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二哥接了銀‘裸’子頓時笑開了‘花’,將銀‘裸’子塞到了衣服內袋裡。聽到喬珺雲如此作問,忽然愣了一下。片刻之後纔回來神,一拍腦‘門’傻呼呼道:“我說今個生意怎麼這麼差呢,原來是他們在‘門’口吵吵擋到‘門’了!”
說着,一本正經的對喬珺雲拱手道:“多謝郡主指點了!今個兒您這頓二哥我請了!”
然後不等喬珺雲回答,又再次‘精’分的恢復了小二的常有的吊兒郎當模樣,搖頭晃尾的往‘門’口走去,大喊道:“幹嘛呢幹嘛呢!沒事兒躲在這裡幹嘛,擾了我們品鮮樓的聲音你們該當何罪!趕緊滾,不然老子叫官兵來了啊!”
事實上,若非喬珺雲自打進‘門’主動要求在正堂坐下,又一直盯着外面的熱鬧笑的飽含深意的話,品鮮樓的人早就要將‘門’口裝模作樣演戲的那一大夥人都給攆走了。
外面正想盡了法子不讓爭吵斷流的人羣寂靜了一下,就有一個看起來是在抱不平的過路人喊道:“小二哥,你快看看這對夫‘婦’,好好的閨‘女’竟是要給賣了,就爲了還上他們手癢賭博的錢,這簡直是天理難容啊!要是有個地位高貴的大人夫人路過就好了,趕緊將他們給送去官府啊!”
有一個看起來長得就老實的婆子也道:“沒錯!瞧這姑娘長的多水靈,養的這麼大都能嫁人了,這黑心的爹孃竟是要將她賣去青樓楚館,這也太損了喲!”
這些‘路人’一個個言辭義正的指責起了那對穿着破爛的夫‘婦’,憐惜着極力掙扎穿着一身雖舊卻整潔,將窈窕身姿展現出來的薄薄裙衫。
而那對夫‘婦’也不知是不是被衆人的圍攻嚇到了,拉扯姑娘的手一鬆,就讓那個生命力極其頑強的姑娘一把掙脫開,衝着品鮮樓的‘門’口就要往裡面衝去。
可眼看着姑娘都衝到了品鮮樓的‘門’口,距離目標不過一步之遙的時候,慕容二哥忽然一個跨步擋在了她的面前。憑藉着較她來說傲人的身高睥睨着她,高傲道:“姑娘,你若是跑進去了,你爹孃跟着進去砸了場子、衝撞了貴人的話算是誰的啊。你還是去衙‘門’報官吧。”
姑娘一看進不去。頓時擠出了眼淚,梨‘花’帶淚道:“大哥,你就讓我進去躲一躲吧,我爹孃他們不敢進去抓我的。或者、或者請大哥留我在這裡做工,刷碗打掃衛生、或者是做飯,我什麼都會做的啊!”
慕容二哥不說話,只是瞄了一眼那對畏畏縮縮、果真不敢往這邊靠的夫‘婦’,擰眉思索了才側身讓過:“跟我走吧,我帶你去問問掌櫃的,留你下來刷碗打雜興許是可以的。”
姑娘沒想到眼前的小二這麼容易鬆口。天知道她的膝蓋都有些下彎了,再晚上片刻她就要真的跪下去了。
慕容二哥轉身往裡走,腦子裡‘亂’糟糟的姑娘也只能跟着往裡走,就連身後的爹孃罵她‘不孝’的話都忘記迴應,也沒有跟一直都幫她說話卻就是不出手相助的‘好心人們’道謝。
迎面又走來了一個小看。猜疑的看着慕容二哥身後姿容姣好的姑娘,攔住了二人問道:“二哥,您怎麼領了個姑娘進來啊?”
慕容二哥瞥了一眼他,道:“她不想被賣了,就想留在這裡做分工,你帶她去後廚房去看一看吧,掌櫃的是在後廚吧?看看能不能留下來她。要是不能的話就再遣送出去也不遲。”
姑娘並沒有聽進去二人在說什麼話,因爲她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大堂正中央那對坐在同一張桌子後面的一主一僕兩‘女’給吸引了。
尤其是在發現那位定是雲寧郡主的姑娘正眼睛轉也不轉的盯着自己,更讓這姑娘心中狂跳,心中謀劃一番,想着成與不成都是了。
所以,就在慕容二哥還跟另一小二說話的時候。姑娘就身子一軟的跪了下去,卻不是跪他們兩個,而是跪向了還有‘挺’遠的喬珺雲,沉住一口氣就開了嗓:“這位姑娘!看您身世不凡,不知是否介意收留小‘女’做丫鬟?只要姑娘能收留小‘女’。小‘女’定當爲奴爲婢一輩子,伺候的您舒舒服服的!”
喬珺雲吃着糕點呢,聽到這番直白的話就是嗓子一噎差點憋過氣去。幸好紅飄反應得快,給她喂下了半杯茶水,這纔算是緩了過來。
“咳咳。”喬珺雲咳嗽了幾聲,對於這‘女’子的突然開口顯得有些驚訝,“你跟本郡主說話?咳......本郡主爲什麼要收你做丫鬟,本郡主有得是人伺候。”
“您、您是雲寧郡主?”姑娘捂着小口驚詫道,眼中卻難掩驚喜之‘色’。
紅飄貼心的給喬珺雲順了順背,卻是幫着求情:“郡主,您也聽到外面剛纔吵得多麼厲害了,這姑娘長相標緻看起來也是懂事的。我看這品鮮樓應該是不可能收留一個小‘女’孩做雜工,您是心善的,難道忍心看到她出去後又被那對爹孃拽去賣了?”
喬珺雲要走的路線可不是好心的雲寧郡主,遂不以爲意的挑了下眉‘毛’道:“所以本郡主就要收留她做丫鬟?開什麼玩笑,本郡主有錢,但那錢也不是大風颳來的,憑什麼養一個外人。再者,外面那麼多人幫着求情卻不幫忙阻攔,說不定就是他們一家人有什麼問題,怕沾上麻煩呢。本郡主的麻煩夠多了,可不想管閒事了。”
說着,看向紅飄的眼神也變得有些冷淡,“要是你可憐她的話,不如本郡主就收了她,讓她專‘門’伺候你可好?”
紅飄的身子好似微微顫了一下,低下頭道:“奴身不敢,是奴身逾矩了,還請郡主恕罪。”
聽到這話,喬珺雲反而笑了出來,拍了拍她的臉,笑眯眯道:“跟你開個玩笑而已,你還真經不得嚇,不過是一個丫鬟而已,正好你身邊也沒有專‘門’伺候你的,多個人多口飯而已。”
紅飄的身子放鬆下來,攀上喬珺雲的手臂嬌笑道:“郡主對我可真好。”
喬珺雲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紅飄見她果真不是在生氣,這纔看向跪地未起的姑娘,笑眯眯道:“郡主已經準允了,你還不快點兒謝恩?”
姑娘還心驚於雲寧郡主對紅飄的寵愛。且似乎沒有預想中的那麼好對付。再加上她可是聽明白了,她是被郡主許給紅飄做使喚婢‘女’,心裡不滿沉甸甸的磕頭謝恩:“多謝郡主,多謝紅飄姑娘。奴婢會永遠記着二位的大恩大德的!”
外面的夫‘婦’一直躲在‘門’口注意情況,一看到雲寧郡主將人收下了,就又大喊大叫起來:“雲寧郡主好人啊!既然雲寧郡主願意收留這個懶丫頭,也算是她的福氣。唉,我們做爹孃的,要不是實在沒辦法,也不捨得將她賣到那種地方啊!”
姑娘她娘更是一臉感動道:“這樣也好。多謝雲寧郡主的出手相助,謝謝您助民‘婦’家裡解決了困難。我姑娘長得也算是俊,還‘挺’能幹活的。您給個三五百兩也就夠了。”
姑娘一聽,當即又是磕了一個頭,“郡主!奴婢青果。郡主能收留奴婢就是好的了,可不敢還請郡主給什麼賣身錢。您別聽我爹孃的話,他們只不過是要拿着我的賣身錢去還賭債而已!就算是有人說奴婢忘恩負義不顧生養恩,那也沒辦法了,奴婢不能看郡主破費。”
這,買人當丫鬟‘花’錢是很正常的,怎麼能說是破費呢。這個青果。說的是真好聽,但配上她爹孃說的那番話,怎麼聽都覺得像是反話。
可青果一臉的真切,喬珺雲就權當相信了的點了點頭,出乎衆人所料的道:“當然,你可是自己提出要做丫鬟的。雖然要籤死契。但那賣身錢還是給你比較好。對了,你爹孃恐怕是太自以爲是了,三五百兩銀子,可以買上十個丫鬟了。本郡主看在你可憐的份上,就給你五十兩罷。”
紅飄反應快的掏了張五十兩的銀票出來。起身走到青果的身邊,塞進了她的手裡。看着青果跟吃了蒼蠅似地表情,代替已經吃起糕點不管這邊的喬珺雲說道:“這賣身錢先給你了。至於你打不打算‘交’給你的爹孃還債,那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
青果只覺得一口血哽在喉嚨裡,想吐還吐不出來,顫顫巍巍的握着那張銀票,低垂着頭道:“自然、自然是要給爹孃拿去還債的,只希望爹孃以後不要再賭了,不然......”
青果她娘可不管那麼多,大着膽子一把搶過了那張銀票,獻媚的對喬珺雲說了幾句好話,就再也不看青果一眼,屁顛屁顛的離開。
“相公,瞧瞧,這有五十兩呢。還了賭債咱們還能吃頓好的去。”
“行行行,咱們快走,趕緊把銀票給我揣起來,萬一被人盯上了......”
外面圍着青果一行人鳴不平了半天的行人們對着那對夫‘婦’的背影指指點點,無一不是指責他們沒有良心,亦或者可憐青果爹不疼娘不愛的。
還有人誇讚了兩句:“雲寧郡主果真良善,買下了那姑娘,想來她以後也能過的好,想當初郡主嫁丫鬟......”
三三兩兩的人彼此高贊着喬珺雲,漸漸的人羣就散開了,一件事情好像是風輕雲淡的過去了,大過年的也沒有多少百姓看到,大街上零零星星的只擺着以往小半的攤子,望眼看去,剛纔的‘好心百姓們’幾乎就佔了路上行人的大半數量。
品鮮樓內因爲剛纔的事情更加靜了,雖然青果已經被郡主口頭收爲丫鬟,但‘侍’衛們還是不讓她近身,保持着警惕。若非她是個姑娘家,不好讓他們這些大老爺們搜身的......
喬珺雲慢悠悠的喝了杯茶,這才復又正眼看向了青果,將她從上到下都看了一遍之後,對着曹奧說道:“曹‘侍’衛,你去查查她的家裡人。”
聞言,曹奧自然是領命走了出去,青果心中則是咯噔一想,暗道幸好一切都是真的,唯獨‘私’下里的那個‘交’易也不可能查出來,她那對不靠譜的爹孃也不知道這件事情,不然的話,也不會心急的拿着五十兩她的賣身錢就跑了。呵呵。
心中自嘲的笑了起來,青果面上卻是惶惶的跪下道:“啓稟郡主,奴婢家裡只有三口人。沒有兄弟姐妹。爹孃他們好賭,實在是還不上債了,纔會想要將我帶去賣了的......”
紅飄見喬珺雲表情微妙不說話,就再次代替她開口安撫道:“嗯。這個跟你沒關係,郡主只是派人去敲打一下,免得他們日後還藉着你的名義上‘門’要錢,這可是郡主最討厭的事情。”
聽得此言,青果才鬆了口氣似地,綻放笑顏道:“原來如此,不過還請郡主也放心,奴婢的爹孃膽子特別小,絕對不敢上郡主府鬧事的。”
滿臉柔和笑意的青果十分奪目,就連喬珺雲都多看了一眼。紅飄的眼神一變。卻還是笑眯眯的道:“好了,你知道了就好,別跪着了快起來吧。郡主一會兒還要用飯再離開,你還是先回府拾掇拾掇吧......郡主您看可好?”
喬珺雲覷了她一眼,無所謂的一頜首。紅飄就立即喚了一個‘侍’衛去叫頂小轎來,讓他護送青果回家後再回來。
青果一聽說要給她叫轎子,就慌忙站起來擺手道:“不敢!奴婢走回去就好,怎麼還敢坐轎子呢,還要‘花’錢的。”
這回沒等紅飄說話,喬珺雲就有些不耐道:“你的話怎麼那麼多,紅飄給你叫轎子是看得起你爲你好。你要是不怕你爹孃半路折回來找你就留這兒!不過是叫頂小轎罷了,能‘花’幾個錢,你走回去豈不是耽誤本郡主貼身‘侍’衛的時間。而且瞧你穿的這樣窮酸,被外人看到一打聽,要是知道你是本郡主府裡的丫鬟,豈不是給我丟臉!”
青果的心裡一涼。擡頭見紅飄臉上的笑意不達眼底,就知道她果真沒有多想。該不會是紅飄看出了她的目標是郡主,故意給她‘弄’出來別樣的對待吧?要是她真的坐轎子去了郡主府,恐怕還未見面的丫鬟們都得懷疑她,針對她的!這紅飄果真的不簡單。竟是借刀殺人。
再加上以後她是要在紅飄身邊做事的,萬一紅飄動點兒手段,想必還不等她接近郡主,就要被解決了!
沒想到這任務不如預想中簡單的青果心中不安,但也不敢再拒絕了,只能請了安告退,在那個看起來就有些兇狠的‘侍’衛帶領下往外走。
等人走了,紅飄就湊近了喬珺雲問道:“郡主,您覺得她怎麼樣?”
喬珺雲抿了口茶水,隨意道:“什麼怎麼樣,給你的丫環而已。”
‘侍’衛們有的忍不住的瞄了紅飄一眼,見紅飄笑得開心,不禁暗道這‘女’人吃起醋來真不得了,一個丫鬟而已,還是她開口要收留的,爲了郡主多看一眼就嫉妒上了......
喬珺雲在品鮮樓吃了些點心,又打包了幾份之後,這才領着紅飄離開。一直在大堂內等着伺候的小二們都掂量着手裡的銀‘裸’子樂呵呵的,最近沒什麼生意,得了賞過年也能多買些好吃的。
出了‘門’之後,紅飄攙扶着喬珺雲上馬車,詢問道:“郡主,咱們還去錢家嗎?”
喬珺雲臨上車前擡頭望了一眼太陽,搖了搖頭道:“罷了,這個時間冷嬌嬌應該都鬧騰完了。還是回府吧,要是想知道打聽一下也就能知道了。”
紅飄點頭稱是,對趕車的‘侍’衛囑咐了一聲回府,纔跟着踩着條凳上了馬車。
在回去的路上,喬珺雲一直閉目養神,紅飄沒人說話,難免容易自己‘亂’想。她知道自己是雲寧郡主立的靶子,也知道以後雲寧郡主肯定還會養其他的美人寵姬,但她沒想到這件事情來的這麼快。
倒不是覺得不捨,紅飄只是在想自己是不是可以功成身退,帶着靈音一起去過好日子了。
眼看着快要到了郡主府的‘門’口,喬珺雲纔開口說了自進了車廂裡來的第一句話:“若是那丫鬟伺候的你不好就與我說,或者你想要府裡其他的丫鬟伺候你?”
紅飄不禁思詢喬珺雲這話的意思,丫鬟,難道說是真的不打算對她下手?不過,她自酌還算是有些瞭解喬珺雲了,既然這青果有八分的可能‘性’是別人派來的,那麼喬珺雲就更應該寵愛非凡,放在明面上來纔對啊。
喬珺雲似是看出了紅飄的疑‘惑’,執起她的手在她手心裡劃了幾下。
紅飄認真辨別着,但是當真的辨別出是什麼字之後。卻險些驚叫一聲——‘宮’。
“宮?”紅飄無聲的比出一個口型,見喬珺雲點點頭,心裡是真的平靜不下來的。且不說郡主爲什麼要跟她說這個,只說那青果明擺着是別人派來的。郡主不自己享用了,反而送進宮去,難道就不擔心鬧大發了嗎?
紅飄擔憂的目光落在喬珺雲的臉上,觸及其翹起的嘴角之後,忽而一愣。電光火石之間想了很多,有些恍然又像是隔了一層紗不敢確定——
難道,郡主就是要鬧大發?最好被皇上發現青果與宮外世家有牽連產生懷疑?亦或者,是打算將青果也變成半個自己人,爲名義上將其送入皇宮的雲寧郡主帶來一些好處?
不得不說,正是因爲紅飄的玲瓏心。喬珺雲纔會給她些指引的。
馬車已經停了,喬珺雲瞄了一眼雖然仍舊存疑但已經整理好表情的紅飄,滿意的點了點頭。紅飄的確聰明,而且嘴也嚴實。
本來紅飄既然是打着跟靈音離開安居的心思,喬珺雲就應該少讓她知道自己的計劃。不過。這次要想將青果‘機緣巧合’的送進宮裡,還得需要紅飄配合的鬧上一鬧呢。
下了馬車,喬珺雲二人被開‘門’而出的丫鬟們迎了進去。
紅飄心思敏感的特意注意了一下,沒有看到青果,而且彩香等人的臉‘色’也如常。
喬珺雲讓彩香拿上車廂裡打包回來的點心,一邊往裡走一邊不經意的問:“青果在哪兒呢?”
彩果跟在喬珺雲身邊道:“回郡主的話,綠兒姐姐帶她去梳理打扮了。府內目前沒有多餘的丫鬟服。綠兒姐姐還拿了件沒有穿過的衣服給她呢。”
這話中,貌似有些委屈不喜的意思?
喬珺雲多看了彩果一眼,淡淡道:“嗯,回頭讓綠兒多做兩件新衣服就成了。以後她就是伺候紅飄的,就不用給她分佈活計了。”
“哦?她是紅飄姐的丫鬟啊!”彩果的眼睛一亮,跟紅飄求證了起來。“紅飄姐,聽說青果是你與郡主在品鮮樓吃飯的時候看見的,我還以爲郡主看她長得不錯就收爲丫鬟了呢。”
這話說的可真直白,喬珺雲都忍不住給了彩果一個警告的眼神。偏偏彩果不怕她,繼續追在紅飄身邊問長問短。
“不是郡主看上她的。是我見她要被嗜賭的爹孃給賣了,心中憐惜才求得郡主買下她的。”紅飄也耐心的解釋着,至少是從根源處將郡主看上了青果的謠言跟掐住了。不過只要細一想,就能知道定是那青果說了些模模糊其詞的話,纔會讓彩果等人都如此誤會的。
心中暗暗打起警惕來,紅飄想着可定不能讓青果如願才成。
丫鬟們一聽這解釋,紛紛是恍然大悟又有些憤慨,心明白青果肯定是知道郡主好‘女’‘色’的,才故意對她們裝的可憐兮兮、含糊不清的話,真是可惡。
而心直口快的更是對紅飄語重心長了起來,“紅飄姑娘,你也太傻了吧。看她青果長得不錯,且還有些手段,萬一......你豈不就引狼入室了嗎。”
說話的是雀兒,擠在紅飄的身邊很小聲的如此說道。
對此,紅飄只是付之一笑,“不怕,她還沒那個本事呢。”
見紅飄根本不將自己的提醒放在心上,雀兒也只能暗歎一聲,道紅飄也太沒有警惕心了。能裝模作樣讓人以爲被郡主看上的青果,可不簡單啊!
相較於彩果的‘激’動,彩香表現的沉默許多。就算是在聽到青果不過是要到紅飄身邊當值的丫鬟時,也只是表情輕鬆了一些。
喬珺雲一直注意着她,約莫猜測到了七八分,但卻沒有當即就開口。而是道:“彩香,一會把點心都給分了,嚐嚐味道,要是好明個兒再去買。”
彩香恍恍惚惚的應了一聲。
喬珺雲幾不可見的皺了下眉‘毛’,走進了府中......
喬珺雲心情有些‘亂’,也看不得彩香恍惚的沒‘精’打採的樣子,找了機會打發了所有人,只留下了彩香彩果,打算好好的說說話。
彩果一看這架勢。以及郡主不住的瞄向彩香的眼睛,就知道她要說什麼了。不安的清了清嗓子,試圖將還在神遊太虛的彩香給驚醒。
彩香早在喬珺雲揮退其他人的時候就集中了注意力,也不知怎麼想的。還是維持了面上的茫然,以免喬珺雲說了什麼她真的不想坦誠出來的,這樣也好裝糊塗。
其實彩果這段時間以來,一直隱隱暗示她別對郡主產生什麼想法的話,全都被彩香聽進去了。她又不傻,也明白這可能是郡主示意的。
但是該怎麼說呢,彩香自己也不太想面對這件事情。
“咳咳......”喬珺雲也有些緊張的假咳嗽了兩聲,眼睛不敢去看彩香就只能看着地面,開場第一句話就是:“彩香,你最近好像很容易走神啊。”
彩香的身子立即繃直了。眼睛也回神了,道:“奴婢可能是昨晚上沒睡好,奴婢保證下次不會了!”
“唉,你......”喬珺雲搖了搖頭,見彩香一直在迴避自己的眼神。只能一狠心只說了:“我看出來了,你是不是......心悅於我?”
喬珺雲看着目瞪口呆的彩香,渾身的不自在,說出這種話來還真讓人覺得羞恥。
彩香本想要搖頭否認來的,但是當看見喬珺雲的耳根竟然紅了的時候,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撘錯了,竟是重重的點頭道:“沒錯!我喜歡你!”
是我喜歡你。不是身爲奴婢的彩香仰慕您而已那樣的簡單。
喬珺雲啞口無言不知該如何相對。
彩果見氣氛微妙,雖然擔心倆人真的擦出什麼火‘花’來,但還是識相的無聲走了出去,幫忙把‘門’帶上後,就在‘門’口守着......
短短一刻半鐘,彩香卻覺得過了一個半月似地。心裡跟被貓撓一樣的細癢癢的,側着耳朵站在‘門’口半天卻什麼都沒有聽到。
就在彩香委着身子側耳偷聽的時候,‘門’忽然被人從內拉開,她一時不查險些跌了進去。
“彩果你幹嘛呢?”彩香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彩果擡起頭來尷尬的笑了笑。“沒做什麼,哈哈,‘門’有些髒了,我用袖子好好擦擦......”
一眼看出彩果在說謊,但彩香卻沒再多說些什麼,點了點頭邁過‘門’檻就往外走去。
彩果見彩香面‘色’如常,眼睛也沒有紅,一時之間有些捉‘摸’不透到底發生了什麼。而且,別看彩香面上不‘露’分毫,可腳步卻輕快得很,不禁讓彩果懷疑——難道郡主也喜歡彩香,兩個人就這麼好上了?
彩果大腦發散的想些有的沒的,見到彩香似乎要出院子,連忙喊道:“嘿!你幹嘛去啊,郡主還在屋子裡呢,你不進去陪着?”
彩香回過頭來嫣然一笑,“郡主讓我去泡茶呢,你吃不吃什麼,我給你帶回來。”
彩果一震,她委實有段日子沒看到彩香笑得如此自在開心了。難道說,郡主真的......不管怎麼說,看來她之前試圖讓彩香忘記郡主,反而讓彩香漸漸沉默的行爲是錯了。
緩了緩神,彩果也漾起一抹釋然的微笑,“要是有核桃酥就拿一些吧,我還真有些餓了。要是有‘雞’蛋粥吃就更好了。”
“那行,我跟廚房裡的丫鬟說一聲,讓她給咱們做些粥吃。”彩香笑盈盈的應了,出了院子。
彩果的笑容微微收斂,但眼中的笑意還是沒有消褪。罷了,順其自然吧,左不過還有她看着呢......
半個時辰後,喬珺雲和彩香彩果同桌而坐,吃着碗裡的‘雞’蛋粥,聽着綠兒彙報最新打聽到的關於冷嬌嬌的情況。
綠兒的眼睛都有些發亮,聲音有些‘激’動的道:“郡主,據說今日嬌‘侍’妾到達錢家‘門’口的時候,錢少夫人出來相迎,本來二人很是高興,但卻被錢二少夫人攔在‘門’口,口口聲聲說嬌‘侍’妾不過是恆王爺的‘侍’妾,不配走正‘門’。”
“什麼?!”喬珺雲嚥下嘴裡的粥一拍桌子,怒道:“真是太過分了!不管冷嬌嬌是什麼身份,那也是大皇舅的人,算是半個皇家人!這個都‘春’‘花’有什麼資本,竟然敢這樣折辱!”
綠兒見了喬珺雲的反應。連忙又道:“郡主別生氣!嬌‘侍’妾並不是那種好欺辱的‘性’子,她聽見這話頓時大怒,上去就給了錢二少夫人十七八個巴掌,打得她是頭暈眼‘花’、嘴角直噴血啊!”
喬珺雲一聽又皺起了眉頭:“冷嬌嬌也真是的。生氣的話讓婢‘女’掌嘴就好了,她親自動手難免失了氣度。都噴血了,她得使了多大的勁兒啊!”
喬珺雲完全是兩人都看不順眼,之前還針對都‘春’‘花’呢,現在聽到冷嬌嬌的名字就又有話說了。
“這個奴婢就不知道了,畢竟不是親眼看見的。”綠兒見喬珺雲要糾結於這個問題了,連忙話鋒一轉:“對了郡主,咱們略過這塊,只說趕巧了,錢家大人正好回家。聽嬌‘侍’妾搶先那麼一說明情況。那是勃然大怒啊!錢大人一生氣,嚴厲的呵斥了錢二少夫人,然後恭恭謹謹的將嬌‘侍’妾與錢少夫人給請進了‘門’,一點都沒有平時對於錢少夫人的不順眼了!”
“嗯?”彩果用帕子抹了抹嘴,覺得奇怪的問道:“還沒到晌午。錢大人怎麼可能回家呢?過年期間的沐休貌似已經早就過完了吧?”
綠兒忙不迭的點頭表示同意:“是啊,錢大人這個時候回家太早了些,而且據路過的人說,錢大人剛剛下馬車的時候臉‘色’很難看,似乎受了氣。依奴婢猜測,很有可能是錢大人在官場上犯了錯或者被人斥責了,這樣一來。面對與錢少夫人‘交’好的嬌‘侍’妾過於殷勤就有解釋了。”
“你想的倒是多,趕緊繼續說。”喬珺雲催促着。
綠兒難得的故意賣乖道:“恩恩,奴婢繼續說,等會兒還請郡主賞奴婢喝完粥,奴婢有些餓了。”
“還用等會兒?這就賞你!”喬珺雲拿起旁邊的空碗,就從瓷盆內舀了滿滿一碗粥。放在桌子上指了指,“喏,本郡主親自盛的粥,趕緊說吧。”
“誒喲喂,郡主千金之軀。可千萬別。”綠兒一看喬珺雲要動手就連忙說道,可喬珺雲還是將粥盛好了。看着桌上的‘雞’蛋粥,苦笑不已:“郡主可真是折煞奴婢了,奴婢這就說......”
見喬珺雲滿意的點了點頭,綠兒才提起‘精’神繼續講道:“話說這嬌‘侍’妾與錢少夫人進了府,據說是在正堂待了好一會兒,夾槍帶‘棒’的好一頓將二少夫人損了一頓,然後就在二少夫人的故意‘激’將之下,拿了些東西去探望錢夫人了。”
“跳過跳過,沒有爭鬥的直接可以略過了。”彩果不怕‘亂’的起鬨道。
見喬珺雲也表示同意,綠兒只能整理了一下語言,才又續道:“錢夫人聽不得院‘門’被人敲得叮噹響,帶着火氣衝出了屋子,卻又因爲院子的‘門’被鎖上而不能出來,只得隔着‘門’怒罵道‘好你們一羣不長眼、捧高踩低的狗奴才!看本夫人被關在這裡就來得瑟了是吧?成青蓮!你這個‘女’人就在外面是不是?不管怎麼說我還是你的婆婆,你信不信你再敢鬧下去的話,我就讓漢生將你給休了!’”
綠兒說到這兒頓了頓,似乎對於接下來要說的話有些猶豫。
彩香都看不慣綠兒總是停停頓頓了,雙手合十拜了拜道:“好綠兒姐,別吊着我們了行嗎,早點兒說完你也好吃粥啊!對了,你怎麼知道的這麼詳細,連那錢夫人喊什麼都一清二楚啊?”
“哈哈,有錢能使鬼推磨嘛,‘花’點錢就從錢家出外採買的婆子嘴裡知道了!我這就說,你們別噴飯就行......”綠兒抓了抓臉,視線有些飄忽不定,“嬌‘侍’妾一聽到錢少夫人被罵就急眼了,錢夫人住的那個院子打掃的人不勤快,周圍積攢了好多新雪。嬌‘侍’妾也不自掉身份的跟錢夫人對罵,不顧錢少夫人的阻止,硬是強迫一羣丫鬟去......”
“去什麼啊?”三人豎起了耳朵。
綠兒眼睛一閉費了好大的力氣才發出了聲音:“她、她讓一羣丫鬟去排隊撒‘尿’,讓人提了一整桶的熱‘尿’澆在雪上和成了雪團.....”
“撲哧!”不出預料,喬珺雲、彩香與彩果三人齊齊噴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