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夏傾沒想到顧銘真的是不到黃河不死心,都跟他說過媒體很會見縫插針,他非要趕着這個風口浪尖往上衝,好像別人不知道他們兩個有事都不行。
中午在楚一的辦公室解決午餐,楚一見她怒氣衝衝的跟飯粒過不去,放下筷子,扣了扣桌面,蘇夏傾擡眸看着他,他淡聲說:“有這麼生氣嗎?”
“你沒看到我頭頂冒着一團綠色的氣體嗎?”蘇夏傾暗暗翻了個白眼,心中又腹誹了顧銘一千遍。
晚上下班,她在附近的報刊亭買了份報紙回去。
車上隨意的翻看,真的就看到了那邊後續,號稱深度解析顧蘇兩人的感情,然後得出的結論就是,兩個人感情不和。
大婚以後顧銘還在和方白出席一些公共場合,而顧銘和蘇夏傾卻鮮少出現在公開場合,甚至有傳聞說他們兩個經常吵架,性格不合,感情不和,總之什麼都不和。
雖然故事誇大其詞,但不和就是不和,她也承認,只不過文章還指出蘇家之所以和顧家聯姻的原因。
無非是拿蘇夏傾當一個救命的稻草,嫁給了顧銘,蘇家才能從破產危機中解脫出來。
文章中把蘇夏傾塑造成了一個頗有心機的綠茶婊,而卻誇方白爲默默付出的白蓮花。
蘇夏傾看完報紙,扯了個冷笑出來,確實啊,十多年的白蓮花都要修成妖精了吧。
事情鬧得有些大條,顧銘便要求方晨去處理這些報紙雜誌和電視媒體,儘量讓影響變得很小,但事情已然如此大條,老爺子豈能不知道。
當蘇夏傾回到家和顧銘坐在一張桌子上吃晚飯時,老爺子打來了電話,雖然顧銘接的,但蘇夏傾也能聽到他的聲音,很大,很生氣。
“爺爺,我只是去關心一個朋友。”顧銘揉了揉眉心有些疲憊的解釋。
但蘇夏傾卻撇了撇嘴,小聲說:“還朋友,女朋友還差不多。”
顧銘冷冷掃了她一眼,蘇夏傾梗着脖子說:“怎麼了,不會解釋啊?來來來,我幫你。”說着話就要搶電話,跟老爺子講。
顧銘哪裡能給她,直接將她按在自己的懷裡,匆匆說完話,掛了電話,纔將她提了起來,厲聲道:“我看你是不想舒舒服服的睡覺是吧?”
話有深意蘇夏傾哪裡聽不出來,立刻沉默的不說話了,顧銘見她老實了,將她放下,自己也沒了胃口回了房間。
事情雖然被控制住,但蘇家卻因此遭受了很大的打擊。
很多人都在說蘇家人是一家子都是綠茶婊,雖然攀上了顧家這座大山,但依舊是個沒有硬實力的公司。
而且也有人藉此機會扒了扒蘇正名,這位海川市的企業家的情史可比顧銘差不了多少。
這樣下去的結果,自然是蘇家人都遭受了惡言,而蘇氏企業的股票大跌,公司頻現危機。
出了這種棘手的狀況,蘇正名想到的不是如何解決,而是給蘇夏傾打了電話,緊急召回她,她正在雜誌社上班,掛了電話,咬了咬牙:“顧銘,瞧你做的好事。”
到了蘇家,蘇正名似乎已經準備好了一百句話等着她。
她早有心裡準備進門以後便自然的坐進沙發裡,捋了捋頭髮說:“不必一副氣死了的樣子看着我,事情又不是我搞出來的,您要是生氣也跟顧銘生去啊。”
本來就一臉的盛怒,因爲蘇夏傾這麼一說,更加的生氣了。
蘇正名大手重重的拍了下桌子,沉聲訓斥:“我以爲你多厲害,讓顧銘挑了你,你能爲我們蘇家帶來好處,可你瞧瞧你,連一個女明星都鬥不過嗎?我要你有什麼用?”
蘇夏傾擡頭看了眼樓上,生怕蔣琴音聽到又要傷心難過,沉着聲音道:“您當初讓我嫁進顧家也沒要我看着顧銘,再說,這種事您怎麼也賴不到我頭上,您看那文章說的多好,蘇家的企業早就該黃埔了,但因爲顧銘所以勉強維持,能維持到現在,您就知足吧。”
蘇正名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氣的起身指着她顫抖着要說什麼,似乎要訓斥的話還有很多。
可蘇夏傾卻沒有耐心聽下去了,抿了下嘴角,她冷着臉說:“我沒有義務做這些,但您要我嫁人我也嫁了,出這種事情我也沒辦法,您還是找顧銘說吧。”
說罷,她轉身便離開了蘇家,甚至都沒機會去看一眼蔣琴音。
即便被蘇正名訓斥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但每一次還是那麼的憋悶,生氣。
她不是那種被人欺負了就低聲啜泣的女人,她會有憤怒,但說實話,因爲蔣琴音,她不能發作。
因爲不想回家,懶得看顧銘那張臭臉。
怕自己跟他發脾氣,就一個人去了餐廳,點了一大桌子的菜,最後也沒吃幾口,然後還記在了顧銘的賬上。
然後去逛商場,專挑那些旗艦店進,見到好看的衣服就全部挑出來,然後結賬用顧銘的名字。
然而這樣真的管用,她逛了三家店以後,瞧了眼身後拿着大包小包的店員,心情瞬間大好。
回到家時,已經過了晚飯的時間,這期間顧銘也沒有打來一個電話詢問,她一個人拿不過來那些東西,便叫了兩個傭人幫忙。
然後在客廳見到顧銘正在看報喝茶,一副冷清的模樣,她輕哼了一聲,沒理會揚聲道:“都是送給大家的,別客氣,喜歡哪個就拿哪個。”
傭人們起初都愣了,看着袋子的logo,暗暗咋舌。
蘇夏傾出手不要太闊綽,然後幾個傭人就真的在一旁選起禮物,蘇夏傾拍了拍手上的灰塵,坐下,瞧了眼顧銘說:“怎麼,沒給你發短信嗎?”
顧銘擡頭疑惑了下,手機的短信提示音就響了。
他睨着蘇夏傾拿出來,蘇夏傾挑了挑眉頭看在沙發上,勾着脣角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
顧銘低頭翻了下短信,沉下嘴角,擡眸清冷的看着她:“蘇夏傾,我還不知道你何時這麼大手筆,原來是記在我的賬上了。”
“我是顧太太,還花自己的錢多不給你面子,男人不都是要掙錢給妻子花嗎?”
蘇夏傾揚了揚眉:“顧銘,我看報紙上說,你給方白購置了那麼多錢的東西,我才花了一個小指頭都不到,你心疼個什麼勁兒。”
顧銘冷哼了一聲,淡聲說:“怎麼,蘇正名罵你了?你偏要找個事情發泄一下。”
蘇夏傾眉梢動了動,他竟然還知道自己今天被蘇正名訓斥了?
怪不得這麼老實沒有給她打電話……
她瞳孔縮了縮,原本的好心情一下子煙消雲散了:“還不是拜你所賜。”
顧銘輕挑了下眉,語氣冷淡又無謂:“你沒看報紙上說,你們蘇家攀了高枝了,即便拜我所賜,蘇正名也不敢說什麼吧。”
蘇夏傾顯然被他這句話氣到了,他倒是無所謂,他倒是沒有什麼損失。
他和方白十幾年的交情,他和方白可以偷偷摸摸的在一起,她就要揹負着罵名,就要被蘇正名和蘇家人看笑話,嘲諷她嗎?
憑什麼?!
爲什麼?!
蘇夏傾將手裡把玩的杯子扔在地上,杯子碰撞在地板上發出清脆的響聲,然後碎成一地,傭人們見狀哪裡還敢挑禮物,都紛紛離開了現場。
而顧銘則閒適的坐在沙發上,稍稍擡眸看着她,不說話,冷冷的掃着她。
她也沒有負重望,凌厲的回看顧銘,聲音也透着怒意:“你跟誰在一起我不管,你就算和一個男人在一起,我蘇夏傾眉頭也不會動一下,但是,你別給我搬到檯面上來,你讓蘇家陷入這種危機當中,又想我來求你,然後給我個巴掌,再給我個甜棗嗎?”
她說的有些急躁,頓了頓又道:“顧銘,你玩就玩,給我低調點,***還不低調點?你以爲我真的知道而不說嗎?我是娛記,是你的妻子之前我是個記者,遇到這麼勁爆的新聞我根本不會坐視不理,所以,顧銘,你給我老實點,別讓我再看到什麼新聞,若是有……”
她故意拉長聲音,勾着脣冷冷說道:“若是有,也應該是我親自來報道你們的故事,你說呢,顧銘?”
她這一番話似乎不需要醞釀也可以脫口而粗,似乎準備了許久了。
顧銘抿着嘴角沉默不語,黑曜石般的眼睛凜冽着。
蘇夏傾卻不畏懼,盯着顧銘良久:“我希望這些事可以儘快的解決,不能因爲你和方白被拍了,就讓我受苦,我至始至終做錯了什麼!!!”
說罷,她長長舒了口氣,擡步出了門,她要去呼吸一下空氣,屋子裡的氣氛詭異又憋悶。
而顧銘則依舊沉默着,只是蘊着怒意的沉默更讓人覺得恐怖,他不說話,但周身的氣場已然全開,冷冷的,透着深深的寒意。
蘇夏傾,你終於肯發飆了是嗎?
正在這氣氛凝結的時候,方白非常巧合的打來電話,顧銘拿起來冷淡的掃了一眼,抿着嘴角按了掛斷。
他確實給了方白太多的機會,讓她有些得意忘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