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豆子‘摸’了‘摸’手裡的銀票,想了下還是沒敢收,彩果最是直接,想要推回到彩香的手裡。
銀票疊着面看不出面值,但他剛纔已經收了銀子,做這種得意的差事還是第一次,他不敢太囂張。
彩香自然不可能收回來,順手又推了下小豆子的手,索‘性’直接問道:“小豆子公公,我問問你啊,今個宮裡的事情全都解決了嗎?”
綠兒卻不問八卦,關切道:“不知道太后娘娘的身體恢復得如何了?郡主還起不來身,特意囑咐我們好好與您問問呢。”
小豆子見彩香不提銀票的事情,又摩挲了兩下,想既是對方執着他若是執意不收的話,反而太過矯情了。遂,隱蔽的將銀票塞進了袖口裡面,才答道:“宮裡的事情差不多都解決了,那些蛇蟲什麼的都被抓起來了,雜家也沒有少出力氣呢,那東西忒是討厭了,爬了一地看着都噁心人。”
小豆子一臉的心有餘驚,答完彩果又答綠兒:“太后娘娘昨日醒了幾次,據太醫說還好,只是需要靜養,不能再受到驚嚇了,郡主孝順,太后娘娘只要是知道了就要大好了呢。”
小豆子這張嘴也不是便宜來的,消了對幾人的懼意與警惕,也知道說些好話捧着嘮,他也明白這是得臉的機會,小書子在他出宮前還特意叮囑了呢。
秋歌的眼神有些不安份,聽着其他人問了好幾句,纔有意問無意的道:“對了,公公你知道青果嗎?也不知道她伺候的太后娘娘是否順心,她入宮之前只在我們府上住了一日,怕是不懂什麼規矩。如果公公能夠遇到她的話,可不要介意她不懂規矩......”
小豆子入宮三年,也有些看人的本事了。一眼就看出這秋歌的眼神飄忽不正,再加上綠兒幾人都不約而同的皺了下眉‘毛’。他就知道這位並不受其他人的待見。
心中明瞭,小豆子的面上卻不顯,回想了一下進入闖入正殿的那個宮‘女’,淡淡的笑道:“的確見過了。昨日青果姑娘勇敢的緊,衝進了養心殿保護皇上,據說皇上對她的勇敢無畏頗爲讚賞呢。說來她也不愧是出身郡主府的,也只有雲寧郡主才能調教出來這麼聽話的丫鬟。”
彩香一臉的與榮有焉,嘴上卻不忘客氣道:“公公可真是客氣了,也是青果自己的本‘性’好,雖然在郡主府呆了不過一日,但是姐妹們都很喜歡她的‘性’子呢。這不,知道青果直接留在了宮中,雖然宮中會給她準備一應用度,但我們也想着親自給她做幾件衣服送宮裡去呢。”
小豆子‘露’出感慨的神情:“果真不愧是雲寧郡主府。你們能相處得如此和諧友愛,還真是不容易啊。整個皇都中,怕是都沒有郡主府這樣安寧的氣氛了。”
“公公好生會說話,不過我們還就愛聽這個。跟着郡主久了,就知道郡主最是大度寬容的‘性’子。從來不虧待我們。我們之間也沒有什麼好爭的,相處久了自然就跟真的姐妹一樣了。”綠兒可真是會接話,三兩句又在小豆子面前恭維起了喬珺雲來。
彩果口無遮攔般的說道:“要是公公覺得好也能留下來好了,不過可惜了,像公公這樣靈巧的人,一定是深受皇上信重的,只盼公公能常來傳些好消息與姐妹們說說話了。”
小豆子若非有些自知之明。之前從未得到過主子們真正的重視,知道自己有幾把刷子的話,恐怕此刻已經飄飄然了。
不過,他也聽出來了些話外音。你說他一個平日裡連名字都沒多少人知道的小太監,就算是奉了皇上的旨意前來,就一定會受到這般好的對待嗎?
尤其是綠兒和彩果一起附和了幾句。竟是透‘露’了些許要拉攏他的意思。這免不得讓小豆子心臟狂跳,未曾想到不過是傳一次旨意就如此多的人追捧了。
小豆子隱隱察覺出錢江‘私’下里對他頗爲關照,而錢江又一直沒有個算得上徒弟的人物,再加上小書子一直覺得錢江看好了小豆子,經常示意他多在錢江面前表現。所以久而久之他心裡也有了撇。
故此,雖然小豆子心中‘激’動,但是因爲有可能得錢江看重在前,並不外‘露’,只是打哈哈的笑道:“郡主一直是極其受到皇上與太后娘娘愛寵的,若是雜家能有那個福分的話,自然是願意經常來拜訪郡主的了。不過雜家只是個跑‘腿’的小太監,能來這一次得到郡主厚賞就很是感念了,可不敢奢望啦。”
聽了這番話,幾人都對小豆子刮目相看,別看他長得細皮嫩‘肉’可愛臉蛋,看來還是個有成算的。捧了郡主自貶了自己,還變相了恭維了太后和皇上。
如此一來,綠兒與彩香彩果對視了一眼,也不再虛捧着小豆子了。“公公真是自謙了,看您就是有福的面向。”話題一轉又轉移了話題:“不如公公說說昨日宮裡又發生了什麼事情吧,今日有些謠言,說是昨日皇上受到蛇妖的挾持,有很大的危險,也不知道福大命大的皇上是如何逃過這一劫的。”
小豆子掩嘴輕咳了一聲,這個他並不全清楚,只能有些含糊道:“昨日好多‘侍’衛進了養心殿,除了宮中三位得道高人之外,就只有青果姑娘衝進去了。具體的過程雜家也不知曉,‘侍’衛給我們下了禁令,雖然今天是皇上派雜家來的,但即便得了命令我也頂多能跟你們說些我聽到的看到的......”
小豆子講話有時候抓不到重點,但幾十句話過後,還是將昨日的事情說了個差不離。
簡單敘述,那就是皇上被蛇妖挾持,幸得高僧相助滅了妖物,逮住了宮中所有四竄的蛇蟲,終究歸於平靜......
小豆子吃點心吃的嘴角都平復不下來,一直翹着。等跟彩香她們說的差不多了,見距離出宮都一個半時辰還要多了,連忙起身告辭。
綠兒見他要離開,也覺得他‘性’子不錯值得先提前‘交’好,就又讓佩兒包了一份杏仁餅。給小豆子帶回宮裡吃去。她是看出來了,這孩子日子過得肯定不富裕,特別好口腹之‘欲’。再者已經塞過銀子和銀票了,不能做太過。看小豆子不經意‘舔’了‘舔’嘴‘脣’沒吃夠的模樣,也只能將剩下的杏仁餅給他包走了。
小豆子推脫了一下不成,也就笑嘻嘻的收下了。不過小半個時辰,他就跟綠兒等人聊得‘挺’親近了,又客套了兩句就離開了。
“好了,幾位姑娘不用送了,雜家這就要回宮去了。”小豆子回頭對綠兒等人點了點頭,就上了一直停在‘門’口的小轎。
隨着小豆子而來的‘侍’衛並沒有絲毫不滿,因爲他們被請去了旁邊‘侍’衛值班休息的地方喝了茶,還收了綠兒特意給每個人的賞錢。所以並沒有絲毫等的時間太長了的不滿。
目送着小豆子一行人回了宮,綠兒與彩香對視着眨了眨眼,瞥了眼正跟彩果拌嘴的秋歌,都很是滿意。
她們本來要問的就是青果在宮裡的事情,不過貿然問太過魯莽且顯得有目的‘性’。沒想到秋歌這麼上道。主動幫她們問了呢......
喬珺雲臥‘牀’數日,轉眼到了二月初,年節已經過了,她的身體也再次養好了。
一對外恢復康健了,喬珺雲就提出要入宮親自‘侍’奉太后。不過,在有張蝶語暗中發勁,使得皇都中沸沸揚揚流傳着她是爲了保護太后卻在宮中受了驚嚇。而且以前三番五次的犯病都是在宮裡發生的。
再把幾年前清心住持說她命格與皇宮相沖的言論擡了出來,迫於輿論,也已經能下‘牀’處理養‘性’殿宮務的太后,也不能再強行要求她久留宮中了。
如此一來,喬珺雲的日子就又恢復了悠閒,下地兩日後。久久未見的碧‘波’就登‘門’拜訪了。
要說這碧‘波’,還真是好一段時間沒有聯繫,喬珺雲犯病這段時間她連個頭都沒有冒。甚至說,除了在年宴的時候,碧‘波’就像是已經回去南海一樣。連消息都很少有外傳。
今日許久未見的碧‘波’突然上‘門’拜訪,喬珺雲頗感訝異,畢竟她二人之間的關係已經有些生疏了。是在彼此都有意而爲的情況下造成的,碧‘波’如果沒有要緊事的話,應該不會上‘門’。
喬珺雲不敢馬虎,簡單拾掇了一下之後就直奔前院。踏進正堂的時候,額頭上頓時迸起了青筋,怒道:“碧‘波’!你來一趟該不會就是爲了來調戲我的人吧!有事快說沒事快滾!別動手動腳的!秋歌,你退下!”
秋歌正被碧‘波’調戲的臉紅心跳呢,聽到喬珺雲如此一說忙不迭的退了出去。
“嘿嘿,秋歌長得又漂亮了幾分啊。”碧‘波’不正經的翹起了二郎‘腿’,眼神戲謔道:“不是我說,你也太有福氣了,坐擁整個郡主府的美嬌娥,嘖嘖,讓我好生羨慕啊。”
喬珺雲的嘴角浮起一抹嘲‘弄’的笑容,不客氣的坐到了正座上,道:“你也太謙虛了,你可是南海的公主,住的可是南海的宮殿。若是說起來的話,南海宮殿裡的婢‘女’豈不也都是你的?我這些丫鬟們雖然個頂個的懂事,但恐怕也抵不上你那些婢‘女’的小意溫柔啊。對了,據說光是收了的婢‘女’就有十數個?是不是真的啊?以後如果有機會的話,你把她們也帶來啊,也讓本郡主開開眼,省得只讓你的眼睛佔了我丫鬟的便宜,就連嘴巴也不會老實點!”
待在屋內的丫鬟們都緊低着頭,想不通郡主這次說話怎生如此不客氣。以前她跟碧‘波’公主不是最要好了?
據說之前在年宴上郡主還與碧‘波’公主互相敬酒呢,究竟是什麼時候因爲何事而鬧僵的呢?
碧‘波’可沒時間去管旁人的時間,見喬珺雲毫不客氣的揭她的老底,瞬間‘露’出尷尬之‘色’,打着哈哈道:“哈哈,沒想到你還‘挺’瞭解我的嗎,我就是跟秋歌開開玩笑......要是你喜歡南海美人的話,我讓人給你送幾個過來,保證與衆不同。”
喬珺雲撇嘴道:“別,本郡主可消受不起。再說了,有紅飄本郡主就足夠了。”
再次被掃了面子,碧‘波’卻不再尷尬反而有些內涵的笑着:“那是你還沒嘗過其他‘女’人的滋味,要是嘗過了你肯定就......”
“咳哼!碧‘波’公主難得來一趟。怎麼張口就是美人美人的,您還是先喝杯茶水潤潤喉吧。”紅飄嫋嫋婷婷的走了進來,假笑道:“等會兒啊,您肯定還有重要事情要與郡主說吧?”
紅飄這話明顯是以下犯上。但在場的丫鬟們無不在心中叫好!
好!紅飄姐這話說的真是好!碧‘波’公主自己不學好就算了,‘誘’拐的郡主去樂坊帶回來了紅飄姐和靈音姐也就罷了,現在還拐噠郡主對她們下手?叔叔能忍嬸嬸都不忍!
碧‘波’自己說的話就不對,雖然紅飄直接駁了她的臉面,但是她生來就不是能對美人狠下心的‘性’子,遂也就沒有計較:“哈哈,對對對,我多喝幾口茶,然後也好說說正事哈。紅飄果真不愧是雲兒最喜歡的‘女’人呢,果真是、咳咳、貼心咳......”
碧‘波’一邊說話一邊喝茶。活該她嗆着。
喬珺雲毫不掩飾的幸災樂禍道:“叫你說些有的沒的,被紅飄聽到心虛了吧?本郡主跟你可不是一樣的人,你可別拿我跟你相提並論。行了,茶你也喝了,該說什麼就趕緊的說吧。”
“咳咳咳。雲兒你跟我怎麼見外了啊?咱們不就是一樣的人嗎......”碧‘波’真有些受不住了,再繼續被打臉的話,臉就要腫了啊!
喬珺雲哼了一聲,拈了一塊點心就丟到了嘴裡,哼哼道:“要說什麼趕緊說啊,難道你不知道我前段時間剛犯病,好不容易休養過來嗎。當然了。如果你說的事情太過於驚嚇的話,還是免了吧。”
碧‘波’喉嚨一哽險些吐血,哭笑不得又慚愧的道:“抱歉啊,這段時間我一直很忙,知道你犯病了想要來看你,卻被皇上阻止了。說是怕打擾你休養,你千萬不要介意啊。其實我要說的也不是什麼大事,不會嚇到你的,我只是希望你有機會入宮的話,幫我做一下說客。”
喬珺雲的眉‘毛’明顯的挑了一下。對於碧‘波’的解釋不置可否,“說客?你又要做什麼好事,需要我幫忙的?”
碧‘波’緊張的撓了撓頭髮,又一口氣將剩下的半盞茶喝光了,才腆着笑容開口道:“其實也沒啥,就是我覺得太后娘娘身邊的紅穗忒是貼心了,想討了她而已。還有、還有皇上身邊的彩兒和秀姑,很是懂事能耐......”
喬珺雲登時就冷了臉,毫不猶豫的拒絕道:“如果你來此就是爲了這事,那麼你現在就可以走了。”
碧‘波’傻了眼,擡眼望去就連所有的丫鬟們也是一臉的嫌棄,傷心道:“爲什麼啊?就算是你不願意幫忙也就罷了,幹嘛讓我直接走人啊。皇上那邊我還沒有提呢,太后娘娘聽到我說要紅穗之後,直接就拒絕了,說是被她伺候的慣了,還讓我挑誰都行就紅穗不行,你說說......”
“皇祖母都拒絕你了,你還好意思來找我?”喬珺雲的表情有些不耐煩,“彩兒你就別妄想了,她在皇舅的跟前的地位還有些特別的,至於秀姑,那可是皇舅他兒時的‘奶’娘!至於紅穗,跟在皇祖母身邊多少年了,等同於慧萍與慧心姑姑下面能管事的人,你以爲是個普通的二三等宮‘女’嗎?”
碧‘波’是知道她們的身份地位的,可還是對於喬珺雲這幅表現難以理解:“就算秀姑不成,那彩兒難道也不成嗎?我知道她不在了的那個姐姐是皇上的妃嬪,可是我也不打算委屈她,讓她做我的妾室,也算是不辱沒了她吧?還有紅穗,我是打聽到她年紀大了,再不嫁人就晚了,就想着.......”
聽到這兒,喬珺雲就更是氣呼呼的:“停停停!你可別繼續說下去了,怎麼聽你一說,反而像是你憐憫她們兩個?我告訴你,彩兒出過家是不可能再嫁人的了,至於紅穗那是皇祖母的心腹,你也別妄想了!你要是真的管不住自己的好‘色’,就去找你情我願的去。別禍害宮裡的宮‘女’行了嗎?你父王將你留在這裡,可不是想看你沉溺於美‘色’繼續不着調的吧?”
聽了這番話,碧‘波’的臉‘色’也不太好了,語氣也有些硬了,“什麼叫做不着調。我只是愛‘女’人不愛男人而已,你不也是一樣嗎,你有什麼資格說我。不願意幫忙就算了,何必說這麼多廢話。”
“廢話?”喬珺雲冷笑一聲。猛的一拍桌子,真的怒了:“開玩笑,難道主動找上來的不是你嗎?什麼愛‘女’人愛男人的,就算是喜歡,本郡主也沒像你一樣見異思遷,見一個愛一個,還不負責任!你說得好聽,讓彩兒和紅穗給你做妾室,可你想過她們願意嗎?你以爲你有錢有權就可以爲非作歹?這裡是皇都!這裡是大溫國!我大溫國的‘女’人沒有那麼輕賤,能任隨你揮之即來招之即去的。要是覺得施展不了你的魅力就趕緊滾去!別再讓本郡主看到你!”
“你!”碧‘波’也嘭的拍桌子站了起來,冷笑連連道:“好!好啊!本公主沒想到,在雲寧郡主的眼中,我竟然一文不值。這裡是皇都又怎樣,皇上信任我南海、尊重我南海。將待我十分周到。本來呢,我以爲與你算是難得的知己,卻不曾想在你眼中我如此不堪!”
“呵,以前我倒是也以爲咱們是至‘交’好友。但是,在我兩次生病臥‘牀’不起,你卻都姍姍來遲甚至在我病好才上‘門’登場之後,我就明白了。你根本就沒有將我當成朋友。”喬珺雲也是一副攤開了說的樣子,一連串的話蹦出來之後,深呼吸了幾口氣才平息的差不多了。
瞄了碧‘波’一眼,喬珺雲纔再次開口道:“還有,我以前從未認爲你不堪,即便是現在沒有。最一開始我可能不太適應你喜好‘女’‘色’。但在我也有了紅飄之後,對你多多少少有了些理解。可你今日來了說了這一番話,討要的還都是皇祖母和皇舅身邊重要的人,還一口要定了絲毫不想想現實。再有,當初你欺辱了我府上的靈音。直到現在還沒有個‘交’代,足以見證你是個‘花’心無情的,我如何還能認同你!你自己來說!”
“我......”本來碧‘波’時理直氣壯的,可偏偏喬珺雲說的這番話十分有理,她無力反駁也不想反駁。
的確,她兩次知道喬珺雲患病,雖然有太后不願意她們走得太近讓她別來探視,但若她執意如此卻也並非不是不能的。
還有,彩兒和紅穗她們,還有靈音......
見碧‘波’無言以對了,喬珺雲也並沒有覺得高興,只是心冷了似地端起茶,道:“若是你沒什麼好說的了,那這就走吧。”
聞言,碧‘波’不由得擡頭深深的望了她一眼,拱了拱手提步就走。可是在走到‘門’口的時候,卻揹着身子忽然問了一句:“靈音她現在......”
這回,不用喬珺雲開口諷刺,紅飄就毒舌了:“呵呵,真是勞煩碧‘波’公主還惦記着了。靈音是妾身的妹妹,妾身又有郡主照顧,她在郡主府裡自然是不會吃虧的,勞你費心,真真是麻煩您了。”
碧‘波’聽了這話自討沒趣,再次提起腳步就走了出去。
喬珺雲的目光沉沉,目送着碧‘波’離開,‘門’被關上,沉默的坐了好一會兒,都沒有再開口說上哪怕一句話。
紅飄見了擔心,走到喬珺雲身後‘揉’了‘揉’她的肩膀,輕聲勸慰道:“郡主千萬別生氣,沒必要因爲別人而讓自己的身體受累。您已經回拒,看碧‘波’公主也是生氣了的,想必有好一段時間不會來找您了,您也能落得個清淨。”
喬珺雲就那麼坐着,在紅飄‘揉’捏着肩膀的舒適下半眯了眼睛,仍舊不語。
見此,紅飄才表‘露’出了不安。給她‘揉’肩膀的動作越來越慢,最後直接鬆了手,跪了下去垂首請罪道:“妾身該死,妾身不應該頂撞公主,還請郡主責罰。”
喬珺雲閉上眼睛往椅子後面靠了靠,也沒有故意晾着她,只是不放在心上的道:“沒什麼,本郡主的確是不喜歡碧‘波’說的那些話的。你頂嘴沒什麼,可不該在進來的時候忘記了請安,這纔是你容易被糾錯的地方。至於頂撞她,本就是爲了我,有什麼的,有我護着你呢,不用怕。”
聞言,紅飄緊繃着的脊背非但沒有鬆懈反而更加筆直了。她的聲音有些許的發顫:“多謝郡主,妾身知道哪裡錯了。以後再也不會犯了。多謝郡主您對妾身的維護......”
“好了,知道錯了就站起來吧。”喬珺雲緩緩睜開了眼睛,‘摸’上了茶案上已經空了的茶盞,道:“給我再續杯茶。喝口茶暖暖身,我也要回去歇着了。”
“是。”紅飄飛快的站了起來,綠兒又去給喬珺雲泡了杯茶過來。
喬珺雲一邊抿着茶水,一邊掃視着屋內站着的所有丫鬟的臉‘色’。看遍了之後,才清了清嗓子問道:“咳哼!你們覺着,今日本郡主責斥了碧‘波’的舉動如何,是對是錯呢?”
一衆丫鬟撲棱棱的全都跪了下去,連聲喊着不敢。還真是不敢,她們誰敢說郡主做的事情是對是錯呢,更何況本來就是碧‘波’公主沒有理。也不關心郡主,來了就說那種‘混’話,她們聽着都覺着反感呢。
喬珺雲輕笑了一聲,放下了微燙手的茶盞,嘆了口氣道:“若是可以。我也不想與她鬧僵了的。但你們看她,完全‘色’昏了頭,南海王還想着讓她留在皇都歷練,我看她繼續待下去就真的要廢了。整天只想着如何勾搭‘女’子,全然是被那些只顧着討好她的人捧上了天,不知道自己是誰了。哼,早晚有一天。她會知道現在的自己有多麼愚蠢的。”
喬珺雲說的聲音不大,但卻讓屋內的丫鬟們都聽了個差不離。
可沒有一個人敢接話,又不是不想要命了,郡主嘟囔是一回事,要是她們這羣當奴才的都敢議論南海公主,那可真是別想活了.......
碧‘波’公主上‘門’探望雲寧郡主。卻敗興而歸的消息,不出一個時辰就在一些世家大族乃至於消息靈通的百姓們之中傳遍了。
怎麼說呢,碧‘波’公主在雲寧郡主生病期間一直沒有上‘門’探望,而是沉溺於幾個大臣送給她的美人們的臂彎之中,還是讓不少人大跌眼鏡的。
有得到內幕消息的。更是開始擴散碧‘波’公主是跟太后娘娘討人不成,來求雲寧郡主,結果卻被噴了好一通的消息。
這是事實,但往往完全真實的事實並不被人相信。人們總是喜歡在事實上面添油加醋,變成不成樣子乃至於荒唐之後,聽入耳中才會相信,認爲這纔是真的。
所以,這件事情傳遍了之後,經過多番的添油加醋,就已經變成了——碧‘波’公主與雲寧郡主本就鬧僵了,這次上‘門’卻是聽說惦記着郡主府上的漂亮丫鬟,想要將管家的那幾個有本領的都討要走,郡主生氣破口大罵,碧‘波’公主怒火中濤掀了桌子,然後才氣沖沖的離開了。
這種扯蛋的流言蜚語傳開後已經大半的人知道了,想要澄清都麻煩,更別說喬珺雲沒開口,碧‘波’黑這臉‘色’又沉溺於美人鄉,宮裡沒心思理會,簡直就是完全放縱了。
如此,不管謠言有多少個版本,又有多少不靠譜的‘重點’,在最後只有一點是所有人達成共識的——碧‘波’公主與雲寧郡主是真的鬧僵了,不再是以前的那種好朋友了!可喜可賀?
要知道很多人都想要跟郡主府攀上關係,也有人想要跟碧‘波’公主後面的南海攀上關係的。不是有外心,只是想着南海富饒,準備託着南海與大溫國之間的商隊做些買賣,也賺些利潤。
不過呢,之前雲寧郡主府有好一段時間不接待賓客,有人沒辦法就將禮物送到了碧‘波’那裡。碧‘波’也許久每跟喬珺雲見面,即便是在年宴上也是瞎熱鬧瞎聊天,根本沒說到重點。
也就等於說,碧‘波’收了東西不辦事,現在還跟雲寧郡主鬧僵了。尤其是知道碧‘波’因看上了太后娘娘身邊的大宮‘女’,求不得纔去求了雲寧郡主,還被責斥了一番的內情的大家族,更是惱怒。
可過河拆橋也太明顯了些,即便碧‘波’根本就沒有按照規矩來,他們也不能輕舉妄動,畢竟碧‘波’後面站着的可是南海。
這些人本以爲拖一段時間之後,可以想辦法從碧‘波’的口中將以前喂進去的油水掏出來。可誰也沒想到碧‘波’不是安分的,在第一天去了郡主府敗興而歸之後,第二日竟然又腆着臉上去求‘門’了。
而早早得了喬珺雲吩咐的小紅,無論碧‘波’說了多少好話,甚至還三番五次想要給她塞南珠,也是不鬆口。就是不開‘門’將她放進去。
碧‘波’被攔在‘門’口半天,連‘門’檻都沒能踏進去,察覺到許多視線都在偷看,臉‘色’簡直不能再難看再憤怒。
可她再如何憤怒。也不能撞開雲寧郡主府的大‘門’衝進去。
以前她跟喬珺雲是朋友,隨意進出沒關係,就連在裡面住也沒有人敢說什麼。可是她在南海那邊雖是一品,但與喬珺雲這個皇都冊封的一品享公主例的郡主,還是矮上了那麼一截的。
在這個時候,碧‘波’無比的悔恨,恨自己當初怎麼就爲了一時的討好父王,而拒絕了直接封王的提議。搞得至今她都沒有什麼資本在溫儒明的面前進言,譬如說回南海看看父王母后之類的藉口。
碧‘波’其實是很聰明的,早在這一次從溫儒明的口中得知。她的父王覺得她在皇都被劫持算是歷練,希望她繼續留在這裡鍛鍊自身的時候,就明白不對勁兒了。
從古至今,都沒有南海或者南疆蠻夷子將王子王‘女’留在皇都,號稱歷練的。因爲這等於放了一個質子。讓大溫皇帝放心的質子。
其實一開始碧‘波’還是很不相信的,之前帶兵攻打大溫的明明就是南疆,南疆都將那個什麼大羅布給‘弄’走了,她不過是帶着南海的敬意來進貢的,怎麼就回也回不去了呢?
南疆都不用質子,南海何等的忠誠於大溫國,哪裡需要奉上誠意的質子。也就是碧‘波’她自己呢?
可是,時間久了,碧‘波’幾次試圖聯繫被父王派來皇都經商乃至於其他的線人,得到的回覆雖然看似恭敬,但其實都不冷不熱的時候,心就涼了不止半截。
而且。南海王每次給碧‘波’傳話,也都是讓她好好的在皇都學習,不要惹事生非,卻從沒有接到過她母后的任何關懷教導。
自從發現自己可能是成爲了質子之後,不過是小半個月碧‘波’就有些承受不住了。但她卻不能表‘露’出來。只能遵循着以往的本‘性’,試探‘性’的更加荒唐些,收了許多人送給她的魅姬,多加寵愛十分荒唐。
外人沒有絲毫反應,頂多是更加肯定了她的風流,就連溫儒明偶爾提及她的‘私’事,也是一臉的打趣,絲毫沒有覺得不妥,即便她勾引了一個六品大臣家裡的庶‘女’,也沒有人罵她打她告她。
至此,碧‘波’的心是完全的涼了。
她不能確定是父王覺得她礙眼了,亦或者是其他兄弟姐妹的挑撥,才決定讓她留在皇都不得回南海,而且還打定了主意要養廢她。唯一能確定的是,皇上是知道的,甚至可能跟南海有了‘交’易,讓溫儒明縱容她,直接讓她成爲真正的沉溺於美‘色’的廢物。
碧‘波’在南海的地位說起來有些奇怪,雖然是公主,但卻比前面的幾個哥哥更要得寵,甚至在偶爾幫着處理一些政務的情況下,會得到更多的讚許。
值得一提的是,在南海那邊雖然開放,但一般也是不允許‘女’子‘插’手政務的。而碧‘波’就是這其中的一個特例,有姐妹嫉妒不平是自然的,就連那些皇子(在南海他們其實還是自稱爲皇的),也隱隱的針對於她。
碧‘波’是唯獨的一個特例,又是皇后所出,南海皇處理任何事情都不避諱她,還常常手把手的教導,時間長了就有‘皇意‘欲’立碧‘波’公主爲下一任‘女’皇’的說法。
傳的久了,就像是真的了,就連碧‘波’自己,都忘乎所以的認爲皇位距離她不遠。只要維持住自己的地位,皇位就是囊中之物。
可現在明白自己可能是中了‘陰’謀,跌落凡塵的碧‘波’,說不害怕是不可能的。
碧‘波’甚至在寵幸被送來的美人時都開始提心吊膽,懷疑這些人中是否還有圖謀不軌,想要直接‘弄’死她以此來謀取利益的。
碧‘波’明瞭,只要在大溫一日,她就不能睿智起來,不然真的就再也回不去了,因爲這一定有關於南海的權力爭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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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扇嘴巴啪啪啪啪!我真的是.......以頭搶地,我對不起大家。拖延症受不了了,明天白天一定要早早碼完字,不想這樣了,好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