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太傅的應選下來,已經將近日暮時分,但是雲老太傅的書房依舊房門緊閉,此刻更是安靜的沒有任何聲音。突然觸怒的龍顏,讓衆人既鬆了口氣又捉摸不透,剛纔的形勢的確是有讓雲憶柳爲太傅的意思,可是突然讓太子自己選師傅,然後選了又被否決,既然根本不準備讓雲憶柳爲太傅,爲何在一開始就挑起這場辯論,一時間大家靜默不語,實在摸不透這反覆無常的君王,乾脆閉了嘴。
作爲矛盾的中心點,此刻的雲憶柳卻是惦記着什麼時候可以拿到紅絲硯,根本不在乎這對皇家父子在爭執些什麼,從桌子上偷偷溜下來,躲到了爺爺身邊偷笑,卻被軒之言看了個正着。
宇文天晨有些惱怒,自己似乎一頭熱了,小師姐根本不在乎是否能當他的太傅,不過那抹俏皮的偷笑卻給他提了醒。果然,父皇的怒意只是浮於表面,眼神中透露出的是試探,還有一絲的期待。
"父皇,選太傅是爲了教導皇兒,有能者居之,何必在乎其他呢。江山代有人才出,在天宇新一輩中已經有了堪爲帝師的人物,不正說明我天宇後繼勃發嗎?!"見父皇並沒有反駁的意思,宇文天晨大着膽子說了下去,"小師姐曾經念過一首詩給我聽&39;我勸天公重抖擻,不拘一格降人才&39;,用在此時固然不貼切,但是皇兒想告訴父皇,如果能夠不拘一格選用人才,有識之士們便會紛至沓來,還用得着天降奇才嗎?!"宇文天晨的慷慨激昂,已經顯露出了帝王風範。
"好一個&39;不拘一格&39;!看來,皇兒真的雲家書院學有所成啊!"皇上的突然大笑,衆人這才反應過來,龍顏並未大怒只是在考覈太子的學業,"朕的太子,你的辯才頗有你太傅的風範,犀利而有力,讓朕無從辯駁啊!"
"父皇,您……"宇文天晨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父皇有這麼好說話嗎?
"這皇兒,才誇你學得不錯,馬上就愚笨了起來。"皇上將目光轉向雲憶柳,"既然平日裡都跟着你研修學業,就不用做什麼改變了,唯一要變的該是這稱謂,小師姐要改成小太傅了……"
"謝父皇!"宇文天晨由心而發的喜悅洋溢在臉上,拜雲憶柳爲師並不是一時的衝動,而是三年來她對於治國的獨到見解,以及那場應對風汐國師的比試,沉着冷靜地估計自己的父皇都比不過,與生俱來的親和力,讓人會不由自主地靠近,去聽她說話。比起以前在宮中教學的老夫子們,雲憶柳已經超越了太多。否則那個神相世家的後人——風汐的國師怎麼會要向年幼的雲憶柳求親,既然對於天宇有利,必須留在天宇,豈容他國的窺視,雲憶柳已經是我天宇的太傅,怎麼可能再嫁到你風汐國去!
"皇兒,還不快去拜見你的新任太傅。"皇上的話讓雲憶柳不得不從爺爺的懷中下來,勉強維持着僵硬的笑容。
"學生天晨,見過太傅。"態度極爲恭敬,只是擡頭望向雲憶柳時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
"太子請起,所謂教學相長,你我用不着那麼生疏,就當時是相互學習吧。"雲憶柳試圖去扶起行着跪拜之禮的太子,無奈力氣實在太小,還險些摔個跟頭,幸虧被太子察覺,及時拉了回來,避免了一場尷尬。
周圍的人看得真切,開始不住的議論起來,似乎在嘲笑着無知小兒,站都站不穩,豈能作爲一國之帝師。
"各位書院的主事,你們有何異議不妨說了出來,不用在背後議論。都是讀書之人,應該坦蕩一些!"皇上的語氣明顯的不悅,但也是不容再有人反駁,所以話一出議論聲也嘎然而止。
"皇上聖明!"有人帶頭先跪拜下來,其餘的人都緊跟其後,雖然聲音中有不服,有無可奈何,也有着難以置信。不過,金口一開,豈容得擅自再更改,還是識相些,多年前無故被殺的一批學子還歷歷在目,所以聖意不要隨便忤逆的好。
"天宇歷來尊師重道,歷代先皇皆是如此。且規定太子在求學時必須嚴守師徒之道,違者將予以懲戒。另,太傅終身不用行跪拜之禮,不必稱臣,日後大婚所選的皇后也必須經由太傅允諾……"皇帝用嚴厲的目光看着自己的皇兒,似乎在警示他不可對自己的太傅不敬,"傳朕旨意,封雲家書院雲老太傅之孫雲憶柳爲太子太傅,並御賜戒尺一把,可代朕訓誡太子,自即日起雲家書院爲皇家書院,書院學生不必進行科舉考試,經由太傅考覈,可直接推薦入朝爲官。雲老太傅爲逍遙侯,世襲罔替,加封雲憶柳爲文佳郡主……"一連串的封賞讓雲憶柳有些莫名其妙,皇上對於雲家實在是太過厚愛,可是樹大招風,也必然成爲衆矢之的,引得他人的嫉妒,至少在場的各家書院主事,臉上已經是忿忿不平了。如果是故意要陷雲家爲險境,應該也不會,因爲在給與賞賜的同時,還賜予免死金牌和上方寶劍,雲憶柳甚至可以隨意出入皇宮,權力之大就算皇帝百年之後,也無人敢動雲家分毫。此刻雲憶柳有着強烈的感覺,一定有着原因,這些突如其來的封賞,給人的感覺更像是補償。
出乎衆人所料的是,這一日的精彩辯論,隨着那道昭告天下的聖旨流傳開來,至此,雲憶柳成爲天宇歷史上最爲年輕的帝師,曠古絕今,成爲後世的美談,也由此衍生了一批少年才子,在雲家書院的傾力協助下,爲天宇開創了一個盛世年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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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如果晚上有時間,可能會加更一章哦:)不過時間不會太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