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違的光亮讓許逸和白辰相視一笑,四人總算出了魘魔的幻象,但言兮的心情卻沒有因此好起來。
玄默見許逸兩人無礙立刻轉過臉去看言兮,察覺到他視線的言兮忙收起低沉的臉‘色’,微微勾起嘴角轉過視線看他。
尷尬的神‘色’出現在玄默臉上,他別過臉去,隨便找了說辭:“你沒事吧?”
“沒事。”剛纔還低沉的心情被玄默尷尬的神‘色’覆蓋,他的臉‘色’沒變,是不是說那些場景他還沒有看清,“玄默”二字也只是他‘迷’‘蒙’間的低喃。
確認三人都無異狀後,玄默幾人這才離開,只是恍惚間,身後像是有什麼東西冒出頭來,巨大的腦袋似是一縷青煙,走在前方的玄默沒有注意到,許逸和白辰也毫無知覺,只有言兮半側着身子微微蹙起了眉頭。
天‘色’已經接近白晝,街邊的燈光此刻看起來更像是爲了情侶而裝飾的彩**調,暖黃‘色’的光亮照在人身上,就連平時疏離淡漠的玄默看起來都有了暖意,言兮望着他不自覺的抿起嘴角微笑,只是淡淡的,默默的,似是守護那般,靜默無聲。
許逸和白辰走在前面,兩人之間因爲重獲光明略顯尷尬,白辰時不時想靠他近些,但想到什麼又往另一邊走去,可不多時又會不自覺的靠過去,詭異的氣氛似乎就這麼傳染到了身後的兩人身上,玄默的尷尬竟像從剛纔起就沒停下。
“他們在一起,你會反對麼?”寂靜的道路上突兀的傳來了言兮的聲音。
恍惚中聽到不可思議的問話,玄默愣了好一會,半晌他擡起視線看向言兮,表情呆呆的:“他們在一起?”
“嗯。”言兮點頭,沒有任何表情。
“不知道,”玄默搖搖頭,再次低下腦袋,“在一起那麼久,我竟然不知道許逸的想法,他們如果真的想要在一起,我的反對只會成爲這段友誼的背叛者。”
很少和別人說心裡話的玄默竟然就這麼說出了口,幾乎不加思考的把內心的想法告知了言兮,對於許逸和白辰,這幾個小時裡他已經想了很多,他很‘混’‘亂’,但又不得不把這種‘混’‘亂’壓下,可在言兮提及時,那種想要找人訴說的念頭瞬間就涌出了。
實話說,剛看見那一幕時,他的確是詫異的,但更多的是回憶兩人之間過去的種種,很‘迷’惘也很擔心,如果非要他給一個答案,他也不知該怎麼評價兩個男人之間的愛情,何況這兩人還都是他拿命相待的朋友。
“拋開‘性’別不談,你就不會難過了,”言兮不知什麼時候靠了過來,他擡起手臂在玄默發頂輕輕撫‘摸’,“你沒有背叛誰,只是想給他們最好的出路。”
溫柔的撫‘摸’,輕柔的觸感,還有點點的暖意,玄默低垂的腦袋連帶整個身子都僵住了,言兮懂他,真的懂他,沒有誰能讓他有傾訴的念頭,可只要言兮一句話,他就會在脆弱時潰不成軍。
“天都要亮了,你也該回去休息了。”玄默從他掌心移開,淡漠的語氣彷彿剛纔壓抑的不能自已的男人不是自己一樣。
他不能沉淪在別人的溫暖裡,他不需要類似同情的依靠,對於許逸和白辰,他知道如果他們真的在一起,自己的反對絕對是一種傷害,已經是不被世俗認可的感情,如果身邊最親近的人都不理解,那纔是真正意義上的痛心。
他不要做背叛友情的那一個,也不想讓他們未來的路因此而停滯,他會猶豫,不是不能理解,只是不想讓他們日後會因彼此而接受很多難以想象的惡毒的言語。
剛纔的話確實有些冷漠,但並未玄默本意,最近自己的行爲太過反常,大多時候都是由言兮而起,只要他稍稍靠近腦子裡就會冒出很多念頭,玄默需要時間來調整這一切。
苦澀的笑意,滿懷期望的眼睛,言兮看着被躲開的手微微嘆息,前世冷漠如他,今生彆扭這般,他是昏了頭,才愛上這麼個人,但仔細想想,冷漠又如何,彆扭亦如何,因爲是他,所以這些也都變成了獨一無二的優點,大概他就是愛他如此吧。
隨傳隨到,隨叫隨走,言兮被玄默毫不客氣的打發了,剛纔還有些彆扭的許逸兩人卻在此刻靠的更近了,玄默呆呆的望着前方兩人的背影,過了很久他才微微搖頭,心中感慨萬千,白辰怕是離不開許逸的,就算現在還未應允,可終有妥協的那天。
就如言兮所說,拋開兩人‘性’別不談,他一定最先祝福兩人,如今心中煩躁,大概是還未適應吧,再過些時日,看久了也就習慣了。
那天,四人都沒有去學校,睡了長長的一覺後,因爲有委託者上‘門’白辰纔不得已叫醒玄默和許逸。
委託人名叫高遠,是b市某大學的在校生,他說學校近期發生了數條命案,先是一個‘女’生離奇死亡,據可靠消息,屍體經法醫解剖後無任何人爲殺害跡象,但‘女’生頭部及腹背各處都曾遭受利刃傷害,只是在多次匹配相似利器失敗後,法醫不得不暫緩公佈結果。
實際上,那傷口根本不是人類能夠造成的,試問誰能一刀切割開成年人的身體,何況切口並不工整,說是利刃劃開倒不如說是被人生生撕扯開來。
據說那‘女’生死前驚恐的睜大眼睛,同宿舍的人因爲晚歸而未遭‘波’及,但還是見到了‘女’生躺在血泊中,四分五裂的樣子不僅是舍友和宿舍管理員都嚇了一跳,隨後趕來的年輕警察也嘔吐不止,整整呆滯了兩週。
而在那‘女’生死後,未受牽連的舍友通通調換了宿舍,有承受不住驚嚇的,乾脆請了長假待在家裡說什麼也不願出‘門’,事情沉寂了兩週,所有人都以爲會這麼過去了,但,想象不到的詭異才只是剛開始。
和死者關係較好的同宿‘女’生小影,也就是請了長假待在家中的‘女’生,突然就死亡了,和那個‘女’生一樣,沒有完整的身體,瞳孔渙散,驚恐的眼神似乎在死前見到了什麼難以置信的東西,血‘色’瞬間瀰漫了整個學校,沒有人敢多說一句話,沒有人敢討論和兩個‘女’生有關的事情,一時間,學校沉寂了,彷彿死一般的沉寂。
那之後,接二連三的有人死亡,死者全爲小影同宿舍的‘女’生,像是有規律般,兩週必死一人,直到今天,已經死了五個,原本的六姐妹如今只剩下一人。
高遠說完這話時,自己已經顫抖不止,他驚恐的看着玄默三人,彷彿死神下一個要找的對象就是他,無止境的折磨,無休止的糾纏,影子一樣的跟隨,也許此刻,死神就在他身邊,也許下一秒,整個身體就分離開來,血‘色’,黑暗,地獄正向他敞開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