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夏傾正在雜誌社上班,沒理會就掛了電話。
可不多時,方晨就跑了上來找她,還說總裁正在樓下等她,蘇夏傾冷哼了一聲,撇嘴說:“他倒是真積極啊,你就不替你妹妹感到不值得嗎?”
冷冷的嘲諷讓方晨愣了片刻,有些掛不住臉的苦笑了下。
一路無話,到了蘇家,顧銘要進去時,蘇夏傾拉住他的手說:“如果可以,請你配合我,我不想我媽因爲我們的事情而傷心難過。”
顧銘掃了眼她的手,輕輕用手拂開,一言不發的進了屋,蘇夏傾咬了咬脣,深深吸了口氣纔跟着進了屋。
每次回到蘇家,蘇家人都會默契的都等在客廳裡,今天也不例外,只是難得蔣琴音也坐在沙發上,直覺告訴蘇夏傾一定是母親也知道了什麼事,所以纔會這樣興師動衆。
沒辦法,她進了屋便徑直走到母親的身邊。
蔣琴音卻輕嘆了口氣,一臉憐惜的看着她,她幾不可察的蹙了下眉頭,回身對顧銘說:“你快點過來,跟媽說句話,就扶媽上樓休息吧。”
顧銘淡淡朝蔣琴音頷首,隨即坐到蘇正名身旁,一臉無所謂的說:“不知道蘇總找我們來有什麼事?”
有些明知故問的意思,擾的蘇正名都不知道如何開這個口。
顧銘見他略有猶豫的樣子,向後靠了靠,閒適的掃了蘇夏傾一眼,淡淡的開口:“怎麼,蘇總是要興師問罪?”
蘇夏傾見他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就十分生氣,她知道顧銘從來不是一個不知分寸的人,但似乎之前他們的那次爭吵已經將兩個人的心思全部告訴了對方,所以就不再估計那些所謂的分寸了是嗎?
“顧銘,你就直接告訴他,媒體寫的東西都是亂寫的,不就好了嗎。”
她定定看着他,他卻眉腳一揚:“到底是媒體亂寫還是真的,你不清楚?”
蘇夏傾擰起眉頭,她真的沒想到顧銘竟然當着全家人的面說出這種話來,這無疑是在承認這件事是真的啊,難不成他真的什麼都不在乎……
想到這裡,蘇夏傾扯了扯嘴角,他有什麼可顧忌考慮的,要顧忌和考慮的從來都只有她自己纔對。
蔣琴音原本心中還存着一絲騏驥,可見顧銘這樣模棱兩可的回答,她難免不爲蘇夏傾感到心疼,低下頭摸了摸淚水。
蘇夏傾注意到母親的動作,眼神凌厲的看向顧銘,似乎是警告他不要再亂說話。
可顧銘卻視若無睹:“不就是救了醉酒的方白嗎,有什麼可遮遮掩掩的。”
蘇夏傾張了張嘴,有種想要和他撕破臉的衝動,可看母親臉色蒼白,似乎受不住這樣的打擊的樣子,她忍了下來。
可她不說話,所有人都以爲是默認了,大家對這件事心中都有數。
沈慕霞可算得到了貶低她們母女的機會,出言不善的說:“我就說,蘇夏傾是個倒黴的命,和她媽一樣。”
“媽媽當了小三,報應就在女兒的身上應驗了,這就是報應。”蘇然傾也咬牙切齒的上綱上線。
蘇夏傾呼了口氣,剛要反駁,蔣琴音卻捂着胸口癱倒在地上,痛苦的樣子叫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蘇夏傾愣了兩秒,蹲下去揚聲叫着媽媽,可卻始終沒有迴應。
顧銘這時候揚聲:“送醫院。”
蘇夏傾聽了狠狠的瞪向他,若不是他的不配合,蘇家人也不會說話如此的難聽,若不是他,蔣琴音也許不會暈倒……
蘇夏傾凜冽的掃向蘇正名,聲音擲地有聲:“蘇正名,我告訴你,我媽要是有什麼好歹,你們一個一個都別想好過。”
坐上去醫院的車,她就給楚一打了電話,以往任何困難的時候,她第一個想到的總是楚一,因爲只有他會全心全意的對她和蔣琴音,。
到了醫院,蘇夏傾覺得自己的身體已經沒了力氣,看到得到消息趕來的楚一,她閉了閉眼睛,鼻子竟然有些發酸:“媽又病了……”
“阿姨不會有事的。”楚一按住她的肩膀,輕聲安慰她,一如過往的每個難捱的日子那樣。
楚一虛虛摟着蘇夏傾坐在搶救室的外面,全程無視顧銘的存在。
顧銘望着那個面對楚一卸下所有防備的蘇夏傾,突然覺得前所未有的無能爲力,彷彿他纔是個局外人,彷彿他纔是那個插足別人感情的人。
也許就是呢?他與楚一相比,先來後到,似乎楚一總是先來,而他纔是後到,那有如何?
顧銘冷笑,轉身不在看那二人,四年前他輸了,如今他還會再輸第二次嗎?
醫院的走廊裡,氣氛詭異,有點腦子的都知道此刻不該說話。
可偏偏就有沒腦子的,蘇正名站在一旁,沈慕霞正小聲和他說話,大意是說這搶救的費用是不是還要家裡出,明明在家裡什麼都不做,女兒也對家裡沒有貢獻,卻天天要給她拿錢,簡直就像白白養了兩個白眼狼。
蘇夏傾正好聽到,剛要起身反駁,卻聽楚一沉聲開口:“夠了,這裡不是家,有什麼想說的回去說。”
楚一的聲音不大不小,但絕對很有威懾力,蘇正名聽了以後臉色有些難堪,瞪了沈慕霞一眼示意她住口。
蘇夏傾紅着眼眶擡眸,偏頭靜靜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他沒有怎麼樣安慰她,但卻很巧妙完美的處理了她不可控制的局面,和她難以平靜的心。
楚一看着她難受的模樣,心下有些不舒服,擡手幫她捋了下頭髮:“你要是敢哭,我可不會幫你擦眼淚。”
蘇夏傾扯了個苦笑出來,擡手捂住自己的臉頰,吸了吸鼻子,又放下,哽咽着說:“我沒事。”
接下來的時間,楚一一直站在蘇夏傾身邊陪着她,顧銘倒是有些沒有存在感了,顧銘瞧着他們的樣子,冷冷的哼了一聲。
過了一個小時,搶救室的燈暗了下來,蘇夏傾原本心已經沉到谷底了,看到燈暗了下來,心又緊緊的提了起來,似乎這顆心一直都沒有安穩過。
楚一看得出她緊張擔心,眉頭又皺了皺,蘇夏傾緩了緩呼吸,醫生也在這個時候出來,摘下口罩,平靜的複述:“病人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不過還沒有甦醒,現在就推到病房觀察。”
醫生說完了,蘇夏傾就緩緩走過去,握着蔣琴音的說,輕聲說:“媽媽,沒事了,現在沒事了。”
蘇正名沉着臉色看着這一幕,暗着神色,似乎有些緊張,身側的手緊握成拳,而沈慕霞鄙夷的瞧了一眼,說:“哎喲,我還以爲多大的事情,這不是沒死嗎,整的像是要死了一樣,真晦氣。”
蘇夏傾握着蔣琴音的說頓了下,抿了下嘴角,沉吟了片刻打算不去理會。
可她不迴應,偏偏有人一定要發表一下自己的看法,蘇然傾脫口而出:“賤命一條,遲早也是……”
她話還沒說完,蘇夏傾就起身走到她面前,在她慌亂的時候揚起左手,一個巴掌狠狠的打在蘇然傾的臉上,目光冷冽,聲音帶着怒意:“滾。”
單單一個滾字和那個巴掌,就讓沈慕霞氣的張牙舞爪的走過來,嘴裡也不乾淨的罵着,手也揚了起來,似乎要以牙還牙。
蘇正名沉着聲音阻止,一旁一直沉默的蘇雅傾也勸着,可也於事無補。
蘇夏傾梗着脖子也不畏懼,沈慕霞這一巴掌但最後也沒落下來,顧銘在這時候站了出來擡手擋住了沈慕霞的手,側身抱住了蘇夏傾:“我記得我說過,別人動我的老婆我可是會不高興的。”
顧銘的一句話令在場的所有人怔然,包括蘇夏傾,不過好在這句話確實起了作用,顧銘的話哪個人敢不給幾分面子。
隨後蘇正名見狀只得跟沈慕霞他們離開,臨走時,沈慕霞還不忘狠狠瞪了蘇夏傾一
眼,這下算是清淨了。
蘇夏傾沒那心情理她,將將琴音安排進病房病房。
蔣琴音還沒有醒,蘇夏傾就靜靜的坐在牀邊守着她,顧銘和楚一一左一右站在她的身後,楚一看着她隱忍的樣子,蹙了下眉頭,淡聲說:“阿姨不會有事,醫生說過最遲明天也會醒過來了,你不要太擔心了。”
蘇夏傾淡淡的恩了一聲:“我知道。”
顧銘看着他們的樣子,暗了暗神色,打算去醫生辦公室問問,可剛下了樓梯,就見方白站在走廊裡四處張望,雖然戴着棒球帽和墨鏡,也還是能看出是她。
顧銘沉着臉色過去,拉着她的手將她拽進樓道里,方白驚呼了一聲,見是他,長舒了口氣說:“嚇死我了。”
“你怎麼過來了?”
“今天起來就覺得頭疼的很,哥哥怕我生病,所以叫我過來看看醫生。”
方白幫他整理了下領口,就聽顧銘淡聲說:“下次不要這麼魯莽,剛出了那個新聞有多少媒體記者盯着你不知道,快回去吧。”
方白嘆了口氣,輕聲說:“我知道,但是我現在好沒安全感,我想讓你陪着我,晚上我們一起吃飯吧,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