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藍兒讓秦墨在這裡稍事休息,她同紫兒一同出了大廳,找到了其他三人站在一起開始咬着耳根子。
“我說,三萬兩黃金吶,你們誰手頭上沒病患的?”薛藍兒兩眼炯炯有神地盯着她們。
奼兒握拳佯咳,“谷主,你別再兩眼放光了,紫兒比較閒,你帶紫兒去吧。”
薛藍兒點點頭,說:“可是帶一個人夠不夠啊?”
“啥叫夠不夠啊?紫兒醫術那麼好,你不帶她帶誰去?難不成等着你去把人家送上西天不成?”
薛藍兒笑笑,不好意思起來,“那醫書太難看了嘛。”
“那就這樣吧,親愛的紫兒啊,你趕緊去準備準備吧,跟着姐姐去遊山玩水一番,咱們再回來跟她們三炫耀。”
“噗……”
衆人笑開,薛藍兒從小到大都是這樣,沒個正經樣子,她們倒也習慣。
清晨裡的光華照耀在她們的身上,清風吹得谷中的竹葉簌簌作響。
一陣急促的步伐聲傳來,小三急步來到薛藍兒的身前,神色凝重地道:“谷主,不好了!山下有官兵上來了。”
薛藍兒蹙眉,“官兵?咱們又沒殺人放火的,官兵幹嘛來?有門牌沒?沒有就轟下山去。”
“可是……可是他們已經闖上來了啊!”
小三話語剛落,步上石階的人便顯在了晨曦的光華之中,來人一襲素白的衣衫透着淡淡的金光。
薛藍兒記得這人,似乎是七年前曾上玉鏡城求師父救他主人的白風。而現下看得白風身後的幾名身着宮中侍衛服,腰側佩刀之人,想來白風定也是身份顯貴。
“敢問谷主可在?”白風環顧了一下四周,眼神定在薛藍兒的身上,冷聲地問道。
薛藍兒上前一步,“在下便是谷主。”
薛藍兒捕捉到了白風眼中那一閃即逝的詫異,覺得此人前來定不會有什麼好事發生的。
果然如薛藍兒所想,只見白風從袖中取出了一貼金軸,等待着衆人的下跪。
薛藍兒一時還反應不過來,紫兒在身後拉了拉她的衣袖,她纔跟着衆人下跪,暗自咒罵着這該死的聖旨怎會降到了她頭上呢。
不錯,白風手中拿的正是聖旨。
白風將其展開,絹布上印滿了祥雲圖案。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特宣歧黃谷谷主薛藍兒進宮接掌御醫一職,欽此!”
砰!
御醫!天啊!這還有完沒完了!
“薛谷主難道不謝恩嗎?”
聞聲,薛藍兒擡頭,這纔想起自己還跪着,趕緊說着多謝吾皇恩典的話語。
白風上前一步,將聖旨捲了起來遞給她。薛藍兒站起後,滿心忐忑地接過,不敢相信她還能接到聖旨。
啊!看看這做工,看看這圖騰!這要是去當鋪當了得值多少錢啊!
“薛谷主,在下這裡還有您師父的修書一封。”
書?沒事給她書幹嘛?
薛藍兒瞪着白風手裡的信,心中一陣寒風,暗罵着自己的白癡。
剛一打開書信,薛藍兒就後悔了,眼角抽搐不說,她更有種想要衝上天山殺人的衝動。
只因爲——這信上用黑墨寫着“乖徒兒,乖乖地進宮玩去吧,不要再來煩爲師了啊!”
丫的!她不就是沒事上天山找師孃她們說說話嗎?她不就是有了疑難雜症就上玉鏡城找他幫幫忙麼?他至於嘛他!天哪,御醫!
不過……
“嘿嘿,白大人,這當御醫俸祿不少吧?”
白風看着薛藍兒的笑,竟覺得無比的奸詐,“谷主還是準備起程入宮吧,在下還有要事要辦,七日之後,在下在帝都恭候谷主大駕。”
咦?
“意思是,我可以在七天後再去宮裡?”三萬兩黃金看來還是有的。
“正是如此,若是谷主攜聖旨進宮亦可,在下便留下一人與谷主同路。”
監視她?
“咳,這倒不用,七天後就七天後,嘿嘿。”薛藍兒一臉的掐媚,卻似乎忘了自己此刻正是一身男裝示人。
白風清咳,抱拳道:“那麼,在下便先行離去,務必請谷主七日後抵達帝都,否則……”
否則小命不保?
“告辭。”白風也不道明,轉身匆匆離去,似是有要緊之事。
薛藍兒挑眉,“嘁,真是目中無人。”
等她練熟了下毒的功夫,看她不把他給毒瞎,瞧他那雙眼,滿眼的殺氣,好象她欠了他萬八兩銀子似的。
“哎!谷主,他可是當朝大將軍啊!您還敢背地裡說人壞話,您也不怕砍頭?”小三輕聲地說着,他們混江湖的,誰不認識這白風啊,簡直就一冷酷噬血的主。偏偏這白風就是全身心地效忠當朝皇帝,甘願爲他賣命,爲其開闢了不少疆土啊。
“將軍?”那那個醜八怪是什麼?
“是啊!”
薛藍兒看了看天上的流雲,摸了摸自己的額頭,突然覺得自己似乎又穿到了一個不知明的地方了。
不過……有銀子賺就好嘛,嘿嘿,“咳,紫兒,趕緊去收拾東西啊,三萬兩黃金等着咱們呢!”
“是,滿眼黃金的谷主。”紫兒笑道,一身鵝黃的衣裳便隨其身影朝山上掠去,想是去採摘必備的藥草了。
薛藍兒看着自己手上的貼金軸,兩眼一彎,樂呵呵地笑着。
“主子,你還真要進宮?”奼兒擔憂地問道,其他二人也跟着點頭,滿是擔憂。
薛藍兒想了想,也是啊,自古王朝之中,是非最多之地便是皇宮了。而且伴君如伴虎,要是有個啥疑難雜症沒給治好,她這顆腦袋豈不是很難保住了?
薛藍兒一手摸着下巴,兩眼轉悠了一番,脣角勾起一抹奸詐的笑意,害得在場的幾人覺得又有誰家不是丟一大把錢就是丟上幾年壽命了。
“我們去秦家治好了那老頭兒,我們就閃人,然後放出消息說歧黃谷谷主得了重病被送往了她師父那兒。這樣……嘿嘿……”
衆人身形一抖,感嘆着這人的奸詐啊。
“這樣一來,我又可以報復師父的不厚道,又可以跟那破御醫說拜拜,一舉兩得啊!”
剩下的三姐妹擦了擦額上的汗,爲遠在玉鏡城的城主擔着一份心。
薛藍兒笑笑,兩眼還在轉悠着,似是還在盤算着什麼。
三姐妹覺得不妙,互相使了個顏色,做鳥散狀逃了開去。
“哎!你們別跑啊,我又不會把你們怎麼着。”
三姐妹心中一嗔:若是真沒啥,那可就奇了。
看着三姐妹都散了,薛藍兒撇撇嘴,想她薛藍兒這幾年扮着這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的帥小哥模樣,怎地就讓這幾姐妹們給看穿了所有的心思呢!
不解啊不解,她不過就是又想着乾脆借這件事情把谷主的位置丟給她們嘛。也不至於好象後有狼追一樣地跑啊,她又不是啥豺狼野獸。
“嘿嘿,小三子啊。”見還有一人留在這裡,薛藍兒笑道。
名小三的青年漢子,一聽她那聲音就是一哆嗦,忙笑道,“哎,谷主大人啊,您看要是沒啥事兒了,我就下去陪小二守山了啊,您慢玩,您慢玩。”
薛藍兒一爪扯着想要逃走的小三後領,微笑着的臉湊到他的面前,笑得異常和藹,“嘿嘿,小三子啊,你說要是我抗了聖旨,是不是會吃不了兜着走啊?”
小三又是一哆嗦,跟着薛藍兒身邊幾年了,啥沒學到,就學到一樣高尚的品性,名叫:掐媚。
“親愛的谷主大人啊,您看小二一個人在下面肯定是忙不過來的,我可得趕緊下去陪他啊。”
“嘿嘿,小三兒啊,俺要是吃不了兜着走了,你們也沒啥好日子過啊。”薛藍兒的笑更加溫柔了,“不如……嘿嘿,不如你們倆就拿着這聖旨到皇宮裡去吧?”
小三哆嗦了好幾下,兩眼瞪着薛藍兒。是的,他們谷主的本質,外人不知曉倒也難怪,他們怎麼可能不知曉?想他們可是常年被這奸詐的人給欺壓着的啊!
“啊!谷主,您看秦公子出來了!”
咦?三萬兩出來了?
薛藍兒轉身看着走出了大廳的三萬兩,咳,不對,是秦墨。一時分神,讓小三那傢伙給逃了。
“薛谷主這是要被宣進宮?”秦墨朝着薛藍兒頷首,一身錦衣的衣角被山上的風吹散着。
薛藍兒臉上依舊掛着笑,心情大好,“是啊。”
“不過,還是可以到你府上醫治你爹的,這點不用擔心。”她是不會讓三萬兩飛走的。
“是嗎,那麼在下這就命人準備馬車,我們連夜趕回帝都。”
連夜?不至於這麼急吧?熬夜傷皮膚啊!
薛藍兒嘴角抽了抽,笑容都有些僵硬了,“好啊,等紫兒準備好了,我們就上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