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宴結束以後,蘇正名被問到最多的便是,首位和老爺子相鄰坐着的女人是他的什麼人。
他自然是有些氣憤加窘迫的,在蘇夏傾扶着蔣琴音要離開時,他沉聲道:“結束以後回家一趟。”
蘇夏傾當然知道蘇正名的意思,無非是要教訓她外加警告她,然後讓沈慕霞他們母女對她進行一次人格攻擊,這樣蘇正名心裡也能好過一點.
可爲了蔣琴音回去不被欺負,蘇夏傾還是點頭答應下來。
等蘇正名一家走了,蔣琴音也被顧銘的人送回了蘇家,她才走到顧銘的身邊,拽了拽他的袖子說:“顧銘,你來。”
顧銘挑了下眉頭,見蘇夏傾帶他到角落,一臉複雜的說:“雖然我真的很高興,你能夠把我媽媽帶過來,還讓她坐在爺爺身邊,說明你對她的重視,但是,你這樣做,不怕蘇正名回到蘇家對我媽媽不好嗎?”
顧銘暗暗勾了勾脣角,淡聲開口:“知道你會操心這個,他蘇正名大可以試試去對你母親不好,但他也是個聰明人,知道我不會由着他來,這個時候對你母親不好,他是做不來的。”
顧銘擡手拍了拍蘇夏傾的肩膀:“蘇正名不是叫你回去嗎,你記得帶着你的氣勢回去,你可是顧太太,有什麼可怕的。”
雖然和顧銘毫無感情可言,甚至常常爭吵不休,但不得不承認顧銘有時候是會給她莫名的一種安全感,而她也可以毫無顧忌的向他說出平時不會說出的擔心,似乎不必任何事情都藏在心裡,變成秘密。
老爺子回了顧宅以後,顧銘自己開車跟蘇夏傾去蘇家,原本蘇夏傾是拒絕的,她覺得顧銘不在自己的戰鬥能力更高,但是顧銘說,有他在,根本不需要蘇夏傾發揮實力.
這種狂妄自大的說法,蘇夏傾竟然也被說服了,她今天精神高度集中已然沒有心思和蘇正名一家勾心鬥角了。
而蘇家這邊,還不知道顧銘會一同過來,沈慕霞回了家就坐在沙發上等着後面回來的蔣琴音.
因爲身體虛弱被司機攙扶到沈慕霞對面坐在才離開,蔣琴音臉色有些蒼白的看着沈慕霞,沈慕霞嗤笑一聲,諷刺道:“我就說麼,我沒看錯是你,這女兒飛上枝頭變鳳凰了,待遇就是不一樣,你這個老情人也被重視了一回,一定特別高興吧?”
蔣琴音聽到那句老情人,眸光閃了閃,看到蘇正名投來鄙夷的目光,她低下頭道:“是顧銘派人過來,我怕影響正名和他們顧家的合作,所以……”
沈慕霞指着她的鼻子喊道:“你還有理了,你還覺得自己救了一家子是吧,你以爲你是誰,你配嗎?”
“怎麼,您這個意思是,我的岳母不配嗎?”
忽地從門外傳來一道震懾力十足的聲音,沈慕霞愣了愣,才反應過來,蘇正名卻已經蹙起眉頭上前:“我還以爲你們還要忙一會兒呢。”
“再忙一會兒,就看不到這場好戲了。”顧銘扯了個冷笑出來,眸光冷冷的看了眼蘇正名,並未正眼去看沈慕霞母女。
身後蘇夏傾進來,一言不發的走到蔣琴音身邊,說:“媽,我扶您上去休息。”
顧銘閒適的坐在沙發上,看着大家都站着,還頗爲驚訝的說:“怎麼都站着,你們都是長輩,哪有我一個人坐着的道理。”
這話一出,眸子再淡淡掃各位一眼,那氣場讓蘇然傾和蘇雅傾有些愕然,畢竟還是第一次看到顧銘氣場全開的樣子。
蘇正名有些懊惱沈慕霞那個時候說的話,但說出去的話就是潑出去的水無法收回,他只好解釋:“剛纔那是……”
“蘇總不必解釋了,事實擺在那裡有什麼好解釋的。”
顧銘輕哼了一聲,叫蘇夏傾下樓,便起身:“蘇總,下次來時我可不想見到這樣的場面。”
蘇夏傾至始至終沒有說話,更讓蘇正名覺得顧銘已然和蘇夏傾有了很深厚的感情,當然也不會當着顧銘面再說蘇夏傾什麼。
隨後兩個人離開蘇家,回去的路上,蘇夏傾坐在副駕駛的位置望着窗外,顧銘開車很穩,紅燈停下,他偏頭慢條斯理的開口:“我要回公司見一個客戶,送你到下個路口,你打車回家吧。”
蘇夏傾點了點頭,沒有吭聲,到了路口,她自顧下車,淡淡開口:“顧銘,你喜歡吃什麼?”
顧銘明顯愣了一下,歪着頭思忖了片刻,才緩緩開口:“沒什麼特別喜歡的。”然後他朝她頷首,便開車走了。
蘇夏傾看着隨着車流行駛着的路虎,扯了扯嘴角,還不如不問他,問了跟沒問一個樣。
因爲附近就有商超,她便就近買了些菜回家,廚房阿姨見她買了那麼多菜回來,還以爲是要自己做給她吃,可卻聽她沉穩着開口:“阿姨,你出去吧,今晚我做飯。”
廚房阿姨不確定的問:“太太,您自己做?”
蘇夏傾眉眼一挑,是的,她自己做,而且還給自己規定了四菜一。
別問她爲什麼,這大概是因爲顧銘非常意外的把她的母親請來參加老爺子的壽宴,爲了表示感謝而做的飯菜?
但除此之外,蘇夏傾也想不到別的可以做的事情,讓她當着顧銘的面說自己很感動對他很驚訝,那是打死也說不出來的。
早先確實給顧銘做過幾天的菜,但那都是自己跟廚房阿姨一起做出來的成果,現在把自己關在廚房裡,她就犯難了,拿着平板翻出菜譜,她扒了扒頭髮,嘟囔道:“真是給自己找罪受啊。”
也不知道折騰了多久,將廚房徹底毀了沒有,總之用了一下午,傳說中的四菜一湯基本完好無損的被她端到了餐桌上。
也沒有特別難得菜,都是家常菜,只是湯做的稍微廢時間,是蘇夏傾特意問過營養師,找的一款緩解疲勞很管用的一款湯。
她累極,趴在餐桌上休息了一會兒,接到李婉的電話,告訴她過幾天要出差去外地參加一個活動,她沒有多想便答應了下來。
殊不知這個活動可不簡單,沒有多想的她,掛了電話就上樓準備換衣服。
而顧銘,也在這時候緩步走進了院子,老遠的就看到廚房阿姨和修剪花草的傭人站在一起,很閒適的樣子,他擡手看了下手錶,這時候應該做晚飯了吧。
這樣想着,手裡的電話就響了,顧銘拿起手機瞧了一眼,暗暗挑了下眉頭,接起來,聲音低沉而溫潤:“恩。”
他就那麼淡淡的恩了一聲,但也顯露出他和電話那頭人的熟絡,大概是那頭說了句什麼,他勾了勾脣角:“好,喜歡就買吧。”
顧銘擡頭看了眼屋內,他淡聲說:“過幾天我去看你。”隨後便掛了電話。
剛進屋,卻聽廚房阿姨說:“少爺,您回來了,太太已經準備好了飯菜,就等着您回來了。”
顧銘聽完身形頓了下,挑了下眉眼,勾脣問:“她準備的?”
見廚房阿姨點頭,顧銘嘴角揚起的弧度便又大了一些。
進門以後,就被一股菜香吸引,他難得回家先去了餐廳。
四菜一湯,菜色嘛,還算正常的,湯聞着蠻香,但是味道就不知道如何評價了。
信步回了房間,就見蘇夏傾背對着自己在脫衣服,她脫去了上衣,正好露出她的黑色內衣,隱隱的有一種隱秘的性感。
顧銘眯了眯眼睛,輕輕釦了下門。
蘇夏傾脫衣服的手停了一下,回頭,見顧銘嘴角噙着玩味的笑看着她,她揚了揚眉,低頭瞧了眼自己的模樣,坦然自若的樣子:“回來了?”
然後自顧換上了一條舒服的裙子,隨意的將頭髮紮成一個馬尾,對還站在那裡的顧銘說:“愣着幹什麼,換衣服下樓吃飯了。”
說罷,她朝門口走去,越過他時,顧銘手一伸將她攔下來,微微彎腰臉湊近她,擡起另一隻手理了理她額前的碎髮,聲音極盡魅惑:“蘇夏傾,你膽子越來越大了,都敢當着我的面脫衣服了,是不是不怕我晚上……”
蘇夏傾煩躁的用手推搡了一下,瞪了他一眼說:“叫你換衣服下樓吃飯這麼費勁呢,你要敢亂來你信不信我讓你斷子……”
話還沒說完,脣已經被堵住,開玩笑,斷子絕孫這種話怎麼可以隨便說出口。
顧銘帶着懲罰性的吻和之前的不太一樣,是有些吃痛的感覺,蘇夏傾哼唧兩聲,用手掙扎推搡着,好在顧銘也沒有戀戰,吻到自己滿意,就鬆開了蘇夏傾。
蘇夏傾冷哼了一聲,擡手就要打他的胸口,他卻抓住她的手腕,雲淡風輕的開口:“行了,你不是做了好吃的等我嗎,我換衣服了,你要看嗎?”
蘇夏傾咬咬牙,思考了兩秒,然後甩開他的手,憤憤的下了樓。
算了,買菜的時候就答應過自己今天絕對不要和顧銘這人一般見識,哪怕一天,千萬不要和他吵架,就算給他面子了。
等顧銘下來,她也盛好了飯放在他面前,然後咳了一聲,難得有不自在的時候,緩緩說:“都是我隨便做的,你不喜歡吃就算了。”
顧銘挑了挑眉頭,聲音中透着一絲難得的意味:“你沒有下毒就算是好的。”
他說完,夾起一筷子菜嚐了一口,恩了一聲,說:“還不錯。”
顧銘是真的不會因爲是她做的而誇一句。
聽起來有些敷衍啊,蘇夏傾杵着桌子撇撇嘴,然後眼光一轉,發現他手上經常帶着的婚戒不見了,抿了下嘴角,蘇夏傾想張嘴問來着,但一想到自己總是提醒他過什麼無愛的婚姻,現在又糾結他戴不戴戒指幹嘛。
於是自顧拿起筷子吃起來,同樣一道菜,果然還真的就是不錯的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