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神仙殿,喬珺雲正巧聽到冷婉儀在對孫良敏酸言酸語,“喲,孫婕妤用的燕窩成色可真夠好的。嬪妾瞅着,皇上和太后娘娘把好東西都送到了這裡來,真是叫嬪妾好生羨慕啊。”
喬珺雲大笑了兩聲,任由小太監跑進去通報,腳步卻是絲毫不停頓,開心道:“原來幾位姐姐都在這裡,這可真是太好了。我來爲你們介紹一下,這是恆王妃,我的大皇舅母!”
話音一落,喬珺雲架着陳芝蘭正好走到了殿內,着重的瞧了一眼眼眶泛黑的冷婉儀,真切的擔憂着問道:“誒呀,冷婉儀可是昨夜沒有睡好?皇祖母剛纔剛賞我了些補氣血的好東西,等下子我就讓丫鬟給冷婉儀送過去一些罷。我說啊,冷婉儀也該多多注意身體纔好,不然皇舅看到了可要心疼的。”
冷婉儀之前因爲喬珺雲而受過苦,自然不想再隨意招惹她。她起身對着陳芝蘭行了個禮,然後才苦笑道:“最近幾日身子總有些疲乏,可到晚上了又總覺得不舒服,翻來覆去的睡不好纔會這樣的。勞煩郡主的擔心,您的好意嬪妾心領,可太后娘娘賞給您的東西嬪妾不敢受用。”
聞言,喬珺雲擔憂的神情愈加深切,身邊的陳芝蘭自然也要關切道:“冷婉儀既然身子不適,那還是趕緊召見御醫診脈纔好,這種事情可是耽誤不得的。”
“多謝恆王妃關心,嬪妾覺得頭有些暈。就先失禮告退了,還望恆王妃不要多計較。”冷婉儀如此一說,陳芝蘭自然不再多攔,明白對方在這裡可能是覺得不自在。就任由着對方離開。
陳芝蘭看着冷婉儀從背後看去稍顯單薄的身形,心中暗想着等下次入宮時,可要準備些東西送過去才行。她可聽王爺說過,這個冷婉儀現在雖然被冷落了些,但皇上可還是惦念着的......
陳芝蘭和孫良敏、齊嫣兒還有蔡明雅幾個姐妹,許久未見自然是聊了許多雜事。等過了一個時辰,恆王派人來找她的時候,她還是一副意猶未盡的模樣。
喬珺雲藉機與陳芝蘭一起離開,齊嫣兒也跟着她們倆一起回了養性殿,服侍太后午休。
告別了太后。喬珺雲直接坐到了陳芝蘭的馬車上。央求着要去恆王府玩一會兒。陳芝蘭正是開心的時候。雖然昨夜被折騰的很累,今日又起了個大早,但她想着要與喬珺雲搞好關係。就笑着應了下來。
陳芝蘭答應了,恆王卻擔心陳芝蘭的身體承受不住。可想着要與喬珺雲聊聊,加上對陳芝蘭的感情並未有多深厚,因此只是擔心的看了她一眼,就點頭同意了。
恆王府的大紅絲綢還懸掛着,遠遠望去特別的喜慶,守在門口的看門下人一看到主子的馬車回來,連忙讓人將大門打了開來,將門檻卸了之後,讓寬大的馬車從正門悠悠駛進。
當恆王和恆王府都下了馬車後。喬珺雲才踩着條凳下了馬車。她轉着視線打量了一眼聽着馬車的小院,就上前挽住陳芝蘭的手臂,笑嘻嘻的說道:“大皇舅母,我好久都沒有來玩過了。恆王府好像變了很多啊!”
陳芝蘭溫和的笑着,問道:“那我帶你在府內轉一轉可好?”
喬珺雲聽得點了點頭,又忽然搖了搖頭,小心的打量了恆王一眼,小聲道:“大皇舅母累了,還是陪着我去坐着吧。你都不知道大皇舅一聽我要你帶我去玩兒,臉色都比鍋底還黑了。”
此話一出,陳芝蘭就有些不好意思,也不理身邊低頭偷笑的丫鬟下人們,拉着喬珺雲的手就往正堂走,腳步急促。恆王落在身後看了,輕笑着搖了搖頭,連忙也跟了上去。
喬珺雲坐在陳芝蘭下首,剛剛押了口茶水,就聽好幾個人急促的腳步聲向着正堂而來。她不經意的擡眼掃視了恆王一眼,果不其然見到恆王的眉頭微微蹙起,顯然是聽到了。
陳芝蘭正吩咐丫鬟去做些喬珺雲喜歡吃的馬蹄糕,剛剛吩咐完畢,就見門口走進來一溜四個女子,皆是打扮的花團錦簇,頭上簪着的珠寶在太陽下面晃得眼睛都有些痛。
陳芝蘭看着那四個撲香抹粉、走路扭扭噠噠的女子,並未露出任何反感的情緒或情緒。
早在出嫁之前,她娘就已經將恆王以往乾的那些‘好事’都告訴了她。爲的就是以免她從別人口中得知恆王的荒唐,與恆王的關係會產生裂痕。
剛開始,陳芝蘭知道恆王的府裡曾經養着十多個侍妾的時候,就跟嗓子裡堵着一隻蒼蠅似得,噁心的不行。再加上對方在外還有極多的所謂紅顏知己,可謂是紅粉佳人遍皇都。
不過時日久了,隨着恆王總給她送些新奇小玩意的重視態度,以及孃親告訴她恆王遣散了大半侍妾,外面養着的幾個清官也斷絕了關係之後,她的情緒也漸漸平復了下來。
陳芝蘭的爹孃很是恩愛,家裡也沒有姨娘侍妾,曾幾何時她也曾憧憬過自己未來會否找到一個一心一意只有自己的男人。可自從在大選之時受到的尷尬、解圍,以及身邊人突然轉變的態度,她就開始明白身爲尚書之女,只要能許配一門好親事就已經不錯了,所謂真心這種東西,她還真的沒有看到過幾個。
再加上,爹爹有時與孃親說話時,不自覺流露出的現在家裡的情況,也讓陳芝蘭的心成熟了起來。想着爹爹現在雖然掌握着大溫國財政大權,但卻不受皇上重視。如果進了宮還說不定被冷落在哪個小宮殿裡——她從不認爲自己是孫良敏那種能猜度人心的女人。
久而久之,陳芝蘭也放寬了心。每次一想到自己將是恆王的正妃,又是太后親自指配給恆王的,即便是日後恆王再怎麼不着調,她也不會像是後宮裡失了寵愛就什麼都不會有妃嬪。
陳芝蘭明白,只要她牢牢坐穩了恆王府的位置,那皇上即便再如何想要提拔新臣,也不會明目張膽的拿自己的爹下手了。
輕輕放下了茶盞,陳芝蘭笑得大度溫和,等四個侍妾行過禮後就連忙叫起,“幾位妹妹快起來吧,雖然咱們是第一次見面,但也不必如此拘束。”
四女見陳芝蘭果然如太后說的那樣大度,心裡也是暗暗鬆了口氣,面上的笑容也真誠了不少。打頭的一個侍妾率先跪在了剛被丫鬟放在陳芝蘭身前的軟墊上,接過丫鬟遞過來的茶水,高高舉起遞到陳芝蘭的面前,語氣有些彆扭的說道:“妾身名喚善舞,今日請安來得晚來了,還望王妃原諒妾身。”
雖然恆王就在旁邊看着,但陳芝蘭還是等了兩息時間,才接過善舞手裡的茶水,輕輕抿了一口,才笑道:“今日我與王爺入宮爲太后娘娘敬茶,走得急沒時間喝你們幾個的茶。我看你們四個來的這麼快,想是早就梳妝打扮好等着的吧?”
善舞募的紅了臉,將手腕上的金鐲子往衣袖裡掩了掩,只覺得自己幾人的心思都被上面的這位王妃看透了,支支吾吾道:“妾身幾個確實一直在等着,就怕耽誤了爲王妃您的敬茶時間。”
陳芝蘭看着善舞紅暈着的小臉,心情忽的豁然開朗,笑着伸出手將善舞虛扶起來,說道:“既然都是姐妹,那就趕緊起來吧。我看妹妹的性子甚是合心意,日後無事時你們也可來陪着我。”
說着,就對貼身丫鬟蟬兒使了個眼色,等蟬兒將一個細長的玉盒塞到了善舞的手裡後,才安撫道:“第一次見面,總得送妹妹一些見面禮纔好。小小心意,還希望妹妹能夠喜歡。”
善舞緊張的推拒了兩下,見無法拒絕,這才感激的接了下來,“謝謝王妃的賞賜,善舞很喜歡。”然後,捧着那個細長的玉盒就退了回去。站在善舞的身後的另一侍妾再上前敬茶。
來來往往的幾次,陳芝蘭受了四個侍妾敬的茶水,不算敲打的敲打了一番,也暫時的摸清楚了幾個人的脾性。她覺得,還是那個善舞最老實,而且性格也很乖巧......
sp;恆王等善舞四人敬完茶後,就讓四女離開了正堂。他坐在一邊聽着喬珺雲嘰嘰喳喳的跟陳芝蘭聊天,眼神有些分散似乎在思考着什麼。
過了將近小半個時辰,喬珺雲吃飽喝好的起了身,“我看大皇舅母累得慌,就不好叨擾了。等哪天大皇舅母心情好,就去我的府上玩吧。左不過府上就我一個人住,也怪無聊的。”
陳芝蘭自然沒有拒絕,雖然不明白現在時辰不早,喬珺雲卻不留下來用晚飯。但她也確實累的乏了,將喬珺雲送離之後,就與恆王往府內走,眼皮子打架有些堅持不住了。
恆王見了好笑,輕拍了拍陳芝蘭的手,問道:“可是雲兒太鬧騰了?你沒有不高興吧?”
陳芝蘭一聽,還以爲恆王覺得自己哪裡做的不好,緊張的解釋道:“當然不會,雲兒能來我高興得很。只是昨天晚上......現在有些累,所以才無精打采的。王爺千萬別誤會!”
恆王偷笑着攬住陳芝蘭的腰身,打趣道:“看來是本王太厲害了。”
陳芝蘭看恆王這樣不着調,有些羞惱。可還不等她掙脫恆王的懷抱,就聽他說道:“本來今日應該有女眷上門拜訪的,可你也知道父皇子嗣稀少,雲兒也是不想讓你尷尬纔來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