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銘直覺的面前的方白已經變了,變得不可理喻,在她的身上,已經看不到任何一點以往乖巧聽話的模樣了。
可是,現在,她對他還有點用,所以,顧銘沒辦法和她完全撕破臉皮。再說了,還有方晨這個更重要的原因。
他笑了,只是嘴巴並未動,只是從鼻間輕輕的吐了一口氣,在她聽來,彷彿是一個“呵”,隨即開口說:“你覺得你有理就行了,反正,到最後,損傷名聲的是你,而不會是我!”
聞言,方白驚訝的擡頭,睜大雙眼看着他,如果以往自己那般軟弱,顧銘哥不是暴跳如雷,就是轉身離去,一句話也不願意跟自己多說。
可是,今天,顧銘哥看上去依然是這樣的平靜。
這是不是說明,自己脾氣變得辣一點,還是有效果的?
如果顧銘知道自己這般無所謂的態度,落在方白的眼裡,又變成了另外一個南轅北轍的解釋,只怕他會氣到吐血吧?只可惜,他並不知道,他只是看着方白的雙眼,淡淡的說:“那邊的事情,你自己看着辦。我公司還有點事,先走了。”
“顧銘哥,都快要下班了,你還要回去嗎?”
方白不死心的喊了一句,最後只能是望着顧銘的背影,乖乖的閉上嘴巴。
顧銘回到公司的時候,公司裡的員工走的已經差不多了,只剩下方晨一人,拄着胳膊在桌上,腦袋一垂一垂,像是在打瞌睡。
顧銘弓起自己的手指,用關節在桌面上敲了三聲,“咚……咚……咚……”,倒是將方晨嚇得不輕,眼睛還眯着,已經站了起來,一隻手放在腦袋胖,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教官好!”
“噗……”
顧銘忍俊不禁,他可不知道方晨半醒未醒之間,會做出這樣的動作,看來以前讀書軍訓的時候沒少被教官教訓啊,現在纔會這樣吧?
這一笑,倒是讓方晨真正醒來了。意識到了自己剛纔做了什麼,他的臉頓時僵硬了,支支吾吾“剛剛……我在夢遊。”
“我知道你在夢遊。”顧銘笑了,轉而將話題轉移到了正經事上,“我交代你的事情,完成的怎麼樣了?”
“已經八九不離十了。”
方晨抓了抓自己的頭皮,欲言又止。
“什麼事?說吧?”
“你剛剛是不是去找方白了?有沒有怎麼樣?”說到底,方晨的心中還是放心不下自己的妹妹。
“你想知道?”顧銘挑眉,這是第一次,方晨在自己面前,這麼直白的想要了解自己與方白之間發生的事情,心中微微有些惱火,卻未表現出來。
“沒事,沒事。”
方晨意識到自己已經有些逾越了,連忙轉移話題,“跟你說下我剛剛知道的事情吧?”
他先是找到了顧爺爺的司機,瞭解到了他那天下下午去了哪裡,然後,他找到了那天下午幫顧爺爺泡茶的服務生,只可惜她秉持着顧客是上帝,就是不願意開口說那天顧爺爺和另外一個人說了些什麼。
直到方晨拿出了一張支票,放在她面前,她才一臉“是你逼我說的”表情,幾乎一字不落的將那天下午講述的話,說了一遍。
方晨不得不佩服她的記憶力,卻從心底感到了害怕,看來以後在外面說話都要小心啊。
他自認自己的記憶力沒有這麼好,所以只是挑了一些自己記住的重點,轉述了一遍。
大致意思表達的一清二楚,“顧爺爺讓蘇正名想辦法將蘇夏傾調離這座城市。”
沉默。
顧銘開口,說:“那現在?”
“她已經去海葵了。”
說完,方晨拿出了一張紙,上面寫着蘇夏傾在海葵的地址。
雖然,顧銘並未叫他調查,不過,他想,既然已經開始做了,何不直接做完,省的再麻煩了。
他見顧銘看着那張紙發呆,不知道在想什麼,於是拿起掛在一旁的西裝外套,搭在手上,說:“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
心中始終放心不下自己的妹妹。
此時,辦公室裡只剩下了顧銘一人了。
兩年前,爺爺用他地手段,讓自己離開了這座城市兩年。現在,自己終於回來了,可是,爺爺又是故技重施,將蘇夏傾調離了。
他的拳頭重重的垂在了桌面上,這一次,他絕對不能再等上兩年的時間。
第二天,顧銘一大早就來來到了辦公室,他吩咐秘書,“你現在打個電話給蘇正名,讓他馬上來我的辦公室。”
蘇正名接到電話的時候,依然在牀上睡覺。
他已經好久沒有享受過這麼安穩的睡覺了,所以當他接到電話的時候,立馬起牀穿衣了,一定是顧老爺子用他的威力,逼迫顧銘就範了。
牀的另一側,將琴音聽到了動靜,翻了一個身,抱着被子坐起來,問:“你現在幹嘛去啊?”
“有點事,出去一些。”
“什麼事啊?”
“你一個婦道人家,問這麼多幹嘛?”
蘇正名的臉頓時拉下來,重重的帶上房門離開了。
他驅車來到了gk集團辦公樓,報了一下自己的大名,暢通無阻的走到了顧銘的辦公室前。
“不好意思,顧總現在還在會議室裡開會。您坐在這邊等一下吧。”
秘書客客氣氣的指了一旁的等候區,這般態度,倒也讓蘇正名不好意思發火。
既然開會,爲何這麼早就打電話叫他過來?
最後,這些話也只是在他的肚子裡轉了一個彎,他問:“那這個會要多久結束?”
“不知道。”秘書笑笑,然後便低頭忙着做自己的事情了。
蘇正名時不時的看一眼時間,終於還是站起來,問:“現在都已經一個多小時了,顧總還沒開好?”
他的語氣並不是很好。
而能在gk集團擔任顧銘秘書的人,從來不是任人隨便說的角色。
她連忙站起來,微微彎腰,將姿態擺放的很低,嘴裡卻不如她的態度,說:“蘇總,您也是掌管一家公司的人,想必您一定知道,開會這種事情,時間都是沒辦法掌控的。”
“你……”
蘇正名嘆口氣,最終還是隻能重新坐下,按耐住自己的耐心。
大約過了剛剛那段等待時間的兩倍了,終於,顧銘在一羣高管的簇擁之下出現了。
“顧銘……”
蘇正名迫不及待的站起來,想要推開那一羣高管的身軀,擠進去,卻終是徒勞。
他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他們那一羣人又重新步入電梯,只因爲其中一名高管開口提議,“上午開了一上午的會議了,顧總,一起去吃個午飯吧?”
這種可以體恤下屬的機會,自然會得到顧銘的同意。
所以,蘇正名連個招呼都來不及打,只能眼睜睜的看着。
原本快要合上的電梯門,突然又重新打開了。
蘇正名原本暗淡了的雙眼,突然再次放光了。
只是,他的高興並沒有維持多久。
顧銘說:“蘇總,你在這邊再等我一會兒,我吃完就回來了。”
“我遲點過來……”蘇正名還沒說完,電梯已經開始下行了。
這都什麼事!
如果這時候,蘇正名還不知道顧銘是在耍自己,他就真的成了一個傻子了!
可是,真叫他離開,蘇正名還是沒有這麼大的膽子。
最後,他也只能飢腸轆轆的等在一旁,心中開始後悔,早知道應該在家裡吃完早餐再出來!
又是繼續等待。
蘇正名想,自己今天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等了吧?
他負氣起身,決定離開,就聽的哦身後的秘書說:“蘇總,顧總讓您在這邊等他的,你現在確定要離開了嗎?”
被這麼一說,蘇正名只能重新坐下,照秘書這麼說,自己就是不將顧銘放在眼裡,只怕後面不一定又要發生什麼事情了。
等了又等,顧銘才姍姍來遲。
他看了一眼蘇正名,彷彿才突然想起來,一臉歉意,“蘇總,真是不好意思。今天公司的事情真的太多了。”
“沒事,沒事。”蘇正名除了這句,還能說什麼?
他跟隨顧銘的腳步走進了辦公室,問:“顧銘,今天找我什麼事情?”
可是,這句話卻如石沉大海一樣,顧銘彷彿都沒有聽到,理都未理。
“顧銘?”
蘇正名加大了分貝,又喊了一句。
顧銘這才擡頭,指着自己的鼻子,問:“蘇總剛剛是在叫我?”然後,他笑了笑,“在公司,我習慣聽手底下的員工叫我顧總了。蘇總突然這麼親密,叫我的名字,還真是一下子反應不過來啊。不過,在公司裡,我還是希望蘇總能夠按照我們公司的規矩來。”
蘇正名的臉色由白到紅,由紅到紫,由紫到黑,最後還是化作了一句:“顧總。”
“蘇總,坐,站着說話多累。”
顧銘指了指一旁的沙發,笑意盈盈的招呼他坐下。
“顧總,不知你今天找我過來,有什麼事啊?”
“一些公司裡的事情。你也知道,最近你公司裡的很多業務,現在都在我公司的名下……”
還沒說完,他突然被蘇正名搶走了話語權。
“所以,顧總找我來,是打算給將這些業務都還給我們公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