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定是生氣了。
這是蘇夏傾腦海中唯一的想法,所以,在顧銘拿掉她的手,準備上樓的時候,她便直接伸出雙手,從身後緊緊的抱住了顧銘,將腦袋貼在了他的背上,聲音悶悶的說:“昨天晚上我不是故意不告訴你的,是我的手機壞掉了。”
“我知道了。”
蘇夏傾鬆開手,站在顧銘面前,歪着腦袋,疑惑的問:“你怎麼知道的?”
“你剛剛跟我說了,我不就知道了。”
“哦……”蘇夏傾張開嘴巴,正準備繼續往下說,顧銘卻從她的身側走開,直接上樓了,又是那一句話,“洗完澡再說吧。”
可是,事情還沒有解釋清楚,蘇夏傾哪裡還有心情洗澡嘛!
她盤腿坐在房間的地毯上,雙手托腮,就這麼等着顧銘洗完澡從衛生間裡走出來。
她問:“顧銘,現在可以聽我解釋了嗎?”
“行,你說吧。”顧銘順勢在她的對面坐下。
蘇夏傾看了他一眼,便開口將昨天下班之後和主編去做專訪,後面爲什麼又和楚一一起去了,專訪完後爲什麼一起吃飯,吃飯的時候自己的手機又是爲什麼壞掉的,然後便是喝醉了睡着了都不知道!
事無鉅細,蘇夏傾全部都說了一遍,講的口乾舌燥,她甚至連當時心中是怎麼想的都說了出來!
“說了這麼多,口渴了吧,先喝水!”
“哇!”蘇夏傾忍不住一聲感慨,接過杯子,咕嚕咕嚕,將杯中的水喝的一乾二淨,放在了一旁,然後抱着顧銘的腰,撒嬌着說:“你怎麼這麼好啊!”
說完,她便不鬆手,偷偷的擡眼,看着他,問:“聽完了我的解釋,你現在還生氣嗎?”
“誰說我生氣啦?”
顧銘的一聲反問,驚的蘇夏傾瞪大了雙眼,猶如銅鈴一般,“你沒有生氣嗎?沒有生氣爲什麼不說話,爲什麼不先聽我的解釋而是要先洗澡啊?”
“我一個晚上沒睡覺,自然懶得說話了,就想洗個澡先清醒一下,再聽你說啊!”
顧銘擡手,在蘇夏傾的腦門上彈了一下,說:“你這個腦袋瓜子都在想什麼!”
“你昨天晚上爲什麼沒有睡覺啊?”
“還不是等你!我昨天晚上去雜誌社接你,人去樓空,回家你又不在,我就又開車回去雜誌社,坐在車裡等到早上,碰到你們主編問了一下,才知道你昨晚去那邊給方白做專訪了,就想着去看一下,沒想到剛好看到你在打車!”
“那算是我運氣好?還是你運氣好啊?”
“你說呢!”
一番嬉笑,此事在兩人之間就算是揭過不提了。
這日,顧銘剛到公司,秘書便遞上了一個信封,說:“顧總,這是您的快遞。”
顧銘接過,到了辦公室之後,便隨手扔在了辦公桌上,也並沒有去理會,直到方晨拿了一份文件到辦公室給他,看到了這份公司,拿起來看了一眼,隨意的問道:“這是什麼?”
“不知道。”
“那你還不拆開來看一下?”
顧銘這纔拿過來拆開,沒想到卻是從裡面掉出了兩張照片。
上面的人,他再也清楚不過了!
蘇夏傾與楚一!
兩人的身上蓋着被子,看照片並不能看出他們兩人身上有沒有穿着衣服,只是,他們兩人面對面的側臥着,距離近到了嘴巴都快要碰到了嘴巴!
“是什麼啊?”
方晨見顧銘愣住了,便湊上前想要看上一眼,卻突然被顧銘往外一推。
“沒什麼東西。文件我明天再來處理,我現在有事先走了。”
說完,顧銘拿着這兩張照片離開了。
他打電話給蘇夏傾,說有點事情,讓她在雜誌社門口等。
蘇夏傾只能跟同事說了一聲,便提早離開了。坐上了顧銘的車後,她看着緊繃着一張臉的顧銘,自己也不自覺地緊張了起來,問道:“什麼事情啊?”
顧銘沒有回答,他將車開的飛快,好幾次,蘇夏傾眼見着快要撞上邊上的車或者護欄了,心瞬間提到了嗓子口,只見顧銘一個轉彎,從邊上擦過。
她察覺到,他身上的氣壓,很低很低。
顧銘將車停在了一家商場外面,然後拉着蘇夏傾快步走進了其中一家婚戒定製店,對着店員說:“給我拿你們店裡最好的鑽戒!”
沒一會兒,店員手拿一枚鑽戒遞到了顧銘的面前。
蘇夏傾沒想到,顧銘拿着那一枚鑽戒,就在店裡,當着這麼多店員,以及幾名顧客的面前,直接下跪,深情款款的說:“蘇夏傾,我們復婚吧。”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是贏得了滿堂彩。
蘇夏傾不知道他爲什麼突然之間跟自己求婚,她拉着顧銘的胳膊,讓他站起來。
可是顧銘卻拒絕了,他說:“蘇夏傾,你不答應的話,我今天就這麼跪在這裡了。”
此時,羣衆們開始起鬨了,在邊上不停的喊着:“答應!答應!”
淚水充盈着蘇夏傾的眼眶,她抿着脣,不停的點頭,“好,我們復婚!”
顧銘成功的將鑽戒戴在了她的無名指上,剛剛好,彷彿就是爲她量身定做的一般。
回家的途中,蘇夏傾把玩着手上的鑽戒,有些擔憂的問:“顧銘,我回家就把這個戒指摘了行不行啊?這麼貴,我感覺戴着它出門隨時會遭遇搶劫!”
“不行!”顧銘一隻手握着方向盤,一隻手緊緊的握着蘇夏傾的手,感覺戒指在手掌中咯着的感覺,卻覺得很滿足,很幸福!
到家了之後,顧銘便帶蘇夏傾走到了臥室,還不忘將門鎖上。
見狀,蘇夏傾緊緊的拽着自己的領口,打趣着說:“顧銘,現在可還是大白天呢!”
顧銘沒有回答,而是從口袋裡拿出兩張已經有了摺痕的照片,遞給了蘇夏傾。
頓時,蘇夏傾的臉色變得格外的難看,她緊張的說:“顧銘,我不知道這照片是怎麼來的,我沒有和楚一這樣睡在一起過!你相信我!”
她抓着顧銘的手,不停的重複着剛剛的那一句話。
“我相信你!”顧銘抓着蘇夏傾的手,緊緊的握住,他看着她的雙眼,溫柔的眼神頓時讓她冷靜了下來,顧銘接着說:“我相信你,所以纔會把照片給你看,如果不相信你,我就直接把你趕出去了!”
“真的嗎?”
“比珍珠還真!”
蘇夏傾沒想到顧銘這樣的人,居然也會說這樣的笑話,笑出聲,心情倒也輕鬆了不少。
冷靜下來,她仔細一想,說:“這張照片只有可能是那天晚上我和楚一出去做專訪的時候被拍的。”
“恩,我想也只有這一個可能!其他的幾個晚上,你可是都在我的牀。上。”
蘇夏傾嬌嗔的看了他一眼,這個時候還有心情和自己說這樣的話,她相信他真的相信她,於是,便大着膽子繼續說:“可是,我也跟你說過,我那天早上醒來,楚一說是在另外一個房間的呀!”
“只有一個可能,楚一醒來比你早,所以故意這麼說的!”
“那到底是誰會幹這個事情?”
其實,蘇夏傾也只是隨口一問,兩人的心中都已經有了一個人的答案,只是,都不願意說出口罷了!
這時,顧銘舉起蘇夏傾帶着戒指的那一隻手,看了又看,一臉滿足的說:“現在你手上都帶着這麼大一個鑽戒了,出去別人都知道你是有夫之婦了!”
“原來你是打着這樣的算盤纔跟我提出復婚的啊!”
蘇夏傾正想錘他幾下,卻聽到了顧銘的手機響了起來。
他拿出手機看了一眼,食指放在嘴邊做了一個“噓”的動作,示意她安靜,然後接起了電話,說:“爺爺,打電話給我有什麼事情嗎?”
“你現在和蘇夏傾兩個人馬上給我過來!”
“有什麼事情嗎?”
“先給我過來再說!”
顧銘剛掛斷了電話,蘇夏傾便迫不及待的馬上問道:“爺爺打電話說什麼啊?”
“讓我們過去一趟。”
瞬間,擔憂席上了蘇夏傾的心間,她不自覺地想到了那天下午,便繼續問了一句,“有說是什麼事情嗎?”
“沒有。”顧銘帶着她往外走,說:“不用擔心,聽爺爺的聲音不是很生氣,沒準是叫我們過去,同意我們繼續在一起了呢?”
“真的嗎?”蘇夏傾怎麼覺得這麼不可相信呢?
坐在車裡,雖然開着冷氣,可是,她的手心全部都是手汗,溼淋淋的。下車的時候,她都覺得自己的雙腿在發軟,彷彿站都站不住了,連忙抓住顧銘的胳膊,借住他的力量,說:“我還是有點擔心,而且我現在心跳好快啊!”
“放心,一切都有我扛着呢!到時候,如果爺爺不同意,繼續反對,你也不要做任何的表態,知道嗎?”
顧銘看着蘇夏傾,直到她點頭了知乎,才按下大門的門鈴,不一會兒,便有管家走出來爲他們開門。
“少爺,你們來了。”
“恩,爺爺現在在哪裡?”
“在書房呢!”
於是,顧銘牽着蘇夏傾的手,穿過了花園,徑直往位於二樓的書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