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被打了一拳,心中反倒舒暢了許多。擡頭見壯漢看到這一幕,原本囂張的氣焰已經全無,反倒手足無措,一臉茫然的站在一旁,鬼使神差的顧銘開口問道:“你晚上過來這邊幹嘛的?”
“我?”壯漢指着自己的鼻子,心中坎坷,連忙說:“我過來這邊找我女朋友啊。”說到這件事情,他就恨得牙癢癢,臉上的表情也頓時兇狠了起來,“我朋友跟我說,她晚上居然和一個老闆來這邊喝酒!給我戴綠帽子!”
顧銘突然覺得自己很是同情這個壯漢,有一種感同身受的感覺,點點頭,上前拍了拍肩膀,似是對他說,又彷彿是對自己說:“天涯何處無芳草啊!”
方晨和陳子墨聽到,連忙轉身彎腰不停的嘔吐,這顧銘什麼時候講話也變得這麼酸溜溜的了?兩人對視了一眼,紛紛搖頭,這個答案,無解啊!
顧銘轉過頭,對這還在搞怪的兩人說:“還不走?”
他卻突然被壯漢拉住了,只見壯漢從口袋裡拿出了手機,從裡面翻出了一張照片,說:“看你好像也很有實力,你能不能幫我看看,坐在我女朋友邊上的這個老闆是誰啊?我要去網上搞臭他的名聲!”
邊說,他便將照片放大,點着其中一個人問。
只是,顧銘的眼神並沒有被這個人吸引,而是看到了坐在一邊,端着酒杯,突然被定格住了的蘇夏傾!
她怎麼也出現在了這裡?
顧銘以爲自己角度錯誤,看的不清楚,或許是看錯了。於是,從壯漢的手中拿過手機,皺着眉頭仔細的看了起來,沒錯,就是蘇夏傾!
只是,他出來的時候,她明明還在房間裡的!這個時候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手中的手機被他捏的咯吱響,壯漢不明白他爲什麼突然這麼生氣,只是擔心自己的手機會不會被捏的屍骨無存啊?也顧不得答案了,他將手機拿回來之後,直接轉身離開了。
可是,會所的保安卻突然伸手攔住了壯漢,總經理出聲問道:“顧總,這個人?”
“讓他走。”
顧銘陰冷的說,倒還要感謝這個壯漢呢,沒有遇到他,也沒辦法知道蘇夏傾晚上居然會出現在這裡,而且跟一大幫的男男女女在一起。
她究竟在搞什麼鬼?難道和一個楚一攪和在一起還不夠?
想到這,顧銘覺得自己一刻鐘也沒辦法冷靜了,讓方晨幾個先行離開,怒氣衝衝的朝那個包廂走去,直接推門而入。
包廂裡的衆人被這突如其來的亮光刺得微微咪上了雙眼。
顧銘環視了一圈,在沙發的角落處找到了蘇夏傾的身影,直接上前,拽住她的手腕就往外扯。
蘇夏傾礙於在座的人,不敢掙脫的太過明顯,咬牙切齒的問:“顧銘!你在做什麼啊?”
“蘇小姐,你是不是得介紹一下,這個人是誰啊?”
這時,坐在正中的一名西裝革履的老頭子開口了,不客氣的用手指着顧銘,眼睛卻是不停的在蘇夏傾的身上流連忘返。
顧銘連忙將蘇夏傾藏在了自己的身後,自我介紹:“顧銘。你又是哪位啊?”
聽到這個名號,這個老頭子連忙收斂了臉上的囂張神色,迫不及待的站起來,拂開一旁的小姐,走到他的面前,伸出手,換上了討好的笑容:“顧總啊,真是久仰大名了!我是來自海葵的uam集團的老總,徐海斌。”
海葵,即是海川隔壁的一座城市,只因一座山阻隔,兩地的經濟發展便大不相同。簡單點說,海川的現狀,便是海葵未來十年才能達到的一種狀態。
顧銘看了一眼他的手,直接無視,不留一絲情面的說:“不好意思,沒聽過你們雜誌社。”
老頭子的臉上閃過一絲的尷尬,雙眼的狠戾也因燈光的黑暗,不被人們所發現,違心的說:“我們雜誌社在海川的確不出名,但是在海葵也是數一數二了。”
但是,很顯然,顧銘並沒有興趣繼續站在這裡和他討論他的雜誌社名聲究竟有多大,扯着蘇夏傾的手就往外走。
剛出來,楚一也正好迎面走來,詢問了一聲:“夏夏?這麼早就走了?”
既然出來了,蘇夏傾也就隨便了,趁他不注意,甩掉了他的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楚一,不好意思,晚上我就先回去了。”
裡面的徐海斌是她們雜誌社接下去的合作伙伴,因爲想要再海葵發行他們的雜誌,只能先找到當地的集團合作,楚一也有進一步直接吞併的打算。
所以,才邀請他們集團的幾個老總級別的人來海川玩一下,也算是做東了。
晚上本來是安排了主編過來的,沒想到她突然吃壞了肚子,現在正在醫院裡,楚一隻能打電話到蘇夏傾這邊了。
蘇夏傾也沒有想到,居然會這麼巧,在同一個會所遇到。
“那好吧,路上小心。”
聞言,顧銘伸手,不顧蘇夏傾的掙扎,將她緊緊的攬在懷中,笑着說:“多謝楚總關心,我的老婆,我自然會保護好她的!”
然後,顧銘直接架着蘇夏傾離開了會所。
兩人一到了家裡,顧銘見傭人們都已經回房了,直接出聲質問:“你晚上什麼時候出去的?”
“你走了之後沒多久。”蘇夏傾淡淡的回答,換好了室內拖鞋,直接上樓了,正準備關門,一隻手抵在了門板上。
“我要睡覺了!”剛說完,蘇夏傾一陣尖叫,原來是顧銘直接將她從房間裡扯了出來,直接拉着她回到了主臥。
重重的將門關上,顧銘脫掉了身上的外套,面無表情的說:“蘇夏傾,你別忘了,你是我老婆,而你老公還沒到要分居的地步!”
本以爲蘇夏傾會反抗,會掙扎着要回去客房睡覺,可是這一次,蘇夏傾卻彷彿突然冷了下來,聽到顧銘這麼說,直接脫了衣服,當着他的面換上了睡衣,鑽進被窩裡,蓋上被子就準備睡覺了。
這倒是讓顧銘傻了眼,卻也只能換上睡衣在她的一旁躺下,這一場吵架風波,也就這樣消散了。
從這天晚上起,蘇夏傾突然換了一個人似得,問她的時候,她都會好好的回答你的問題,只是當你的聲音稍微大一點,她便會冷冷的看上你一眼,直接回房。
顧銘突然之間緊張的不知所措,這樣的蘇夏傾讓他感覺好遠,就算是睡在一張牀上,大手一撈,她便在自己的身旁,可是還是好遠。
入夜,顧銘從衛生間出來,發現蘇夏傾已經關掉了牀頭的檯燈,戴上眼罩入睡了。他無聲的嘆了口氣,也只能在一旁躺下,一隻手放在了蘇夏傾的脖子下面,帶着她進入自己的懷中。
他伸手輕輕的摘掉了她的眼罩,在她的左右眼皮上各印上輕輕的一吻,發現她的眼球還在不停的轉動,意識到她並沒有入睡,於是命令道:“睜開眼睛。”
下一秒,蘇夏傾果然睜開了雙眼,只是不去看他,而是將視線落在了牀頭櫃上的檯燈。
這樣的認知,突然讓顧銘泄了氣,頓時興趣缺缺,從蘇夏傾的身上下來,輕聲說了一句,睡吧。
黑暗中,他能感受到,蘇夏傾重新找到了眼罩,戴上之後,便卷着被子,睡到了牀的最邊上,兩人的中間彷彿留出了一條銀河。
“我好累。”
迷迷糊糊,顧銘感覺自己快要入睡的時候,突然聽到了蘇夏傾的聲音,頓時驚醒,低沉着嗓子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顧銘,每天這樣吵架,我好累。”
“然後呢?”顧銘沒了睡意,索性坐起來,靠着牀頭,“你現在什麼意思?是打算分開?”
“不,顧銘,你知道的,我不會主動提離開的,蘇家不允許我這麼做,我也沒有資格這麼做。”
說完,蘇夏傾也摘掉了眼罩,順勢坐了起來,連日來不斷的爭吵着實讓她覺得精疲力盡,下一句話脫口而出,“顧銘,從明天開始,能不能不吵架了?”
“蘇夏傾,你以爲我想要跟你吵架嗎?我跟你說過,我想要跟你好好過日子,只是……”聲音戛然而止,顧銘一陣冷笑,隨即說:“算了,反正你從未相信過。”
“我現在相信,還來得及嗎?”蘇夏傾接口,雙眼適應了黑暗,反倒能夠看清此時顧銘的雙手放在何處,於是主動的握住他。
聞言,顧銘突然不敢相信,以爲自己是在做夢,另一隻手鑽進被子裡,對着自己的大腿,狠狠的就是一下。驚喜的發現還是會痛的。
回握住蘇夏傾的手,顧銘第一次滿足的嘆了口氣,答應道:“恩,好好過日子。”
“那睡吧。”
蘇夏傾抽回自己的手,重新躺下,閉上雙眼前,心裡默唸了一聲對不起,顧銘,我媽媽的身體實在是承受不了再聽到任何我們吵架的消息了。
這一夜,顧銘覺得自己從未睡得這般踏實。
“你準備好,我送你去上班。”
“不用了,我自己搭公交車很方便。”蘇夏傾連忙放下碗筷,擦了擦嘴巴,拿起揹包就準備出門了。
顧銘突然上前,從她的手中拿過包,主動牽住她的手,嘴角微微上翹,“我送你,更方便。”
餐廳裡收拾碗筷的阿姨看着兩人的背影看的目瞪口呆,見他們走了,馬上拍了一下一旁的管家,迫不及待的問道:“少爺和太太兩個人不吵架了?”
“看着樣子,應該是和好了吧?”
阿姨立馬雙手合十,嘴裡嘀咕着,將天上的各路神仙的名字全部唸了一遍,感謝了一遍,終於少爺和太太不吵架了,她們這些傭人們也輕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