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蘭兒看着她那雙曾經美麗的眼睛中一閃而過的淬了毒的眼光,哪裡還有一絲長輩對孫兒的慈祥,覺得心裡一陣惡寒,皇家真是沒有親情,爲了皇權,對自己的親外孫都不放過,這是要斬盡殺絕。
她嘴上卻應付道:“下官遵命。”
見她順從應下,端木雪蓮又加上一句,似乎在爲自己辯解說:“哀家這麼做也是爲了捍衛皇室血統的純潔。”
她一甩袖子,挺直了胸,昂着高傲的頭顱,帶人離開御書房。
見太皇太后走遠,上官蘭兒一招手,一個暗影出現在眼前。
她命令道:“立即派人將青萍三人單獨關押,嚴加保護,不得有誤。”
“遵命。”暗影離開。
清晨,天矇矇亮,守城門的士兵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一打開城門,就見一行車隊等在城門口。
由於一路上汪倩影不肯吃苦,非要每晚住店休息,有時遇到了大點的城鎮,還要流連幾天,耽誤了行程。宇文琉璃眼看着認親活動就要截止,上官寒大軍即將到京,到時候萬一找到了大皇子,被上官寒兄妹保護起來,再要動手就困難了。
她飛鴿傳信,催促宇文傑遠一定要趕在上官寒到來之前回京。
宇文傑遠心急如焚。他和汪倩影大吵了一架,威脅她再鬧,殺無赦。汪倩影見身邊都是他的人,只得屈服。
爲了抓緊時間,他們的車隊連夜趕路。但是,他們到了城門口還是遲了一步,只得在車裡將就了一晚。
見城門大開,汪倩影名車伕擠上前去,亮出禮部侍郎府的令牌,首先衝進了城門。
丞相府
一輛不起眼的馬車停進了丞相府的後院門口。宇文琉璃早已收到了父親的飛鴿傳書,正等待宇文傑遠到來。接到下人通報,她帶着大丫鬟彩蝶匆匆忙忙趕了過去。
宇文傑遠伸了個懶腰,揉了揉酸脹的雙腿,慢慢掀開馬車的門簾,踩着小廝的揹走下車來。看到已經等在那裡的宇文琉璃,慵懶地作了個揖說:“長姐,我來了。”
宇文琉璃嗯了一聲,看了看馬車,沒有見到汪倩影,疑惑的問道:“傑遠,怎麼就你一人?她人呢?沒和你一起來?”
宇文傑遠想到汪倩影在城門口那副撒潑打滾,急着回家的樣子,氣就不打一處出。
他一臉的嫌棄和厭惡,抱怨道:“長姐,你就別提那個賤人了,我一路上讓她折騰慘了。一進城,就吵着要回家死活不肯聽我的,我怕鬧起來出醜,只得讓人把她扔回去了。”
宇文琉璃看着他那雙陰鷙的眼睛,心裡有些害怕,她這個弟弟,從小就不愛說話,不但城府深,還心狠手辣,連父親都懼他三分。她討好地說:“我早就看那女人不是個好東西,父王就是不信,看來,這回要自食惡果了。真正要替父王辦大事,還得靠我們親姐弟。”
宇文傑遠見她身邊只有彩蝶跟着問道:“簪兒呢?你沒有告訴她我要來嗎?”
宇文琉璃知道他一向很疼南宮玉簪,寵溺地說:“怎麼會不告訴她?她可是咱們恆親王府和舅舅最親的人了。現在她啊,還在梳妝打扮呢。一會兒就到。”
正說着,就見南宮玉簪遠遠地走來。
南宮玉簪今天穿了一身石榴紅色的裙子,上面用金線繡了朵朵玉簪花,在初春的陽光下閃閃發光,很是好看。
看見宇文傑遠,她露出了甜美的笑容,上前福了福身叫道:“簪兒見過舅舅。剛纔去爲舅舅準備早膳,來晚了,請舅舅見諒。”
宇文傑遠眼睛都看花了。連忙虛扶易一下說:“舅舅怎麼能怪簪兒?幾天不見,簪兒越來越漂亮了。”
南宮玉簪挽住宇文傑遠的胳膊嬌聲說:“舅舅一路舟車勞累,辛苦了,不如先隨簪兒去用早膳可好?”
宇文傑遠滿意地說:“還是簪兒最貼心,這一回,舅舅可是給你帶了不少的禮物。”
宇文琉璃見女兒將宇文傑遠哄得滿臉笑容,心裡總算一塊石頭落地。她向南宮玉簪投去了讚許的笑容。
南宮玉簪繼續乖巧地說:“就知道舅舅最疼我,我已令管家收拾好客房,今天舅舅不要回王府了,就在相府裡休息幾天好嗎?也讓簪兒儘儘孝心。”
宇文傑遠滿意地拍拍她的手背說:“好,好,舅舅都聽簪兒的安排就是。”
宇文琉璃向南宮玉簪使了個眼色說:“簪兒陪舅舅先去用膳,我去去就來。”
她命彩蝶將外出打探消息的暗衛都召集回來,以備宇文傑遠問話。
餐桌上擺滿了豐富的食品,香氣四溢。多日沒有好好用餐的宇文傑遠肚子餓得咕咕叫。淨手後坐下來毫不客氣地夾起一隻水晶蝦餃一口吞下說:“簪兒,怎麼不見你父親?”
南宮玉簪將一碗銀耳蓮子粳米粥推到他面前,一面殷勤地給他佈菜,一面說:“舅舅想嚐嚐這碗粥。父親上朝還未歸,舅舅只管休息好了,再見他也不遲。”
宇文傑遠從她的話裡聽出似乎對南宮朔的不滿。問道:“丞相還是對你們母女冷淡?”
南宮玉簪眼圈紅了,低頭不語。
宇文傑遠忿忿地說:“好你個南宮朔,竟然敢欺負我們恆親王府的人。”
南宮玉簪委屈地說:“簪兒不敢怪爹爹,都是那個......”
宇文傑遠生氣地說:“你老實說都是哪個?別怕,有舅舅爲你做主,不會到現在你還爲他說話。”
南宮玉簪眼淚止不住地落了下來,欲言又止。
宇文傑遠猛地一驚,難道她想說的是自己的小姑姑,宇文清瑩?
在他的心裡,小姑姑就像是天上月亮一樣純潔美麗,善良聰慧。他小的時候就聽爺爺說過長姐和小姑姑的事,小姑姑被爺爺送到宮裡給公主伴讀,長年住在宮裡很少回來,小姑姑一直對他好,每次回來都會給他帶宮裡的稀罕吃食和東西。可長姐刁蠻任性,嫉妒小姑姑,仗着父親欺負她。爺爺很生氣。因爲小姑姑喜歡他的緣故,爺爺也對他很好,曾經想要將恆親王的位子直接傳給他,爲此父親記恨他。一直壓着他,防着他。後因爲他是唯一的嫡子,不得不將他立爲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