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雲去太醫院請來了太醫,太醫診完脈後纔開出安神湯藥,凌卿城喝下後,祥雲又把香爐裡面放上柔和的薰香,將寢殿內的窗簾放下,輕聲的退出了內殿。
凌卿城安穩的睡了一整個下午,晚上起來的時候,她看到是自己的宮殿,莫名覺得安心。
回來了,一切都回到從前了。
當初,她不喜歡君皓玉的時候,還不是過的好好的,現在把心收回來而已,沒什麼大不了。
她會好好的……
錦繡和碧玉幫她把飯菜都準備好,凌卿城換好衣服後,坐在軟榻上,前面放着她喜歡的水果冰沙。
宮女在她身旁打着扇子,夏陽,涼風習習,殿外的水池裡荷花正豔,坐在殿內都能聞到荷香。
今天御膳房送來了荷葉琥珀包雞,味道還是一如既往的好。
所謂公主的生活,應該就是這樣吧,無憂無慮的吃吃喝喝睡睡。
原本以爲自己會哭鬧,而如今看來,她竟然可以平靜的面對這一切。
這也許就是誠太妃說的成熟吧。
吃完飯,她去後花園閒逛。
今晚是清空,明月高掛,宮人們舉着燈籠一路跟隨,走到水池邊的時候,她停下腳步。
鏡花水月,也許說的就是愛情吧,水中的月亮似乎垂手可得,卻一碰就碎,天空的月亮,確實那麼遙不可及。
“朝暮不依長相思,白首不離長相守。”凌卿城重複着君皓玉說的那句話。
當時的你,是以怎樣的心情說的呢?
第二天醒來,凌卿城吩咐把宮殿整理一下,曾經她和凌耀互換身份,這裡她很少住,之後又天天往外跑,翠霞宮已經很久沒有打理過了。
誠太妃得知翠霞宮在整理,不禁嘆了口氣。
“卿兒這次是認真的了,哎,公主長大了,知道傷心了。”誠太妃喝了一口酒。
“去給翠霞宮傳個話,本宮今天要吃烤肉,讓公主一起。”
“是。”
宮人把書籍搬出來曬,凌卿城看到那本和上官雲頓一起買的書,當初竟然還想着勾|引王爺,現在就算是給他下藥,他都不願意讓她碰。
凌卿城把書冊丟棄在竹籃中,她已經不需要了。
這次整理,還找到了許多君皓玉曾經送她的東西,凌卿城仔細一看,原來君皓玉這些年什麼都送過了。
無論是吃的還是用的,小到一枚銀針,大到屏風花瓶,甚至是牀榻,整個宮殿幾乎都有他送的。
“把這些都換下,然後收好放到庫房,換成新的。”
祥雲有些困惑的說道:“殿下,若是都換,差不多是把宮殿都換一遍了,只怕這些日子,公主沒辦法住在翠霞宮。”
凌卿城點頭:“好吧,那就記下,等我去南陵參加三軍練兵再換。”
“是。”
如今她有錢了,也該好好享受一下了,這翠霞宮從她繼位,就一直沒有變過,現在她長大了,是時候改變一下了。
誠太妃的宮女過來傳話,讓她去吃烤肉,凌卿城讓宮人再打掃一下,然後歸置整齊。
花園裡冒着白煙的位置定然是誠太妃吃肉的地方。
這次她還準備了些新吃法。
“來,嚐嚐這個,你一定會意外!”
凌卿城拿起一個小竹籤,上面只是幾小片晶瑩透露的肉,吃下後香而不膩,咬起來是脆的,但一入口即化。
“這是什麼?真好吃!”
“這是烤牛油,金貴着呢!”
誠太妃說着又拿出其他的烤串讓她嘗。
凌卿城就着米酒和她一起吃着,翼宿聞着味也過來了,但他不愛吃燒烤,便在一旁吃水果。
誠太妃知道她帶回來了幾個護衛,並未多問,既然是先帝留下的人,自然有他的道理。
星宿被太妃賞了一些肉串,便退到一邊,不再打擾她們。
誠太妃有一句沒一句的聊着,從她小時候的頑皮到現在,凌卿城時不時和她爭論幾句,就這樣一直坐到夕陽西下。
“卿兒啊,你是公主,皇族雖然人不多,但是我們都會在你身邊。”
凌卿城看着她點頭:“我知道。”
“所以,不許被別人欺負了自己哭鼻子,要是心裡難受,去找洛奕陽,隨便打隨便罵,保證解氣。”
凌卿城搖頭:“我纔不敢,他可是當今的紅人,陛下器重他,若是把他打壞了,誰還願意幫我啊。”
“洛奕陽當初會離開,不是因爲不喜歡你,而是因爲先帝的旨意,當初邊境需要人,而他是最好的人選。”
凌卿城有些意外,當初的真相竟然是這樣!
“所以,並不是每個人都會變,對於當初的離開,他也很不捨,如今回來了,他很想和你能夠在一起,你們從小一起長大,你應該知道他的性子。”
凌卿城不說話,她現在還不想開始一段感情。
“哀家也不是勉強你,只是和君家小子相比,洛奕陽不會傷害你,不會讓你難過,君家小子做什麼我們真的很難掌控,若是有一天他變心了,我們……”
“我和君皓玉是不可能的,太妃不必擔心,但也不代表我喜歡洛奕陽,感情的事,喜歡了就喜歡了,不喜歡,我也不能因爲他好,而去傷害他。”
誠太妃點頭:“好吧,你們年輕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不過這次去接受鐵礦,他也受了傷,回來什麼賞賜都沒有要,你用空送點藥過去吧,替你皇兄看看,也瞭解一下洛家軍,畢竟馬上就要準備三軍練兵了。”
“好,兒臣明白。”
回宮兩天,凌卿城卻覺得回來好久,她不知道那次棋局的結果,也不知道君皓玉是否回來,她只知道,從她回來,王府從未送過任何東西進宮。
曾經風雨無阻的點心和飯菜,如今全部消失不見。
確實應該像現在這樣,斷的乾淨。
凌卿城喝下了安神藥,躺回牀上休息。
早上下朝後,凌卿城帶着一些藥材去到將軍府看望洛奕陽。
他因爲受傷,這些時日都在家中休養,凌卿城出宮的時候,看到了君皓玉的馬車停在那裡。
她也不知道爲什麼自己選擇這個時間出宮,車簾飄揚,他看到了身穿紫色官服頭戴金冠的他,熟悉的面容,陌生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