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幕後

鳳谷秋在書房裡聽到京八回的話一點驚訝也沒有,到是露出一抹笑意來,他一直在等着這個機會,只要對方肯動手,那麼就有下手的機會,如今一切終於要開始了,他豈能不高興。

“派人去告訴容側妃,只說本王知道了”他的聲音冷淡,可是熟悉他的京八還是聽出了自己家的主子很高興。

京八應聲退了下去,等容氏收到這句話時,整顆心才放回肚子裡,女人一輩子仰仗的是什麼?還不是自己的男人,高門大宅裡的女人更是,若沒有了丈夫的寵愛,也就沒有了一切,只要王爺相信她,那她就沒有什麼可怕的。

夜菊見主子臉色轉好,心裡也跟着高興,在看到那幾個婆子被送來時,她就隱隱覺得這日子怕不會好過了,今兒王爺傳來這樣的話,讓主子高興了,她們這些做下人的日子也就好過了。

容氏揚起眉,“楊側妃過去了?那邊有什麼動靜?”

“奴婢才忙完,還沒來得及去打聽呢”夜菊觀察着主子的神色,見主子並沒有不高興,這才鬆了口氣。

容側妃此時心情大好,或者說這陣子的不鬱一掃而光,“知道你這陣了辛苦了,我那首飾盒子裡有一支珍珠的釵,賞你了,拿去吧。”

夜菊忙福身道謝,這釵她是知道的,那成色也是極難尋的,還是當年主子是姑娘時,大少爺送的,想起大少爺來,夜菊拿着找出來的珠釵不由得愣了愣。

芳華四月天,那年春天到處散着花香,小姐還是個未出閣的姑娘,卻總在外面騎馬而玩,邊關的風情自然比京城開放,大小姐又出自武門勢家,自是有些功夫在身。

又是家裡唯一的女兒,大小姐受着寵愛,大少爺更是尋着最特別的禮物送給小姐,直到那年小姐要成年了,大少爺整日的不歸家,害得老爺還打了大少爺一頓,大少爺也不說去了哪裡,真到大小姐舉行成年禮那天他拿出了這隻珠釵,衆人才知道原來是每日裡出去尋釵上的珍珠了,顆顆飽滿又一般大小,那時容家雖然是官宦家庭,可卻也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將軍之家,哪裡會有那樣的珍貴的東西,所以當看到這樣一般大小的珍珠時,大小姐感動的眼睛都紅了。

通過只珍珠的釵足以見得大少爺對大小姐的寵愛程度,那可是一顆一顆收集來的啊,直到後來大小姐無意間在街上看到到邊關來玩耍的王爺,便一顆心掉了進去,不管家裡怎麼反對,也要嫁進王府,老爺沒有辦法,只能任大小姐天天鬧,到是大少爺到處的求人,求到邊關將軍那裡,最後也不知道因爲什麼,這門親事真的成了,只是小姐的身份畢竟低了些,大小姐只能做側妃,卻也是極高的了。

何況只要能在王爺身邊,大小姐是什麼名份都不在乎的,這些年到閒王府之後,王爺對小姐的信賴,賞賜的東西也多了,慢慢的大小姐也不記得那隻珠釵了,今日竟還將它拿出來賞了自己,想到這些,夜菊的心微微一酸,在權位面前,親情或許也不那麼重要了。

容氏只高興着王爺對自己信任,哪裡會注意到夜菊的神情,這一切看在夜菊眼裡,她越發的傷心起來,從大小姐嫁進閒王府那一刻起,聽說大少爺就被派到了蠻子住的地方去打探消息了,這些年一直都沒有消息傳回來,容家的兩位老人早就愁白了頭,畢竟大少爺是容家唯一的子嗣,而老爺只有大少爺和大小姐這兩個孩子。

苦了老爺整日裡還要帶着兵,連尋找兒子的機會也沒有,時間過的這麼久,她一直在想是不是當初就是大少爺答應了去蠻子的地方打探消息,那將軍纔會答應到閒王府說媒呢?

孃家爲大小姐付出了這麼多,可是大小姐從來沒有想過關心一下家裡的事情,哪怕當初聽到大少爺失蹤後,竟也沒有一點所動,對家人親人如此,何況她們這些下人呢。

夜菊突然有了兔死狐悲劇的感覺。

正院那邊,慕凌雪那晚與鳳谷秋過招之後,就一直在休養,當聽到楊氏帶着貼身丫頭來了之後,臉就沉了下來,待聽到水竹說還拿着包裹,就更不高興了。

“主子,聽說楊側妃過來時原本是打算坐軟橋的,誰知道橋子被人動了手腳,差一點出事,還扯到容側妃身上,前一刻傳來的哀號聲正是從容側妃院了裡傳來的。”薔薇早上就被慕凌雪趕去藥鋪與趙子生商討買莊子的事情,只留下水竹一個人。

慕凌雪有些不明白,“楊氏就真的這麼相信我?”

她是不是該感到高興,畢竟有這麼一個人能信任她,可是這種信任她寧願不要,只要那個大着肚子裡的女人進院,她也就沒有了好日子過,要一年時間,她忍受不了。

“主子,要不要讓人先進來”想着人還在門口站着,水竹輕輕的提醒。

要是傳到有心人的耳朵裡,怕是又要說王妃以刁難有身孕的侍妾了。

慕凌雪點點頭,“讓人進來吧。”

猶記得第一次見到楊側妃時,只覺得是個柔弱的女子,可這陣子相處下來,到越來越讓慕凌雪覺得有意思,外面柔弱內在卻能精明的躲過容氏和皇后暗下的毒手,甚至敢懷上子嗣以此來睹,直接就把皇后那裡給得罪了,堵了自己的後路,也是在向鳳谷秋那男人表明她的決心吧?

這樣聰明的女人,怎麼能不得男人喜歡呢,男人不就是喜歡美麗又體貼聰明的女人嗎?而與楊氏相比,容氏身上的弱點就一點點的顯露了出來,看似精明,深看下去,卻將自私的一面早就擺在了明面上,只顧眼前小利益,而失去了遠處更大的利益,這種人也不會有什麼大的發展,相信不久這王府裡的天就要變了。

楊氏進來時,慕凌雪正揚着脣角,看在旁人眼裡只以爲她在爲什麼事情高興,哪裡知道她想的是什麼,聽到了動靜,她纔回過神來。

“行了,我這裡沒那麼多的虛禮,你如今還有着身孕,坐吧。”

楊氏卻不敢從,照舊問安之後,纔在一旁尋了椅子坐下,知進退卻不揚揚自得,這樣的女人永遠都能看清自己的位置,而且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什麼又是自己不能要的,看來容氏有的頭痛了。

“王爺讓你住在我這,直到孩子生下來,你是怎麼想的?”小丫頭上過茶之後,慕凌雪才淡淡開口。

楊氏看着杯子裡的白水,淡淡一笑,“妾身信得過王爺,更信得過王妃,這一年就要打擾王妃了。”

孕婦喝茶不好,她才一來,下人就知道,可見王妃早就囑咐過了,不管出於什麼,單這份細心,就讓楊氏之前還忐忑的心放了下來,甚至覺得來這正院是來對了。

慕凌雪挑挑眉,“那就這樣吧,從水榭過去是西廂房,一直留着給客人住的,那裡每日都掃着,你就過去住吧,西廂房被牆包圍着,而牆的外面是王姨娘的院子,你就放心吧,只是有幾點今日就得說明白了,你只能吃水竹送過去的東西,不得出西廂房,那雖是廂房院內卻也有景色,不會憋悶了你,平日城就不要出來了,在院子裡好好養胎吧。”

靜香在一旁聽了驚駭不已,王妃這樣一來不是變向的軟禁了主子嗎?可是卻也知道這樣做是爲了保護好主子和肚子裡的孩子。

“妾身記住了,就不打擾王妃休息了。”楊氏一直本份的低着頭。

她的知趣讓慕凌雪很喜歡,擺了擺手,讓人退了下去,更重要的是,她這張臉還腫着,楊氏並沒有像旁人一樣擡起頭來看,到是個知禮數的,不由得感嘆起來,要是這府裡的女人都這麼知禮數就好了。

昨日讓水竹將聞香閣裡的女人都弄過來,不成想那些女人不感恩能因她能見到王爺一面,甚至埋怨起她來,說因爲她與王爺吵架,才讓王爺看都沒有看她們一眼。

也不想想自己的身份,竟然還敢有怨言,慕凌雪也明白了,處在這個位置,你就得當惡人,所以今日就吩咐下去,爲了能讓品香閣裡的女人修養秉性,直接改成了素食,聽水竹說那些女人中午一看到飯食就傻眼了,哭鬧了一陣子說要見王爺,水竹也同有攔着,可想而知,最後那幾個帶頭鬧事的被王爺趕出了王府,這下子也沒有人敢鬧了。

慕凌雪邪氣的勾起脣角,那個男人還真是沒有不利用的機會啊,一個也不放過,輕輕鬆鬆的打發掉了幾個探子,到又便宜了他。

後院裡,只剩下主僕二人後,楊氏才坐到軟榻裡,手摸着肚子,“只要能保住這個孩子,哪怕被關在這院子時一輩子也值了。”

靜香道,“小姐放心吧,王爺不會看着小姐受苦的。”

只要生下這個孩子,不用想也知道小姐的好日子會好起來了,哪裡會憋在這裡,這事大家心知肚明,只是都不說出口罷了。

楊氏淡淡一笑,也不多說,真不知道現在皇后會氣成什麼樣,能在閒王府裡讓人做出這種手腳的,除了皇后還會有誰呢?

她到想看看皇后還能使出什麼招來,而王妃又怎麼還擊,不過她相信要是王妃沒有這個能力,王爺也不可能將自己交到王妃的手裡。

只是不知道王爺對王妃這般信任是出於感情還是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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