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經微亮,東方一片紅霞掛在當空,破吉普迎着紅霞快速的駛去。
韓怡坐在副駕駛位上,朝呂明陽問道:“我們這是要去哪裡?”
“醫院。”呂明陽平靜的道。
“醫院?”韓怡疑問道,這纔剛從醫院出來,又要去哪家醫院?
“東郊醫院。”呂明陽淡淡的道,“去年事故唯一一位重傷未死的王國慶還在東郊醫院。”
昨天和周婷去的時候正趕上惡靈試圖用一枚繡花針謀害他,雖然救了他的性命,卻並沒有問到什麼有價值的線索。在現在這種線索不足的情況下,只能再去攪擾他一番了。
呂明陽在清晨的朝霞下飛快的開着車,從西郊醫院直直的開到東郊醫院。清晨的醫院中一片寧靜,只有幾位早起的病人在院子中的花壇間散步。呂明陽將車停在一旁,使勁的撞了兩下才將變形的車門撞開,兩人徑直上了病房樓。
昨天那位醫生還沒上班,而王國慶的妻子也不在病房中,再看王國慶的病牀上居然是空的。
呂明陽微微皺起了眉頭,按照王國慶的情況來看,他是不應該能起牀活動的,所以應該不可能是早上出去散步了,那麼……
“咦,這不是昨天那位記者嗎?怎麼來得這麼早?”病房中一位病人家屬拉着呂明陽說道。
“啊,你好。”呂明陽慌忙拉着他說道,“你知道王國慶去哪裡了?”
“你不知道啊?我還以爲你是聽說了,纔來採訪的。”那病人家屬道,“王國慶他出事了。”
呂明陽心中一顫,怕什麼來什麼,果然這些惡靈並沒有罷手,只怕是在自己走後,他們又來尋事了。
“他怎麼死的?”呂明陽急急的問道。
“咦,你說你這個記者,怎麼平白咒人死呢?”那病人家屬不滿的道,要知道在醫院裡“死”是絕對忌諱的一個字眼。
呂明陽一愣,連忙賠笑道:“啊,不好意思,我聽你說他出事了,所以就……”
“我說他出事了,也沒說他死了啊。”病人家屬道。
“那他現在……”呂明陽陪着笑,道。
“唉,你是不知道啊。”病人家屬顯然是個長舌,囉唣的道,“昨天他不是被魚刺卡了嗎?本來以爲沒事了,誰想到發炎了。昨天一夜瞌睡,覺都沒睡,你看看,咳了半盆子膿血……”他說着指了指王國慶牀前的痰盂,裡面果然半痰盂的膿血。
他搖頭晃腦的嘆息道:“你說說,一根魚刺能這麼厲害?半夜裡他脖子就腫得老粗,話都說不出來了還不說,連喘氣都喘不上來了,醫生看了說是什麼急性炎症,這裡還治不了,連夜送省一院去了……你說說,他來的時候命都只剩半條了,硬是把他救活了,這會兒一個小小的炎症,卻要送省一院,你說說這醫院……”
呂明陽聽完扭頭就走,他可沒心情跟這廝囉唣。他快步的走出病房樓,韓怡從後面跟上,道:“你這麼急幹什麼?去省一院?”
“沒必要,就算找到他只怕這會兒他也開不了口的。”呂明陽淡淡的說着,一邊上車。
“那你這麼慌慌張張的幹什麼?”韓怡坐上車,問道。
“去監獄。”呂明陽一邊說着,一邊發動汽車。
“去監獄?見那個司機?”韓怡道。
“對。”呂明陽一邊開車,一邊道,“一枚小小的繡花針是不可能有這麼大的能力,造成這麼強烈的感染的。那就意味着那些惡靈一定是再次用了什麼方法致使王國慶開不了口的。”
韓怡默默的思考着呂明陽話的意思,道:“他們並沒有殺他,那也就意味着他們的目的只是爲了讓王國慶開不了口。”
“王國慶一定知道些什麼。”呂明陽道,“也許就是事情的關鍵。”
“現在唯一可能瞭解這件事情,並且還能開口的就只剩下那個公交司機了。”韓怡點着頭說道,又嘆了口氣,道:“不過現在他還能不能開口只怕……”
呂明陽詭異的一笑,十分肯定的道:“他暫時應該沒事……”
韓怡饒有興致的望了呂明陽一眼,卻並不明白呂明陽爲什麼那麼肯定那個公交司機會沒事。她嘆了口氣,又道:“也許還有一條線索,咱們還沒弄明白。”
呂明陽專心的開着車,等着韓怡繼續說下去。
“就是這個‘鬼母’爲什麼會挑上這些人。”韓怡繼續道。
呂明陽微微皺起眉頭,這個問題從一開始就困擾着自己,但始終沒有找到任何線索。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鬼母之所以找到這些人,一定是有預謀的,不然也不會連續三年來死亡的都是九人,並且都是六男三女。但她是如何做到讓這些人聚在一起,又爲什麼會挑選上這些人的呢?
呂明陽忽然想起周婷曾經跟他說過,當天晚上是因爲接到一個電話,說東新區發生車禍,她才趕了過去的,由於等不到出租車,所以才坐了那趟公交的。
他拿起電話,讓老馬查一下10月9日晚上,那個熱線電話是從那裡打來的,不過片刻後老馬回覆,說那個電話根本查不到來源。
果然不出所料,呂明陽與韓怡對望了一眼,輕輕搖了搖頭,這些問題一時間只怕也難以弄明白的。
現在還是要首先從活着的,能說話人開始查起,呂明陽加快車速,一個小時的車程,只用了四十多分鐘就趕到了。
接待的還是那個獄警,他一看是呂明陽,連忙迎了上來道:“記者同志,你好,你好。”
呂明陽淡淡一笑和他握了手,道:“麻煩你了,我想再看看侯慶波。”
“工作嘛,沒關係,呵呵。”獄警乾笑着,瞥了一眼呂明陽身後的韓怡,頓時眼睛一直,心中暗道這當記者就是爽,這小子昨天帶了一個都算得上美女了,沒想到今天又換了一個不說,居然比昨天那個還漂亮。暗自感嘆着自己的工作整天只能跟男人打叫道,不是獄警就是囚犯,實在是苦悶啊。
他一邊再偷偷瞄了韓怡兩眼,一邊招呼另一名獄警道:“去,把那個侯慶波帶來。”
呂明陽卻連忙示意那名獄警莫急,又問道:“他現在是在……”
“禁閉室裡關着呢。”那獄警咧嘴嘿嘿一笑道。
呂明陽頓時鬆了口氣,十分滿意的點了點頭,道:“我想直接去禁閉室採訪他,不知道……”
“這個嘛……”獄警頓時十分犯難,監獄內部沒有特別批准,是不允許外人進入的。
“這個兄弟們拿去買包煙抽。”呂明陽說着將一疊錢塞進他的口袋中,俗話說錢能通神,更何況這個小小的獄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