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沉澱所有喧囂,車子飛快的掠過道路兩旁的霓虹光線,車內一片寂靜。
小文迪窩在左痕懷裡呼呼大睡,他和馮子謙各自盯着車窗外‘看風景’眸光如溪,心思各異。
沒多會兒,他們在離左痕住處很遠的地方下了車。
秋天的夜風吹在臉上冷嗖嗖的,左痕抱着孩子慢悠悠的走着。
馮子謙雙手插兜,眉目微斂,開口問道:“小孩會一直跟着你麼?”
“嗯。”左痕的聲音很輕,怕吵着孩子。
“他們的父母……?”馮子謙有些猶豫不知道該不該問。
左痕無所謂的輕聲解釋道:“我和我姐是孤兒,她上個月生病去世了,我也是半個月前才知道的,我不知道我姐夫是誰,所以文迪以後會由我照顧。”
他的解釋真假參半,但是馮子謙並未懷疑,原來左痕這段時間請假是因爲這事。
一時間他覺得有些尷尬,自己剛纔似乎魯莽了點。
正當他晃神之際,左痕故作開玩笑的說了一句,“星期一我在B城的一間酒樓裡看見有個人好像你,當時還差點上去打招呼幸好沒去。”
“是麼?說不定還真是我呢。”馮子謙面上仍舊水波不興的樣子,心裡卻突突的抖了幾下。
“嘁,我可不信你會分-身術。”
左痕故作不以爲然的笑了笑,心裡卻很明瞭那人究竟是不是馮子謙。
關於馮子謙,學校裡很多人都知道這個太子爺的老爸是瀋陽軍區司令部副參謀長,他是貨真價實的太子爺,卻也覺得奇怪他老爸竟會讓自己的兒子獨自跑到南方來,他們學校並不是軍校。
而且馮子謙的父母是離了婚的,母親的現任丈夫似乎還是混黑道的,馮子謙不子承父業卻跟着母親到了南方,這在他們那種官宦世家自是有些不尋常,衆人卻也沒多想。
可左痕前陣子才發現這個獨來獨往的懶散太子根本就不是他們表面看到的那樣不求上進,似乎是另有隱情。
然而沒人知道這個太子爺暗地裡在做些什麼,正如所有的人都不知道他的另一面一樣。
馮子謙見他根本沒上心略微鬆了一口氣,轉了話題,“雖然學校不會管這事,可是以後你上課方便麼,請保姆?”
左痕沒多作解釋只是微笑着點點頭,“嗯,明天我會去家政公司看看人。”
其實他根本不會去‘請’保姆,那樣以後‘工作’會很不方便。
現在有全日制的高級保姆公司,在那裡孩子的安全和日常生活都有保障。
雖然很是捨不得,但是多一個不認識的人在家裡,確實太危險。
“就送我到這裡吧,楚雄那性子今晚指不定玩多瘋呢,你快回去看着他點別到時出了亂子。”
“嗯,好。”馮子謙聞言停了步子盯着左痕,眸底隱着不捨。
誰都看得出來他喜歡眼前這個人,他喜歡他暖暖的微笑,喜歡他乾淨的眸子。
在學校裡馮子謙是公認的大帥哥,傾慕他的人一抓一大把。
他卻總是冷得跟冰山一般,令人惶遽而不敢接近。
可是衆人都知道這個冷傲的太子爺對左痕很好。
儘管他從來沒表過態,但是有些事情用眼睛一看就知道了。
這也是很多喜歡左痕的人卻又不敢下手的原因之一,得罪誰都可以馮太子這座冰山,惹不得滴。
左痕卻被他們搞得很是頭疼,他不會喜歡任何人,可是也不能拒絕馮子謙。
人家根本沒給他明確表過態,馮子謙對他也不過就是平時同學之間的關心而已,連說話都是規矩方圓,從未越過界。
那些傳言也只是八卦之人單方面的猜測而已,難道要他自作多情的去澄清不成?
所以一直以來他們之間就處在一個曖昧不明的階段,搞得他甚是鬱悶。
“你回去吧,路上小心點。”左痕被夜風吹得有點冷,抱着孩子的手緊了緊,淡淡的催促道。
“好,你也是。”馮子謙嘴上答應着腳下卻沒動,澈黑的眸子盯着左痕一直沒轉過眼。
他好想伸手將那副平光眼鏡摘了仔仔細細的看看眼前的人,看看他心裡是不是和自己想的一樣。
人人都說左痕長得很美而且還是那種孤雁出羣的美,獨一無二!
看一眼,扼人呼吸,撩人心神。
那雙水晶眸碧澈澄清,瓦亮靈透總是噙着笑。
秀挺的鼻樑,薄斂筆直,櫻色的脣瓣,水嫩玉潤,不妖,帶着暖!
他的俊美是帶着兩分妖孽,三分可愛,五分俊俏的美。
看久了會讓人陷在那漩渦裡面而難以自拔。
儘管他平時還刻意的掩飾了一番,但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那份獨特的高貴氣質始終都如影隨形。
然而他就像是一顆裹在水晶玻璃裡的棉花糖,看着讓人心癢卻沒幾個人能真正下得了口。
而馮子謙除了喜歡他那美得不真實的容貌之外,最喜歡的還是左痕眸底深處的某些東西,其他人很難察覺到的,孤獨。
“子謙謝謝你送我們回來,回去少喝點。”被某人盯得有些尷尬,左痕再次委婉的催促他。
“左痕。”馮子謙這次沒有再答應左痕的話,而是向前跨了一步。
左痕穿着鞋身高都不夠一米八,而馮子謙的淨身高就有一米八五。
而且左痕的身形又比他清瘦許多,他這樣近距離往他身前一站。
一股無形的壓力撲面而來讓左痕渾身都毛毛的。
他連忙眯眼笑道:“好啦,你再不回去他們該是吵翻天了,謝謝你送我們回來。”
馮子謙頗覺無奈他覺得自己的行動已經夠明顯,爲何左痕還是沒反應,難道真要他把話說出來?
可是他是屬於行動派的人,要他肉麻兮兮的表白倒不如直接行動還省力點。
正思忖着,他的身子便微微向前欺了去,左痕心裡一咯噔,手上一用力。
於是正當馮子謙打算吻上去的時候趴在左痕肩膀上的小傢伙突然醒了。
迷迷糊糊中的小不點低聲嚶嚀嗚咽着,“…爸爸…嗚嗚…”呃…某人把人家給捏疼了。
“寶貝兒是不是冷了?”見小傢伙醒後嘴巴抿了抿要哭的樣子,左痕心疼的親了親他粉嘟嘟的臉蛋,然後對馮子謙說道:“小傢伙肯定是冷了,你快回去吧,別讓周楚雄欺負邱彬,明天人家還得應酬呢。”
左痕的話化解了馮子謙剛纔的尷尬,他難得的牽了牽脣,笑道:“說不定邱彬期待着呢,好啦我回去了你們也是,路上小心點。”
馮子謙走後,左痕終於重重的吐了一口氣,連忙揉了揉小文迪軟軟的大腿,誠懇的道歉:“寶貝兒對不起,捏疼了麼?”
不過似乎他根本沒捏疼他,小傢伙沒回答他的話只在他耳邊嚶嚀了幾聲迷迷糊糊中又睡着了。
卻不想他們剛走出幾十米遠,左痕的電話突然響了,掏出來一看那英挺的俊眉立刻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