個楊景渲,也實在是太卑鄙無恥了!
再側頭去看四皇子,因他分心了下,四皇子已然超過了他,楊景安再想追上去時,楊景渲又到了他身側,一副今日就是要擋他道路的架勢。
“可惡!”楊景安低聲咒罵了句,眼看着四皇子已經超過了一段距離,偏偏身邊有個甩不脫的楊景渲。
莫名的,楊景安就朝趙雙姝方向看了一眼,見她朝自己點了點頭。
不要害怕!
趙雙姝目光如炬,自然發現了四皇子和楊景渲之間的勾當,心中惱怒不已,可也沒有辦法阻止,就只好先安撫住他。
忽地,趙雙姝腦子裡就閃過了一個念頭,眼看着四皇子已經超出一段距離,楊景渲和楊景安靠得越來越近,她微微彎下腰,不着痕跡地撿起一顆小石子。
“七公主!”
小石子從趙雙姝袖口飛了出去,正好擊中楊景安的馬兒,嚇得衆人紛紛心驚了下。
楊景安到底年少,馬兒受到驚嚇便就往後仰,他整個人也跟着往後仰,就要摔下去,還好反應及時,從馬背上跳下。
“嘶~”楊景安倒吸一口涼氣,膝蓋處與地面摩擦,破了皮,此刻露出了鮮紅的肉來。
高臺上的孝昭帝和謝皇后紛紛嚇得臉色一白,連忙喝止道,“停!快停下,快停下!”
說完又趕緊走下高臺,快步朝楊景安走過去。
四皇子正要奪得第一名,卻在這個時候被叫停,心中可謂是氣慘了,但到底還是停了下來,也跟着返回去看楊景安。
楊景渲臉色早已嚇得慘白,他只是想着擋住七公主的道路,可沒想過要害七公主墜馬,七公主墜馬和他無關啊!
四皇子從他身邊路過的時候,看了他一眼,眼裡滿是憤怒。
廢物!
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還要他何用!
“……”楊景渲百口莫辯,心裡實在是委屈極了,可偏偏誰也不肯信他,就連四皇子也這般待他。
……
因着楊景安忽然墜馬,還受了傷的緣故,所有人都沒再賽馬,全都圍到了楊景安身邊。
“讓開讓開,全都讓開!”孝昭帝身邊的內侍公公着急喊道,聲音聽着頗有些娘裡娘氣的。
衆人知道是帝后二人過來了,只好退到兩邊,但都沒有離開的意思,齊聲說道,“皇上、皇后娘娘。”
此時孝昭帝那裡還有心情管他們,連忙讓人把楊景安扶了起來,關切問道,“寧姐兒,你可覺得有哪裡不舒服?”
賽馬的時候忽然墜馬,衝擊實在是太大,萬一摔出個好歹來,那可怎麼辦?
孝昭帝心裡是很擔憂的,畢竟他膝下子嗣是很豐了,可女兒就只有兩個,大的還已經嫁了人,也就只剩下了楊景安。
“父皇不必爲兒臣擔心,兒臣沒事的,不過是點皮外傷。”楊景安搖了搖頭,裝出一副很勉強的模樣來。
孝昭帝見了就更加心疼,朝夫子們厲聲質問道,“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爲何寧姐兒會忽然墜馬?!”
明明都跑得好好的,還隱約有勝過燁哥兒的架勢,忽然就墜馬了,這要是叫做意外,那天底下豈不是所有事都能叫做是意外了?
夫子們早已被嚇破了膽,心裡也在想着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忽然想起先前楊景渲和楊景安湊得很近,便就說道,“陛下,方纔淮北王府的小世子和公主殿下靠得很近,想來應該是知道怎麼回事的。”
哪知這夫子才說完,就惹來了楊景渲的不快,當即就反駁道,“夫子慎言!學生雖說和公主殿下靠得近,但學生並未——”
就在這時,一道女聲插了進來。
“皇舅舅,方纔我見到楊景渲故意湊近公主殿下,還伸腳踢了公主殿下的馬兒一下。”趙雙姝面容淡然,聲音並不大,但足以令楊景渲倒黴就是了。
“不,不是的,這不可能的!我壓根兒就沒有踢過公主殿下,不是我……”楊景渲一聽,心裡頓時就害怕了起來,連忙爲自己辯解。
可惜,他心裡原就心虛,此刻又被趙雙姝給打亂了思緒,就更加心虛了。
趙雙姝就冷冷地笑了笑,說道,“我看得分明,絕無可能看錯!更何況,你若是沒有存心要去害公主殿下,又爲何要百般擋在公主殿下面前!”
提起這個,一旁的祁珺也想了起來,附和道,“這點臣女也能作證,楊景渲確實一直擋在公主殿下前面,像是不想讓公主殿下贏了此次比試一樣!”
鍾莘彤也是人證,也說道,“就是!臣女也看到了的,趙妹妹並沒有說錯,公主殿下就是被楊景渲伸腳踢了馬兒一下,這纔會墜馬的!”
要不然好端端的,楊景安又怎麼可能會墜馬?
總不可能是楊景安在自己害自己吧!
這樣明顯不可能的事,鍾莘彤絕對是不會懷疑的。
“……”楊景渲的臉頓時就黑得和炭火一樣了,張了張嘴,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當真是百口莫辯!
四皇子半信半疑,心裡卻是尤爲氣憤,壓根兒就沒有爲他說情的意思,看得楊景渲心裡更加冷了。
孝昭帝龍顏大怒,看了眼楊景渲,然後說道,“朕念在你祖父的顏面上,對你尚且容忍了幾分,可沒想到你今日竟然這樣大膽,竟敢謀害公主!”
謀害天家之人,是重罪。
到了這個時候,楊景渲就只有認命的份兒了,可他心裡着實不甘啊!
他爲四皇子辦事,可如今到頭來他出了事,四皇子就跟縮頭烏龜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