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195 雪上加霜

南宮綠羽抓了抓頭皮,無奈地說:“難不成讓我八擡大轎把人請來?”

南宮朔蹙着眉頭說:“上次你姐姐帶着濟世堂的孫浩去百草堂大鬧了幾次,你認爲他會不計前嫌跟你來嗎?”

南宮綠羽沒轍了,該想到的辦法都想到了,還是不行。他懊惱地說:“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說怎麼辦?”

南宮朔沒有言語,坐在椅子上閉着眼睛,中指在桌上一聲接着一聲有節奏地扣着,哚哚的響聲令南宮綠羽心煩,他知道這是南宮朔在思考,只好坐在椅子上繼續喝茶,不敢打攪他。

清脆的聲音大約持續了一盞茶的功夫。忽然,噶然停止了。

南宮朔睜開眼睛向綠羽招招手說:“過來。”

南宮綠羽湊了過去,南宮朔在他耳邊輕輕說了幾句話。

南宮綠羽睜大眼睛一臉懵懂,看着他問:“這樣......也行嗎?”

看着他一張寫滿不情不願的臉,南宮朔冷冷地說:“試試吧。”

南宮綠羽拱了拱手說:“孩兒遵命。”說完一甩袖子,擡腳就走出了書房的門。

南宮朔眼看着南宮綠羽消失後,想了想,轉身打開身後書櫥的暗格,小心翼翼從裡面拿出了一卷裱糊的十分精美的畫軸,打開放在了書案上。

這是一副仕女圖。畫中的美女是十三歲那年的宇文清瑩,她身穿淡粉色的衣裙,外罩一件白色的輕紗,清純嬌麗,高貴動人,睜着一雙清澈明媚的大眼睛看向身邊的木蘭樹,美得像樹上含苞待放的木蘭花。

這幅畫是二十多年前,少年有爲的南宮朔隨父親去恆親王府做客,在花園裡見到南宮清瑩,一時興起,爲她畫的。他當時曾經暗暗許下誓言,這輩子非宇文清瑩不娶。可是,如今的他卻早已違背了自己的誓言,不但娶了傷害宇文清瑩父女的仇人爲妻,還上了賊船,助紂爲虐。

他也對自己的行爲不齒。他又有何臉面去見恢復了記憶的宇文清瑩?

看着心思狠毒的南宮綠羽,像極了年輕時候的宇文琉璃,他的心裡更加是雪上加霜。

百草堂

一大早,百草堂外就排滿了前來求醫的人們。三七帶着夥計安排一面維持秩序,一面發就診號牌。

這時,一輛普普通通的馬車奔馳而來停在了大門口。車上下來了一個身穿綠色袍子的少年口裡高聲叫道:“請各位老少爺們讓讓,在下母親患急病暈厥,命在旦夕。請樊大夫救命。”

說着,命人從車上擡下來一名骨瘦伶仃的中年婦女。只見她臉色萎黃,雙眼緊閉,捂着胸口,一臉的痛苦。

聽說是急診,三七連忙指揮夥計將人擡進大堂,通知樊鼎前來查看。

樊鼎急忙放下手裡的工作,走出診室,秦正也走了過來。

當看清來人時,樊鼎失口而出叫道:“南宮綠羽?你不會是我剛到大禹國時在相國寺遇到的南宮綠羽吧?”

南宮綠羽?跟着跑出來的上官百合一愣,定睛一看,還真的是丞相府的大公子,南宮玉簪的庶弟,那個紈絝子弟,南宮綠羽。

南宮綠羽一把拉住樊鼎,神情激動地說:“樊大哥,樊大夫,真的是你?兄弟我總算找到你了。”說着就要給他行禮。

樊鼎連忙拉起他,看了一眼擡進來的婦人說;“禮就免了,你今天來是不是母親的心疾又犯了?”

南宮綠羽紅着眼圈說:“是的,你上次給母親的藥吃完了,我找了好多醫生都治不了她,但又找不到你,我都快要急死了。”

上官百合見他假惺惺的樣子,很是厭惡,忍不住插嘴說:“南宮綠羽,你少來啦,濟世堂不是你家開的嗎?裡面都是名醫,怎麼會治不好郡主的病?”

秦正一聽明白了,心想,此人原來是丞相府南宮朔的公子。那麼,躺在大堂裡的,被稱爲母親的婦人,難不成會是郡主宇文琉璃?他們這幾天剛來鬧過事,現在又是在唱得哪一齣?

南宮綠羽見樊鼎身邊一個醜醜的下人也敢懟他很是惱怒,狠狠地瞪了上官百合一眼說;“哪裡來的醜八怪,竟敢在這裡胡言亂語,一邊待着去,關你屁事。”

上官百合最恨別人說她醜,攥着拳頭就想衝過去朝着他臉上給他一拳,被秦正一把拉住耳語道:“川貝,對付這樣的小人,還用不到髒了你的手。”

小不忍則亂大謀。百合只好硬生生忍下這口氣。沒好氣地退到了一邊。

樊鼎上前看了看宇文琉璃,給她號了一下脈,叫百合去裡面拿出一瓶藥,從裡面倒出一粒放進宇文琉璃的口中,就着溫水令她吞下後,對南宮綠羽說:“你先和你母親在這裡休息一會兒,我給她開一副藥,回去三碗水煎一碗,早晚各一次,給她連服七天,就會好起來。”

南宮綠羽沒想到自己興師動衆忙活了半天,樊鼎三言兩語就將他打發了,心生不滿,拉着他的衣袖不放,一副咄咄逼人的樣子說:“樊大夫,我母親都快不行了,你一副藥就給打發了,會不會太過草率?”

樊鼎剛要解釋,秦正將他護在身後對南宮綠羽不客氣地說:“這位公子,樊大夫很忙,沒時間和你扯皮,你覺得草率大可不要來這裡看,反正你們家開的濟世堂裡醫術高明的大夫有的是,何必多此一舉。”

他大手一揮道:“三七,讓他付了診金和藥費,將人擡走。”

他又對樊鼎說;“鼎兒,對這種不知好歹的小人不用客氣。”

眼睜睜地看着百草堂的人藐視丞相府和南宮家族,不把他放在眼裡,心裡窩火得緊。他長這麼大,哪裡受過如此窩囊氣,實在不甘心這麼被趕出去。但是,想到南宮朔的再三交代,百草堂來頭不小,又有四大家族護着,你們是去求人的,不能無理取鬧。再仔細看看,三七等人身手不凡像是高手,不敢造次。

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南宮綠羽左右爲難,騎虎難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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