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駕~
一輛豪華的馬車行駛在路上。
馬車裡面的坐的是“天下第一公子”千夜幻憂。
人稱 “幻憂公子”。
他身着白色錦袍,戴着銀狐面具,光是這身打扮就可以吸引無數少女。
更別說他才華橫溢,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閨閣中有不少大家閨秀都揚言非他不嫁。
除此之外,他還是文人雅士爭相學習、模仿的對象。
馭!
馬車突然停了下來,正在閉目養神的千夜幻憂慣性前傾,他剛睜開眼睛,就聽到外面傳來一陣打鬥聲。
他掀開簾子,看着兩位少女與紅衣刺客廝殺。
“這是第五百次刺殺了,江湖中人還真是看得起我。”千夜幻憂勾脣一笑。
很快,紅衣刺客就被兩位少女殺完,橙衣刺客伺機而動,現場又是一場混戰。
千夜幻憂看了看天空,此時正是晌午,太陽很猛烈。
“此地離餘城還有一段距離,速戰速決,儘快回城休整。”他出聲命令道。
收到命令,兩位少女加快了手中的動作,刺客一個接着一個倒下來。
馬車停在路中間,並無樹蔭遮擋,暴曬的時間過長,車裡開始悶熱起來。
千夜幻憂的頭上已經開始冒起汗珠,他望了望外面,瞧見不遠處有一顆大樹,正好可以乘涼,心念一動,下了馬車。
剛來到樹蔭下,有一名青衣刺客趁其不備要對他下手,眼看着刀近在咫尺。
離千夜幻憂最近的少女先發現刺客的意圖,準備對他一擊斃命。卻被不遠處的那名少女搶先一步,她以最快的速度衝到千夜幻憂身邊,將刺客踢飛在地上,而後刺死。
少女有些不滿的說道:“留玉,你幹嘛?要是晚一步,公子可就沒命了。”
叫留玉的少女剛想解釋,又一波刺客向他們衝過來,她只能先去戰鬥。
性子急躁的少女見狀,也顧不得聽什麼解釋了,前去幫忙。
千夜幻憂看着她們兩個人,脣角掛着意味深長的笑意。
留玉爲人穩重,做事細心,她知道千夜幻憂愛乾淨,先將人踢飛再殺掉,血就不會濺到他的身上。
另一名少女名喚留香,她做事急躁些,不會考慮這麼多,但也是爲了保護他。
第七波刺客穿的是紫衣。每一波刺客穿的衣服顏色不一樣,這引起了千夜幻憂的重視。
他思索着,從第一波刺客到最後一波,按照顏色順序唸了出來:“紅色、橙色、黃色、綠色、青色、藍色、紫色。”
爲什麼是這樣的順序?仔細深思,千夜幻憂得出了答案。
“原來是七彩堂的人,天下第一殺手機構,現在的堂主是周某人,他這是想借刀殺人。”千夜幻憂冷笑。
七彩堂的前堂主剛死沒多久,周某人就即位,引來了七彩堂殺手的不滿,所以便想借他的刀殺人,真是好算計。
“公子,刺客都被解決掉了,無一生還。”
留香和留玉來到千夜幻憂面前覆命,他擡眼看到兩人身上除了鮮血,還多了幾處傷口。
“怎麼受傷了?”他眉頭微蹙。
眼前的兩位少女算是他一手帶大的,在他的心裡,早把她們當成家人了,即使是小傷,也會擔憂。
“公子,都是些小傷而已,處理一下就好了。”留玉不以爲意的說道。
“是啊,公子,我們擦點藥就好了,一點都不疼。”留香笑嘻嘻的看着他。
她們二人都不想讓千夜幻憂爲自己擔心。
“嗯。你們兩個收拾一下,處理好傷口。換身乾淨的衣服。一個時辰後我們就出發。”
考慮到自己是男子身份,她們兩個又是女孩子,在外面擦藥不方便,所以把馬車讓給二人。
“你們進馬車換衣服,擦藥。”千夜幻憂說完,從馬車拿出一架琴,往樹林裡走去。
“公子,你去哪。”留香問道。
“我聽到樹林裡有水聲,想必裡面有條河,你們只管處理傷口,我去彈彈琴。”
“公子一定要小心,不要走遠了。”留香擔憂道。
千夜幻憂沒有回答,左手毫不費力的拿着琴,右手擡起來揮了揮,示意他們不用擔心。
等到千夜幻憂走遠了,她們二人才走進馬車。
“留玉你先幫我處理傷口吧,疼死我了。”留香已經沒有剛纔笑嘻嘻的樣子,疼得都快要哭出來了。
樹林裡面不遠處就有一條小河,微風拂過,波光粼粼。這裡除了鳥獸的叫聲,沒有其他雜音,非常的靜謐。
千夜幻憂看着眼前的一切,山清水秀,鳥語花香。雖然比不過紫雲臺的自然景緻,卻是十分難得修心之地。
他找了塊草地盤腿坐下,將琴置於胸前,潔白的雙手放於琴絃上,思慮片刻,即興彈了起來。
琴聲緩緩而出,引得樹林的鳥兒結對高歌,河裡的魚兒跳躍起舞。
隨着琴聲進入高潮,無數的鳥兒從河的一邊飛到另一邊,往返不停。而河裡的魚兒匯聚在一起,躍出水面,再回到水裡。
可惜這樣的壯觀場面並沒有維持多久。
在不遠處,一貴族公子聞聲而來,他看着河邊的白色身影,看着這壯觀的場面,驚歎。
“是何人有這麼大的琴技造詣!”
貴族公子小心翼翼地向千夜幻憂靠近,每走一步都很輕,但還是發出了聲響。
卡擦。
樹枝被踩斷的聲音格外刺耳,琴聲開始變得急促。
錚!
由於受到了干擾,千夜幻憂在控制琴聲的時候,失手斷了一根弦。
原本聚集的鳥兒被嚇得逃散至森林各處,跳躍的魚兒回到河裡遊向深處。
是何人擾我清淨?
千夜幻憂起身轉頭,上下打量眼前離自己只有一步之遙的貴族男子。
男子卻在看到千夜幻憂後流露出依戀的神情。
“母親!”
“母親?”
千夜幻憂正驚訝於男子的話,男子卻已經上前一步,伸手要扯掉他的面具。
他下意識的躲閃,重心不穩就要掉到地上,出於救人的本能,男子伸手摟住他的腰。
頭一次碰到這種事情,在驚慌之下,千夜幻憂將男子當成了救命稻草,一把抓住男子的衣服,兩人一起摔倒在地。
千夜幻憂已經感受不到身體和地面碰撞的疼動感了,因爲嘴脣傳來的柔軟讓他瞬間失了神。
面具裡的瞳孔慌亂,不知所措。
待到兩個人反應過來,一個作勢要起來,一個用手輕推,別看只是輕輕一推,男子卻飛了出去,重重摔倒在地上的時候狂吐了一口鮮血。
記得對話錄裡的前言寫着:遇事要淡定。滿滿一頁都是淡定。
千夜幻憂很快恢復了理智,他起身來到男子身邊,關心的問道:“這位公子,你沒事吧。”
他將男子扶起來,卻被男子推開。
這個男人,好生奇怪。千夜幻憂穩住身子,看着他。
男子回想起被推、倒地、吐血的整個過程,就是一瞬間的事情,他探究的看着千夜幻憂。
兩人就這樣僵持着,誰也不說話,最後還是男子開了口。
“你的面具從哪裡來的?”
這話一聽就是質問,千夜幻憂也不惱,換作別人這麼被質問早就發飆了。
“集市上買的。”千夜幻憂輕描淡寫的說道。
顯然說的不是實話。
但是又如何呢?
他這天下第一公子的影響力可是響噹噹的,不少商人抓住千夜幻憂這個香餑餑,不僅賣他的畫像,賣琴,還賣他的同款穿着打扮。
這種面具,集市上隨處可見。
男子看着他,眼裡都要蹦出火花了。
“以往欺騙本世子的人,早就變成孤魂野鬼了。”
“我說的是實話,你若是不信,大可去餘城的集市看看。”千夜幻憂笑道。
他一臉的淡然,看着就不像是說謊的樣子。
但是在男子的眼裡,千夜幻憂這是說謊成性,嘴裡沒有一句實話。
“想要本世子相信也可以,你把面具摘下。”男子說道。
人要臉,樹要皮,千夜幻憂就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人。出於教養,他即使笑出聲來,也是非常有禮貌的笑。
“這位公子,你這要求有些無禮。可否問一下,爲何非要我摘下面具。”
“你廢話太多了,只管摘下面具便是。”
“不好意思,恕難從命。”千夜幻憂直截了當的拒絕這無禮的要求,臉上掛着雲淡風輕的笑意。
男子見說不通,直接強硬上手,千夜幻憂只得躲閃。
千夜幻憂這細胳膊細腿的,哪裡有男子厲害,躲閃不了幾個回合就被抓住了手腕,怎麼也掙脫不了。
俗話說得好,方法總比困難多。
“這位公子莫非對我有意?”千夜幻憂輕佻的看着男子。
這招是從林筱那裡學來的,不得萬不得已他也不敢這樣,實在是有辱斯文。
“你•••”
男子惱羞成怒,將千夜幻憂拉的兩隻手合在一起,單手按在樹上,另一隻手去扯麪具。
“別動。”留玉。
“什麼人,敢對我們公子無禮。”留香。
眼看着千夜幻憂的面具就要被扯下來了,幸好留香和留玉及時趕到,兩人一左一右,快速將刀架在男子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