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樊鼎猶豫,宇文清瑩再次強調說:“樊大夫,你是我們的救命恩人,又是端木國師的徒弟,我們相信你。拜託了。”
看着她們兩人期待的眼神。樊鼎只得接過金釵。他用兩隻纖長的手指從上到下慢慢捏着金釵,當捏到頂端木蘭花的時候,只聽到咔的一聲,木蘭花裂成了兩半,花蕊裡彈出了一粒暗紅色的珠子。然後,木蘭花又合攏恢復了原樣。宇文清瑩和上官蘭兒都看呆了,這麼久以來,她們怎麼就沒有發現金釵中暗藏的機關!
樊鼎拿起紅色的珠子,兩指輕輕一捻,中間掉出一塊薄如蟬翼的布條。
“是老王爺留下的一封信!”上官蘭兒激動地叫了起來。
宇文清瑩眼巴巴地問道:“父王上面寫了什麼?”
樊鼎一聲不吭地將布條給了宇文清瑩。
上官蘭兒湊過來一看,上面沒有一個字,只有一張娃娃惡作劇的笑臉。
“這是什麼意思?”上官蘭兒百思不得其解地看着宇文清瑩。
宇文清瑩沮喪地說:“父王不是在和我們開玩笑吧?蘭兒妹妹,對不起,我還以爲能幫上你的忙呢。”
上官蘭兒也以爲老王爺會通過宇文清瑩按時兵符的所在。可是,這個玩笑開大了。
她們兩人面面相覷。
樊鼎開始看見也很意外。可是,又一想,老王爺不是那麼不分輕重的人,這種關鍵時刻,哪還有心思開玩笑。這張笑臉裡面一定隱藏着什麼不爲人知的秘密。
“笑臉娃娃,笑臉,娃娃......”他喃喃地念着。
他總是覺得似乎漏掉了什麼......
上官蘭兒見他一個人嘴裡唸唸有詞,問道:“鼎兒,你在說什麼?”
樊鼎隨口說:“我在說娃娃...笑......”
“娃娃?那個娃娃!我怎麼沒想到呢?”宇文清瑩打斷他拍着腦袋大叫道。
“娃娃。”樊鼎和上官蘭兒都齊齊地看向她。
宇文清瑩滿臉笑容拉着上官蘭兒的手說:“蘭兒妹妹,你還記得在我送金釵給公主的那年春天,我們三人一起在公主的院子裡種了一棵丁香樹,我們每人還拿了一件兒時最心愛的玩具裝在了一個箱子裡埋在了丁香樹下,並約好等我們長大以後一起去把箱子挖出來。”
上官蘭兒點點頭說:“記得,當時,我埋的是哥哥送我的一把匕首,公主埋的是皇后給她買的一條花裙子,你埋的是老王爺送你的笑臉娃娃!”
“對!你要的東西就在她身上!”宇文清瑩說。
上官蘭兒說:“我們連夜進宮去挖娃娃!”
宇文清瑩說:“可是,現在皇宮已經下鑰了,我們進不去。”
上官蘭兒笑着拍拍她的肩膀說:“有我在,你放心。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去看看那棵丁香樹?現在長得又高又大,你都不一定不認識了。”
她打開門讓秦正和上官百合進來,讓她們一起進宮。
還是那輛普普通通的馬車,在夜幕裡駛向了皇宮的方向。別看這輛馬車外表普通,裡面卻相當寬敞,奢華。坐下四人綽綽有餘。
溫柔的月光從車窗裡泄進車廂,車頂上鑲嵌的夜明珠閃閃發光。
百合不知道姑姑發了什麼神經,好好地和宇文清瑩再敘舊,想一出是一出,深更半夜往宮跑。這幾天她忙裡忙外,還要照顧百里熙,累得渾身痠疼,就想美美地上牀睡上一覺。可是,唉......這是造了什麼孽啊......
秦正在外面趕着馬車,眼看着就到了皇宮的大門口,沒想到,秦正一拉繮繩,馬車拐進了一條小路飛奔而去。
宇文清瑩一路看着窗外。整潔寬敞的青石板鋪就的道路,兩旁鱗次櫛比的房屋,皇宮高高的宮牆,月光下的京都,除了更夫的梆子聲和偶爾路過的巡邏士兵隊伍,大街小巷空無一人。夜深沉,整個城市都被皎潔的月光籠罩,沉入了睡眠中,顯得格外的安靜又神秘。
往事的回憶令宇文清瑩很是興奮。不停地問這問那。她見馬車繞過皇宮的大門,向岔道行駛,連忙拉住上官蘭兒問道:“蘭兒妹妹,我們不是要進宮嗎?是不是走錯了?這是要去哪裡?”
上官蘭兒笑着頑皮地說:“好姐姐,我們當然是進宮了。你剛纔都說了,皇宮已經下了鑰,大門是進不去了。可是不代表另外的門也下了鑰,進不去。”
宇文清瑩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你這是要進密道。”
樊鼎從沒有進過皇宮,更不知道密道是什麼,心裡納悶。
百合原本就困,車子一行駛,她的頭就像小雞啄米似的一下下地搖晃,最後乾脆靠在樊鼎肩膀上睡得迷迷糊糊。樊鼎只好打消了向她諮詢的念頭。
“籲......”隨着秦正一聲低低的聲音,馬車穩穩地停了下來。秦正拴好馬車,提着燈籠說:“郡主,我們到了。”
宇文清瑩掀開門簾一看,這裡到處是參天大樹,一條小路曲曲彎彎通往前方,這裡竟然是皇宮後面的山腳下。
樊鼎叫醒百合下車,上前扶着宇文清瑩,秦正扶着上官蘭兒,百合提着燈籠在前面引路,他們一起沿着山路往上走。一盞茶的功夫就到了一個長滿了古藤和被樹木包圍的小山前。
秦正扒開像瀑布般垂下來的青藤,熟練地按了旁邊一個按鈕,一扇石門開了,一個黑黝黝的山洞出現在他們面前。
上官蘭兒喘了口氣說:“瑩姐姐,還記得這是哪裡嗎?”
秦正一揮袖子,點亮了密道牆壁上的油燈,宇文清瑩走了進去,摸着密道涼涼的石壁懷念地說:“記得,這條地道直通公主住的偏殿,當年我們三人曾一起從這裡逃出皇宮去街上玩。蘭兒妹妹,我真的好懷念我們的童年。懷念芙蓉妹妹。”
上官蘭兒笑着拉着她的手說:“好了,別感慨了,快點走,還要去辦正事呢,不然天就要亮了。承兒早上去請安,見不到你該着急了。等你病好了,我們一起來宮裡住幾天,你再好好重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