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老太在東山墳場昏倒的消息霎時間就傳遍了整個村子。張教授和許主任正在村廟中給金老太檢查着身體,村裡卻已經又有一個留言傳開了,說是那些東西已經開始針對村裡的大人開始下手了,金老太就是第一個。
畢竟金老太是有些靈通的人,“那些東西”並沒有要得了她的性命,但下一次別人再遇到了,會不會還能逃得掉呢?一時間村民們人人自危起來。
尤小勇大聲呵斥了一番,村民們才漸漸住了口,他自己心裡卻難免有些七上八下的。進到廟裡,張教授和許主任已經給金老太檢查完畢,正在低聲的交談着,而老支書卻靠着一根柱子呆呆的抽菸。
“張教授……”尤小勇低聲叫道。
“啊,沒事。”張教授道,“她的生命特徵全部都正常,沒有危險的。可能她是年紀大了,又走了那麼長的一段上路,疲勞過度,再加上冷風一吹,這才昏倒的。”
尤小勇噓了口氣,如果金老太再出了問題,那麼他就真的不知道如何辦了。
“不過她現在身體很虛弱,要有人好好照顧,好好調養一下。”張教授道。
“這還麻煩哩。她是一個孤老婆子,平時人又神神叨叨的,誰願意來照顧她啊。”尤小勇有些犯難的嘟囔道。
“要不我來照看着吧。”呂明陽忽然道,“有點什麼事我也能照應着,畢竟我也是學醫的嘛。”
“這怎麼使得,她一個孤老婆子怎麼能使得你來照顧啊。”尤小勇連忙叫道。
“沒關係。她是個病人,照顧病人是我們當醫生的職責嘛。”呂明陽笑道。
“小呂的思想很好嘛。現在的年輕人有這樣的覺悟很難得啊。”張教授欣然道,“我看就讓小呂來照顧她好了。”
“我看要不還是我來好了,畢竟小呂是個男同志,畢竟不是太方便。”許主任道。
“啊,許主任,你還要給孩子們做檢查呢,我自己來就行。”呂明陽連忙道。怎麼這年頭竟然還有人這麼熱心,跟自己搶着照顧人呢?要知道自己要照顧金老太可是有點居心不良的打算的。
“許主任,要不我也流下來給呂醫生幫忙吧,畢竟別的事我也幫不上什麼忙。”周婷突然站出來說道。
尤小勇頓時感動得幾乎熱淚盈眶,一遍遍的說着感激的話,衆人也就分頭散去,片刻間廟裡只剩下呂明陽和周婷,以及昏睡中的金老太,,還有就是自始至終一直蹲在柱子旁抽菸的老支書。
周婷一直拿眼直直的盯着呂明陽,似乎是有什麼話說。而呂明陽也有話要問老支書,卻礙於周婷在場,並不好問出口。三人就這樣僵持着,都是一句話也不說,空氣中充斥着沉悶和壓抑。
老支書終於又抽完了一袋煙,將菸袋鍋在地上磕了三下,徑直起身離去。呂明陽看準了他離去的方向,轉過頭來,周婷正準備開口,呂明陽卻搶先說道:“我去車上拿點東西,你先照看一下。”說完也不等周婷回話,快步出了廟門。
呂明陽片刻就趕上了漫步而行的老支書,老支書卻並不停步,只是慢悠悠的朝前走着,頭也不回的對呂明陽道:“你這個城裡娃兒不像個醫生哩。”
呂明陽呵呵一笑道:“那你老看我像個幹啥哩?”
老支書淡淡的道:“不管你是幹啥哩,但就不是個醫生嘛。你騙不過我的嘛,我也是當了一輩子支書的人,是見過市面的嘛。”
呂明陽呵呵一笑道:“老支書,那我剛纔問你的那個問題,你能給我說說了嗎?”
老支書停了一下腳步,盯着呂明陽的眼睛看了一眼,又轉過頭來繼續漫步,口中卻道:“我看你八成是個大仙嘛。”
呂明陽只是淡淡的笑了笑,並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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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支書嘆了口氣,又道:“就算你真是個大仙,知道了又能怎麼着呢?賈神仙除了賈神仙,沒人能治得了了。”
“老支書,你說的這個賈神仙究竟是什麼人啊?”呂明陽微微皺着眉頭問道。
“那是個高人啊。”老支書擡手指指眼前不遠處的水庫大壩,道:“看到了嗎?修這個大壩的時候,修一次塌一次,連城裡來的水利專家都沒辦法了。但那年頭人都不信邪啊,一共修了三次都沒修成。最後賈神仙找到我,說這是地氣邪啊,拉着我半夜來這裡佈下香陣,做了一次法,第二天再修水壩,就順順當當的再沒問題了。”
“呵呵,這麼厲害啊。”呂明陽敷衍的笑了一聲,隨着老支書緩緩的走上水壩。這水壩是用大塊的山石和水泥砌成的一種漫水壩,雨季的時候水庫中的水位上漲,水就從水壩上面漫過,旱季的時候則有一條細流從水壩旁的一個泄水口流出。
水壩上面寬而平坦,水泥的顏色卻顯得蒼白而蓬鬆,證明着它的年代久遠,但呂明陽卻突然發現其中一節的水泥顏色有些發黑,和別的地方明顯不同。
“老支書,這裡是不是後來又出過缺口?”呂明陽點點腳下顏色發黑的水泥地面說道。
“咦,你這個城裡娃兒怎麼知道的嘛?”老支書十分驚奇的道,“就是這個地方,大概是九幾年的時候塌了個缺口,這是新補上的。”
呂明陽暗暗點頭,道:“老支書,是不是自從這個水庫塌了這個口之後,村裡就開始發生那些奇怪的事情了?”
老支書皺着眉頭,仔細回想了一下,點頭道:“原來我還從來沒留意,經你這麼一說,還真是這麼一回事。水庫修補好後,當年夏天劉寡婦家的小紅就死了,吶,就是那個地方……”老支書說着伸手指了指水庫東側岸邊的一個小土坡旁,在那土坡邊上還擺放着一溜的石板,看來似乎就是村裡人經常洗衣服的地方。
“是我害了娃兒們啊。”老支書突然灰塌塌的就地蹲在了水壩上,黯然道:“早知道當時就應該找找賈神仙再修這水壩的。你說這是因爲啥嘛,修個水壩就修出了問題了嘛。”
呂明陽卻緊緊的皺起了眉頭,水庫,水壩,這些東西究竟和那個穿紅衣服的惡靈究竟有什麼關係呢?還有那個神秘的賈神仙究竟是何方神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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