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飛來的黑色雙鉤,範逸眼睛微眯,看準了時機,一直在等待的青雲與流雲舟瞬間撲上,將它們分別包裹了起來。
這兩樣防禦法器雖然禁制都不高,但材質卻是萬中無一的,阻上這雙鉤一阻卻是沒甚難處,感受到雙鉤猛烈掙扎,範逸也不盡心去束縛,而是分出一大半力道去御使玄黃巨劍對付已無法器的白袍老道。
範逸本擬這白袍老道沒了法器,想要對付自己這上品劍符必定十分吃力,孰料他只是咦笑一聲,寬袖一拂,範逸只覺漫天真力回涌,自己的玄黃巨劍居然生生頓了一下。
一眼看出這老道袖中還有一件厲害法器,範逸心中一驚,但卻沒有就此罷手,一轉手收了青雲和流雲舟,範逸趁白袍老道去收回雙鉤的空當,集中了全力御使玄黃巨劍劈向白袍老道。
“哼!”顯然是料到了範逸這一劍劈下去,自己的同伴會有些狼狽,一直站在一旁的黑袍老道怒哼一聲,手中法劍一揚,即刻化爲一道白光擋在了玄黃巨劍之下。
“鐺!”一聲巨響,範逸渾身一震,一招手收了玄黃劍符隨後御風向後退了十幾丈。
範逸方纔與白袍老道交手時,感覺此人修爲雖比自己高出一個境界,但是實力卻並不是太高,可是沒想到他的這位同伴一身法力卻如此深厚,範逸只是被他擋了一下,渾身血氣就被震得一陣翻涌,玄黃巨劍險些就沒能撐住!
心知憑藉自己的實力想要對付這白袍老道勉強還能撐住一時半刻,換做是這冷麪的黑袍老道,只怕幾個回合下來自己就要受傷了。
對自己實力有了底,範逸也不逞能,握住青雲一道真力輸入進去,早已準備好的張赫和一衆雲澤族人便被放了出來。
一出現便已是排好的陣勢,範逸倒不怕自家被兩人偷襲了,一閃身進了陣中,對張赫打了個眼色,後者便一切都明瞭了。
沒想到這少年身上不但法器衆多,居然還帶着一羣能佈陣的妖獸,黑白兩個老道臉色皆是一變。先是一陣驚異,繼而露出些許喜色來。
範逸尚不知這二人的身份,否則他定會知曉這二人爲何說出那句找對人的話了。見兩人雖驚訝自己陣勢,但卻沒有打算閃身跑人,反而圍了上來。範逸心中冷笑,暗道一聲:“既然不肯走,便教你嚐嚐你家範大爺的厲害!”
得了範逸的指示,張赫抖擻起精神來,手中法劍祭出,只一會兒功夫便將法陣幻化到了第二重變化。
暗讚一聲張赫在陣道一途天賦果然驚人,時隔不到一月,範逸再觀這無名大陣,發現只是第二重變化威力便比上次提升了許多。
兩個老道見這陣法威勢越來越強,心中越來越驚,卻也是越來越喜,有心見識一下這很快就要屬於自己的大陣威力,兩人只是將一身法器全都掏了出來,準備好了抵擋這大陣發威,然後便站在離大陣二十丈開外的地方觀看了起來。
心中好笑,範逸看了一眼他們身上的法器,便知道了二人滿心自信是從何而來了。原來方纔他們御使的雙鉤法劍皆不過六重禁制的法器,可是現在兩人手中拿着的,卻是一人一件八重禁制的法器。
當今修真界,數得上名號的便是崑崙與東海三仙島的兩件鎮派法器了,皆是九重禁制,只差一重禁制便可煉成法寶,不過或因材質,或因靈性,這兩間法器都是困在了最後一重禁制上。
兩人手中這兩件八重禁制的法器,黑袍老道手中的一條鎖鏈通體散發五*光,像是用五金之精煉就的,不過其上還散發出一道陰煞氣息,也不知混合了什麼別的東西。
白袍老道手中則是一方圓盤,圓盤周邊青黑,內裡發出金燦燦的光芒來,看不出是什麼材質,不過其上面散發出來的氣勢竟是比黑袍老道的鎖鏈還要強上一些。
兩位天雷境的修者再加上兩件八重禁制的法器,怪不得他們敢如此囂張,怕是此時就算有一位天心境修者在次他們也未必放到眼裡了。
不過範逸卻是仍舊一點都不擔心,這僅僅纔是大陣的第二重變化而已,就算這兩人法器厲害,可是張赫當初擺佈的法陣就已經能夠抵擋他們了,更何況大半個月過去,這陣法威勢據他說又提升了三成不止,加上張赫修爲提高,大陣也被煉就了第六重變化出來,不消說眼前這兩人,就是計初航與蘇幕遮再回來,範逸也有心與他們鬥上一番了。
冷言旁觀張赫把陣勢擺開,一直祭煉到第四重變化,感受到陣法強橫的威力,範逸傳音給他道:“先到此爲止吧,毋須再演變陣法了,如今的威力對付這二人想必已足夠了,小心他二人的法器便是,待會兒聽我號令。”
雖說範逸也想瞧瞧這陣法如今究竟有多大威勢,但對付眼前兩人,若是用出第五重第六重變化,未免大材小用了些,再說現在先給兩人一個假象,叫他們以爲這陣法威力就到此爲止了,過會兒實在不行再行變陣,還能殺他們個措手不及。
點點頭,張赫也不多想,一切皆以範逸所說爲令,將第四重變化全部施展開來,見範逸也沒下令進攻,便先將一股黑氣化爲道道堅壁,阻在那二人身前。
見陣法越變威勢越大,黑白二道心中也是開始有些驚懼,他們看這陣法每變化一次,威力就會提升數倍,只是第四重變化,就已經不是他們可以隨意收取了。好在它沒有再繼續變化了,這讓兩人鬆了口氣之餘,心中的貪念愈發膨脹起來。
他們一眼就能看出那佈陣的小胖子修爲不過地境初階,可是陣法在他的擺不下就已經堪比兩人合力了,若是改由他們催使陣法……兩人想想便是脣齒生津,口水直流。
若是此刻張赫變化出第五重境界,只怕兩人想也不想,掉頭就跑了,心知二人逃跑的功夫實屬一流,到時範逸想留也留不住他們。
上次範逸在查玄機老人的記憶時,發現了一種淨魂瓶的用法,對他尋找赤霞山的位置倒是有些用處,當時範逸還嫌這辦法陰損,現在對付這兩個強盜,那也就不算什麼了。
想搶我的東西?就算你搶了去也需有命能用才行!範逸從不是什麼善男信女,對付惡人,他從來都只用一種辦法,那就是比你更惡!
只看這兩人的言談舉止範逸就猜得到他們身上的一衆法器怕也不是從什麼好路數得來的,初時範逸倒真是想問問路,如今看來,問路不成,反倒是差點被搶。
兩人見陣法不再變化,停頓下來後襬出一副防禦的態勢來,有心試試這即將換主自家的陣法,黑袍老道還要好些,一張冷臉未有多少變化,那白袍老道此時的笑容卻實在是讓人有些生厭。
兩人對視一眼,白袍老道使了個眼色,黑袍老道瞬時會意,扯出五彩鎖鏈來,擡手將之打出,剎那間,一片五彩光華狹帶着一股陰鷲氣息籠向大陣!
五金之精質性屬陽,煉就的法器大多陽氣十足,像黑袍老道手中鎖鏈這般帶有陰煞氣息的倒實在少見。見一張五彩光網籠罩下來,範逸並沒出手,只看張赫如何應對。
此時張赫一臉沉穩,與平日謹慎模樣大相徑庭,手持法劍,站在陣中一朵黑雲之上,大有千軍將帥氣度。眼見五色光網下落,他沉住氣息,法劍一揮,擋在光網之前的道道黑氣立馬分成兩半,讓出了一條通道。
以爲對方不敢與自己直接面對,黑袍老道面色不變,心中卻是一喜,忍不住將整條鎖鏈都送了上去,勢要一舉撞開大陣,將裡面的主持陣法之人和那問路的少年一齊抓了出來。
張赫見狀一點也不心急,直到那條鎖鏈快要撞到最裡一層的黑氣,這才冷斥一聲,驟然變陣。只見他法劍向前伸出,一道法訣從他手中打了出去,得了令的雲澤族衆齊聲大喝,分開的黑氣中間突然伸出來一隻巨爪。
這巨爪全然實質,絲毫不類黑氣幻化,範逸見它眼熟,稍頓一下才想起來這正是雲澤族人原身的獸爪。心中不由驚異張赫居然連雲澤族人的優勢也融入到了陣中,果真沒辜負了自己的栽培。
這巨爪來的突然,黑袍老道根本就反應不及,再說先前張赫已經給了他一個不敢硬拼的假象,對自己這五陰光鎖極爲自信的黑袍老道那曾會想到陣中那小胖子會突然殺出這樣一招來。
雲澤族人的獸爪威力如何範逸可是清楚得很,那是連烈火麒麟獸的鱗片都能撕下來的東西,如今這道黑爪怕是張赫結合了陣中二十九名雲澤族人的威力,其鋒利程度,可想一斑!
果然,黑爪一碰到光網,就立馬張了開來,衝到光網正中央,黑袍老道還沒反應過來呢,就感覺自家法器忽然散了靈氣,緊接着方纔分開的黑氣回縮過去,將鎖鏈收了過去。
這道黑色巨爪一抓之下,不僅破了五彩鎖鏈的光網,更是直接斬斷了黑袍老者與這件法器的聯繫,再被張赫驅使陣法一收,一道八重禁制的法器就如此輕鬆地換了東家!
急怒交加,又受到法器被奪的反噬,黑袍老道眼見自家保命的法器被搶了去,猛然一口鮮血噴出來,身子搖搖欲墜,竟是差點從雲頭跌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