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言兮覆上他手時,玄默下意識的縮了縮,但又重新被言兮握緊,玄默本就僵硬的身子在此刻更是緊繃。
大概是察覺到玄默手心出了汗,怕他不自在的言兮側過頭輕聲說道:“讓我握一會兒。”
明明是與平常無異的語氣,但玄默卻知他有些疲憊,被他握住的手不再掙扎,他也側過頭去,兩人面對面注視着,卻只能依稀看清對方的輪廓。
“睡吧。”玄默淡淡開口,語氣多了份寵溺。
也不知他能否看清,言兮還是點了點頭,聽從他的話閉上了眼睛。
終於,又是一片寂靜,玄默盯着言兮的方向看了良久,也漸漸閉上了眼睛慢慢沉入睡眠。
夢與現實大概是相通的,關於言兮,他想了很多,所以夜晚就讓他入了夢。
一片光亮中,言兮臥躺在不知名的美景中,但玄默眼中卻只有那被一縷輕紗半掩的人兒,他漸漸靠近,像是怕吵醒了他一般腳步放的很輕。
妖嬈似火,純潔無瑕,俊逸的臉龐精緻非凡,言兮就那麼安然的閉上眼睛沉睡,彷彿童話故事裡等待被王子吻醒的白雪公主,玄默蹲下身子緊緊盯着他,忽地,他伸出雙手在他臉上輕觸,莫名的電流從頭到腳貫通,撫上他臉頰的手漸漸移至他冰冷的脣瓣。
雪一樣冷的觸感讓玄默不禁嘆息,他的手一直遊移在言兮脣間,爲的好像就是讓它變得溫熱。
驀地,言兮睜開眼,他裂開嘴角對玄默輕笑,轉而他擡起手臂握住玄默的,而後直起身子毫無預兆的吻上了玄默。
玄默驚住,瞪大了雙眼從睡夢中醒來,眼前竟也是言兮那張俊逸的臉,兩人頭貼的很近,幾乎就要碰上彼此的脣,但因玄默的突然驚醒,剛要貼近的四片脣定格在一釐米處。
“你醒了?”慌亂中想要避開的玄默卻見言兮睜開了眼睛。
玄默支吾着應了一聲,想要別過腦袋下牀,但手卻因突然的拉緊整個人被拽回。
還是昨晚握住的雙手,直至現在都沒有鬆開麼?
兩人又重新靠近,彼此的視線對上,周遭突然就寂靜了,不能看言兮的眼睛,玄默心裡默嘆,只要和他對視,自己就會不可抑制的沉入進去,彷彿他是一個巨大磁場,而磁石自然而然一貼近就會不由自主的被吸引。
“小少爺,早飯好了。”曖昧的目光似有若無的傳遞,幸好門外及時響起了管家的聲音 。
言兮不捨的鬆開玄默的手,而後坐起身來:“爺爺應該在等了。”
玄默這才從牀上坐起,打開房門從管家手裡接過衣服,管家笑的意味深長,玄默也懶得去想他在笑什麼,不外乎是昨晚的事,說起來,如果剛纔沒醒,是不是就能親吻到言兮了?
上次沒來得及體會那是怎樣的感受,想來竟然會有些隱隱覺得遺憾。
兩人下樓去時,玄爺爺和玄父已經在等,見兩人出現,玄爺爺不由又調侃道:“昨晚沒睡好麼,小默是不是又熬夜了。”
兩人尷尬的笑笑,就聽玄父輕咳一聲:“吃飯。”
三人無奈對視一眼,這才如釋重負坐下,玄父大概已經信了,好幾雙眼睛親眼目睹的場景也由不得他不信,那麼,易笑茹他是不用娶了,但,爲何心中卻總覺得遺漏了什麼沒解決,難道說,還有什麼棘手的事?
從玄家老宅出去,言兮很快在車上換了衣服,雖然玄默下了車,但還是會忍不住想偷偷看一眼,而結果是,他一直在向前走,等言兮穿好衣服叫他,他才停下返回。
恢復男裝的言兮少了一些女人的溫婉,多了一些男人的颯爽,但不管是什麼樣子,玄默都看的很舒服。
路程中,兩人一直默默無話,但視線卻總是不約而同的對上,言兮倒是沒什麼變化,但玄默自己卻慌了陣法。
那樣躲閃的視線讓後座的言兮有些想笑,但他必須忍着不能發笑,突然,言兮微微蹙眉,他側過視線去看窗外,身體坐的筆直,這一舉動讓玄默看在眼裡,他不禁問道:“怎麼了?”
言兮轉過視線對他笑笑,表情又恢復正常:“沒事,我上次說的你還記得吧。”
“什麼事?”玄默疑惑,他不知言兮是指哪件。
“蟲怪,離他遠點。”言兮一字一頓,顯然很重視這件事。
而玄默聽了卻沒什麼變化,還以爲他是指喜歡這件事,原來是蟲怪,除妖師的準則就是除妖,放任蟲怪爲所欲爲不是他的作風,更何況,言兮爲什麼一直要強調離蟲怪遠些,之前遇到妖魔時,他也沒說什麼不是麼。
“我有分寸。”玄默淡淡回道,上次因爲這事惹言兮發了怒,今天他不想再無緣無故爭論起來。
言兮見他無意論及此事便沒有再提,但看着也的眼神卻隱隱擔憂。
凝神沉思,言兮越來越擔心,看着窗外飛速掠過的樹影,他緊蹙的眉頭擰巴的更緊,蟲怪很快就會出手,他要怎樣才能保護玄默不受傷害,以他現在的修爲不添亂已是萬幸......
雙手緊握,言兮一手摩挲着另一隻手腕,忽地,一串硬硬的像是石子一樣東西碰到他的手指,點點鮮血從指上流出,言兮頓時大喜,這抑藥珠也該發揮它的用處了。
趁着玄默沒注意,他將手指的傷口劃開,血液順着手指流入抑妖珠內,赤紅的光亮在言兮袖口散發着耀眼的光芒,鮮紅色的液體還在流淌,言兮一邊微微笑着,一邊體力漸漸不支,他強撐着眼皮看着抑妖珠越來越光亮,越來越透明,終於,達到了飽和,這才收回手指將抑妖珠取出。
如果不是修爲被封印,餵養抑妖珠所用的血也算不得什麼,但此時的自己太無能,只能勉強維持不倒下。
不過,看到抑妖珠在閃閃發光,言兮又淡淡笑了,只要玄默無事便足矣,不就是體力透支,休息些時日就行了。
“這個還你。”臨下車時,言兮將抑妖珠從手腕取下歸還。
玄默由茫然的表情轉換爲驚訝,而後接過抑妖珠:“我竟然把它給忘了。”
言兮笑了笑,臉色有些蒼白,他看着玄默:“珠子也還了,我該走了。”
勉強支撐着的體力已經明顯難以維持,再不走可能會不受控制的在玄默面前倒下,爲此,他必須儘快離開。
玄默未看出他的異常,以爲他是因爲幫自己的忙而顯得有些疲憊,想着把他送回家,但言兮卻堅持說妖物哪裡用得着車子送,玄默也不好再說什麼,道了聲謝便讓他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