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蛋在K市可是名聲在外的人物,雖然已經退出了黑道,可他的面子還在,一呼百諾,而且跟K市的領導混的非常熟,這件事交給狗蛋去辦,一定事半功倍。
狗蛋接到電話以後,當場就說:“金貴哥,你別管了,放心交給我,我一定把大牛哥從監獄裡救出來。”
何金貴放下電話,擡手一揮,帶着長海跟幾個小夥伴就上了黑石山,開始尋找丁香的下落。
這一次金貴帶上了獵狗阿狼,阿狼聞着丁香的氣味一路尋找,終於上了奪命澗,在奪命澗的旁邊,阿狼發現了丁香被撕扯的那條毛毯。
毛毯已經被撕扯的不能樣子了,金貴沒弄清是野狼弄得,還是被樹枝刮的。
黑石山的野狼不吃人,金貴深信不疑,十年前他就跟狼王有了約定,大家互不侵犯,狼比人還講承諾。所以金貴就斷定,丁香一定是掉下了奪命澗,摔進了百尺崖。
何金貴拿過一條繩子,掛上了減速齒輪,就要趴下懸崖,長海有點不放心:“金貴哥,你小心點。”
金貴說:“長海,你跟着大家在這裡別動,現在的黑石山不比從前的黑石山了,山裡新來了一羣雪狼,跟黑石山的狼羣不共戴天,小心被雪狼攻擊。”
長海說:“金貴哥,你放心下去吧,我們幾個也不是那麼好欺負的,咱們的手裡有獵槍,還有弓箭,阿狼也在旁邊,沒事的。”
金貴點點頭,順着奪命澗的百尺崖就滑了下去,他的就像一顆悄然墜落的流星。
何金貴壓抑着心頭的期盼和焦急,充滿了對妻子丁香的思念。
丁香,你可千萬別有事啊,你死了我怎麼活?咱的女兒怎麼活?二丫還沒長大呢,你要看着閨女出門子,看着兒子娶媳婦。
你不應該死在山上,應該老死在家裡的炕上,死前子孫繞膝。咱倆還有大把的好日子沒過呢。你決不能比我先死。
何金貴的眼角溼了,淚珠不斷。
向下滑落的時候,金貴看到很多被壓彎的樹枝,他就知道,丁香一定是從這裡掉下去的。
究竟是誰?是誰趁老子不在的時候對丁香下手的?老子抄你全家!!
向下滑了500多米,金貴停住了,因爲繩子不夠長,百尺崖深約幾百丈,恐怕有2000多米深,500米的距離還不到四分之一。
金貴就毅然解下了繩子,嗖得從小腿上抽出那把匕首,一手抓着枯藤,一手將匕首插進岩石的壁縫裡,繼續向下爬,速度絲毫不減。
又向下滑了200多米,何金貴就驚訝了,他發現了一個奇蹟,就在高不可攀的崖壁上,有個三米多深的山洞,那山洞不大,剛好可以鑽進一個人,有三顆毛茸茸的小腦袋,從崖壁上慢慢伸了出來,發出吱吱的尖叫………………。
何金貴撲哧就笑了,他看的清清楚楚,那三個圓圓的小腦袋,是三條剛剛出生的狼崽子。
狼崽子一身土黃,胎毛剛剛長齊,但是他們跟普通的狼不一樣,因爲腦
袋上的鬃毛非常的長,幾乎拖在地上,像極了何金貴家裡的獵狗阿狼。
金貴就明白了,這三個狼崽子就是獵狗阿狼跟小母狼小白生的。
三個狼崽子出生可能還不到一個月,它們的眼睛剛剛睜開,邁動着笨拙的四肢,睜着懵懂的雙眼,神奇地看着這個懵懂的世界。
它們的身上還沾着新鮮的草沫子,渾身噴發出一股奶香,皮毛又光又滑,何金貴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
一隻小狼很調皮地伸出舌頭舔了舔金貴的手背,緊接着低頭打了個噴嚏,樣子可愛極了。
這不由得讓金貴想起了當初的阿狼,阿狼剛剛被抱回來的時候也是這個樣子,整天跟金貴嬉戲打鬧。沒想到十幾年過去了,它竟然成了一名健壯忠實的獒狗。
現在的阿狼年紀大了,可仍然不減當年的英勇,這恐怕是阿狼跟小母狼小白留下的唯一根脈了。
金貴產生了一種把小狼抱回家的想法,後來一想不行,抱走小狼,小白是要難過的。
小狼不屬於他,而是屬於整座黑石山。
他就把三隻小狼抱起來,慢慢放進了狼窩的深處,臨走的時候還在三隻小狼的腦袋上分別撫摸了一下。
小狼是黑石山的希望,千百年來狼羣都在守護着黑石山,它們應該是大山的靈魂。
金貴從奪命澗趴下百尺崖底,已經是半個小時以後了。這時候太陽開始西斜。
百尺崖是個人跡罕至的地方,下面是密密麻麻的原始森林,參天的大樹一顆一顆緊緊相連,站在地面上一點空隙也沒有,幾乎看不到頭頂上的藍天,所有的天都被巨大的樹冠遮住了。
每年的春天,所有的大樹跟灌木拼命生長,各自將自己的根系深深扎進黑石山的深處,樹木們瘋狂地搶奪着各種營養,也搶奪着每一寸陽光。每年的秋天,它們就開始枯黃,落葉紛紛歸根。年復一年日復一日,地面上就落了厚厚的一層落葉。
這些落葉腐朽以後,因爲山谷的底部四面環繞,空氣根本不流通,所以極易產生瘴氣。
所謂的瘴氣就是樹葉腐爛以後產生的甲烷和一氧化碳,人吸進嘴巴里瞬間就會昏迷。幾分鐘就能致死,
所以金貴非常的害怕,他不知道丁香有事沒事,有沒有中毒。必須找到她。
讓金貴感到奇怪的是,他從百尺崖的東頭一直走到西頭,又從西頭走到東頭,前前後後把整個百尺崖全部掃蕩了一遍,根本就沒有發現丁香的一點蹤跡。
不要說人影,就是一隻腳印也沒有留下。
何金貴的心就涼了半截,難道丁香死了?被雪狼拖走吃掉了?怎麼一片血也沒有留下?
百尺崖方圓十幾公里,金貴在裡面整整找了一天一夜,第三天的早上才從崖谷裡冒出來。
紅旗跟長海在上面已經等不及了。趕緊問:“金貴哥?怎麼樣?”
金貴搖搖頭,擦去了一臉的疲憊:“沒發現,連只腳印也沒有,但是我發現很多樹枝被壓
斷了。丁香一定來過。”
“會不會被野狼吃掉了?”
金貴說:“絕對不會,當初我跟灰毛狼王有個約定,大家互不侵犯,它不能帶着狼族走下黑石山,我也不會再打擾他們的生活。灰毛狼王雖然死了,可江給還在,江給一定會遵循灰毛狼王的遺願,更加不會傷害丁香。”
紅旗莫名其妙問:“江給……是誰?”
金貴說:“黑石山新一代的狼王……我兒子。”
“撲哧!”紅旗笑了:“你兒子江給?他是狼王?別開玩笑了。十年前,不是被野狼叼走吃掉了嗎?”
何金貴一瞪眼:“你看我像是開玩笑的樣子嗎?”
大牛哥坐牢,丁香失蹤,何金貴確實沒心情開玩笑,他的心裡就像壓着兩塊巨石一樣惴惴地沉。
整整兩天兩夜沒睡覺,水米沒沾牙,金貴又累又餓。
長海問:“金貴哥,丁香嫂找不到,咱們該咋辦?用不用派人搜山?”
金貴說:“不必,我覺得丁香是被人救了,暫時沒事。很可能是江救的。”
“你怎麼知道?”
金貴說:“廢話,江是我兒子,丁香當然是他娘了,兒子救娘,不行啊?”
紅旗跟長海覺得金貴是在說天書,有點不信,是不是何金貴找不到老婆,精神有點失常了。
金貴一拍膝蓋說:“丁香沒事的,咱們先回去,把大牛哥救出來再說!”
何金貴領着幾個小哥們返回了黑石村,他只是休息了一個晚上,第二天就開上摩托車奔向了縣城。
來到縣城的時候,金貴首先進到牢房,跟李大牛見了一面。
進牢房很容易,有錢就行,鈔票一揚,看守大牛哥的那個獄警還畢恭畢敬把何金貴領到了牢房的裡面。
當看到大牛哥的第一眼,何金貴怎麼也忍受不住內心的酸楚,眼淚撲簌簌流下。
四個月不見,李大牛已經看不出當初的樣子了,他瘦的皮包着骨頭,臉上的顴骨高高凸起,兩腮上長出了濃密的絡腮鬍須,身上的衣服沒有換過,袖管跟褲管都非常寬大,不是褲管變大了,是人瘦多了,兩條腿跟麻桿一樣。
大牛的兩隻眼睛灰濛濛的,充滿了陰影,看不到一點亮光。哆嗦着:“蘭芳,蘭芳,蘭芳…………”
何金貴一下就抱住了大牛哥,放聲大哭起來:“大牛哥,鐵打的漢子啊,怎麼被人折磨成這樣?你到底咋了?咋了啊?”
看到何金貴的時候,李大牛的眼神裡終於放出了光彩。
他整整發了十天的高燒,人剛剛纔復原,被人打斷的右腿,因爲得不到及時的治療,還是一瘸一拐的,對愛妻的思念,還有那種被人冤枉的屈辱,差點讓他崩潰,但總算撿回來一條命。
“金貴,你來了。太好了,你來了我就死不了了。”
“大牛哥,對不起,我來晚了,讓你受了這麼多苦。你的傷誰打的?那個混賬王八蛋乾的,老子抄他全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