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次,到底是給顧繁最佳男主角提名還是最佳女主角提名的問題,評委會經過了激烈的討論後最終決定給予顧繁最佳男主角的提名。
在暗戰這部電影中,顧繁本身飾演的就是男主角,若因爲她的性別就將獎項提名改成女主角,未免就有些狹義了,雖然外界對於金雞獎給顧繁這個最佳男主角提名的事情有些非議,但大抵還是接受的。
畢竟顧繁這個並非個例,三十年前的金像獎便有一個女演員因爲成功的反串了一個男性角色而獲得了最佳男配角的獎項。
只是縱觀以往,雖然也有女性女扮男裝飾演重要角色的電影,但電影中必定會出現一個與之同等重要甚至更重要一點的男性角色,所以一個女明星提名最佳男主角的情況是絕無僅有的,所以纔會出現在些許的爭論。
但這些都不足以改變評委會的決定。
暗戰這部電影的成功,精湛的劇本是不可忽略的重要因素,但促使這部電影口碑票房雙豐收的原因,卻是倪導的大膽啓用與顧繁的精湛演技所混合後產生的化學作用。
當倪導宣佈暗戰這部電影的男主角由顧繁出演的時候,有多少人跌破了眼鏡,多少人在背後腹誹倪導老眼昏花,有多少人認定顧繁一定無法勝任墨殉這個複雜、陽剛的男性角色。
可結果呢?顧繁不僅完全駕馭住了墨殉這個角色,還將一個有血有肉的悲壯英雄徹底演活了。她用實際行動狠狠地扇了那些人的耳光,並且證明了倪導並非老眼昏花,而是慧眼識珠。
顧繁若是因暗戰這部電影一舉拿下最佳男主角,那她,絕對會因此載入史冊,成爲歷史上最年輕,也是第一個以女演員的身份獲得最佳男主角的明星。
開創歷史!
想想就讓人激動。
當頒獎嘉賓刻意拉長語調,遲遲不看宣佈誰纔是最佳男主角的獲獎者時,顧念橋,黃黎明等與顧繁交情甚好的明星們,緊張的心臟都快從嗓子眼裡跳出來了。
整個會場,落針可聞,即便是與這最佳男主角八竿子打不着的明星們也不由得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只覺得整個會場的空氣都稀薄了。
“最佳男主角的獲獎者是…。是…。是…。”
頒獎嘉賓是了半天,都沒說出最後的那個名字,顧念橋緊張的差點無法呼吸,恨不得衝上臺一把將那使壞賣關子的人拍到牆上,自己搶過她手裡的卡片先睹爲快。
何昊攥着話筒的手不由得緊了緊,他亦是緊張的長長吸了口氣,目光一錯不錯的望着頒獎嘉賓。
“好了,不賣關子了,在賣關子一會兒我就該捱打了!”
頒獎嘉賓哈哈一笑,收斂起玩味的神色,神情激動,聲音洪亮的念出了那個名字,“最佳男主角的獲獎者是…顧繁,恭喜顧繁!”
“啊啊啊,真是顧繁。”顧念橋一下子就從座位上跳起來了,興奮激動的就像是她得到了這個獎項一般。
黃黎明的胳膊被顧念橋攥在手裡,隨着她的蹦跳無意識的在半空中揮舞,四面八方的目光都匯聚在了顧念橋的身上,黃黎明就算是想要假裝不認識顧念橋這個缺貨,也實在是抽不出自己被她緊攥着的胳膊。
他只能站起身,手一把扣在顧念橋的頭上,如按地鼠般,不由分說的將她按在了座位上,轉頭對着衆人說道,“抱歉,今天沒給她吃藥。”
“噗呲…”
衆人差點笑尿了!
顧念橋狠狠地瞪了黃黎明一眼,也知道自己剛纔的表現有些誇張了,於是也沒有分辨什麼,老老實實的坐在了椅子上。
姜奚是激動的,雖然顧繁真的有些坑爹,但不可否認的是,她也是她這麼多年來接觸過的明星裡最優秀的一個,她不敢想象,顧繁最終會站在什麼樣的高度上。但她清楚的知道一點,她的腳步絕不會停留在華夏這一片土地上。
“簡直是太不可思議了,她不僅是最年輕的影帝,還是歷史上第一個以女性身份獲得影帝的演員。”
“咱們這是見證了歷史嗎?”
“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啊,現在的小年輕簡直不得了。”
明星們不由得讚歎感慨,不過實話,他們心裡多多少少有些羨慕嫉妒,尤其是入行了十幾年,如今依舊不溫不火的那些明星。
但羨慕歸羨慕,嫉妒歸嫉妒,他們可沒有傻到當衆說酸話。
“顧繁,顧繁,顧繁…”
觀衆席上,粉絲們高呼顧繁的大名,聲音整齊洪亮,聲勢浩大的差點將會場的房樑挑開。呼聲如浪,一層層的鋪成開來,那澎湃的喜悅,那發自內心的驕傲,那崇拜的狂熱,感染着在場的每一個人,胡戈、韓東君等人抑制不住那激動的熱血,跟着歡呼,跟着叫喊,整個頒獎典禮,赫然成了顧繁的舞臺,即便她,並不在場。
這一幕,註定會連同她所獲得的成就,一起載入史冊。
顧繁並不知道自己狂掃了金雞獎,成爲這一屆金雞獎當之無愧的最大贏家,她此時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活着,拼盡全力的活下去。
巨大的轟鳴聲從頭頂響起,顧繁龜縮在樹洞中,眼見着足有兩米的巨型黃蜂從頭頂飛過,下一刻被纏繞在石壁上的藤蔓瞬間絞殺。
大片的血肉墜落在地,藤蔓一擁而上,霎時間,那足有兩米的巨型黃蜂已然只剩下枯骨。
食肉
枯骨。
食肉的劇毒藤蔓!
這裡,就像是放大了無數倍的熱帶雨林,樹,高聳入雲;蟲,巨大無比;野獸,堪比坦克。
而最可怕的是,這裡的任何一個生物,甚至是死物,都是危險而致命的,就如剛纔被絞殺的黃蜂,它渾身上下每一處地方都染滿了劇毒,若不是遇到劇毒藤蔓,一般的食肉生物或植物,都是不會招惹它的。
顧繁親眼看見一個被巨型黃蜂身上的血液濺到的人,死的有多麼的悽慘,幾乎是渾身潰爛而死。之前的叢林比起這裡,還真是微不足道。
難怪他們從叢林出來後就被送去基地治療休息,因爲依照他們在叢林廝殺後的狀態,來這裡完全就是死路一條。
“零,情況怎麼樣?”
一個娃娃臉少年一步竄到顧繁身邊,警惕的望着四周,問道。
零是顧繁給自己起的代號。
她搖頭,“那藤蔓不畏火,不懼水,不怕毒,蔓延整個石壁,是個難啃的骨頭,桑傑那邊考察了嗎?這是唯一的路嗎?”
娃娃臉道,“不是唯一,但卻是最合適的一條!”
俗話說條條大路通羅馬,但路與路之間還存在着巨大的差異。
這一條路上只有劇毒藤蔓,沒有殺人蟻,沒有腐蝕蟲,沒有變異響尾蛇,沒有巨型野獸,他們只要專心對付劇毒藤蔓就好。
“不,這絕對不是最合適的路。”
顧繁搖頭,否定了娃娃臉的說法,她每每靠近這些藤蔓,都有一種強烈的心悸感,那種感覺比子彈朝她迎面射來還要強烈,她相信自己的直覺,這些藤蔓,比他們看到的要危險得多。
娃娃臉看了顧繁一眼,“你的意思是,我們重新選路?”
顧繁嗯了聲,“我會跟桑傑說明原因。”
娃娃臉抿了抿嘴,“你確定要這樣,那些人怕是…”
顧繁冷笑了聲,“別人想死,你還會攔着嗎?”
娃娃臉頓時就不說話了,只是想着——你吊、你牛、你是老大,誰讓你救了老子的命!
沒錯,這個娃娃臉就是那個被顧繁救了性命的自戀狂,不過還真別說,就他這張臉,還真有自戀的資本。
顧繁與娃娃臉回到了大本營,這裡是一間由強化材料搭建的休息所,每十公里都會出現一間。
顧繁回來的時候,衆人差不多都陸陸續續的回來了。
桑傑坐在角落中,沉默不語的把玩着手裡的匕首,直到顧繁與娃娃臉回來,這才擡起了眼眸。
顧繁掃了一眼在場衆人,對桑傑道:“放棄這條路,改走另外一條。”
“你說放棄就放棄?你要是怕了不如趁早自殺算了。”桑傑還沒說話,十幾個人中,除顧繁之外的另外一個女人冷笑的諷刺道。
顧繁看了她一眼,如看空氣般將她忽略。
“爲什麼?”桑傑問。
“直覺!”顧繁想都沒想的回答道。
“呲,直覺,真是可笑之極,就因爲你的一句直覺就讓我們放棄這條路?呵~”那女人再次嘲諷道。
“好,我知道了。”桑傑點了點頭。
顧繁嗯了聲,便沒有再多說什麼。
那女人見顧繁無視自己,頓時就火了,“你個賤人,你算是什麼東西,不過是一個依附男人的廢物,你…”
“噗~”
一柄利刃瞬間穿透了女人的胸膛,最終鑲嵌在了合金櫃子上。
桑傑擡眼朝着利刃飛出的方向望去,視線在那面色冷意的男人臉上颳了一圈,隨後垂下了眼眸。
男人站起身,走到櫃子前拔出鋒刃幾乎沒入櫃子內的匕首,經過顧繁身邊,看了一眼早已斷氣的女人,冷冷的扔下兩個字,“呱噪!”
顧繁望着男人背影,黛眉微皺,這個男人不知爲何,總給她一種熟悉的感覺。
死去女人身邊的男人,薄涼的垂着眼眸,完全沒有因爲女人的死而產生任何情緒,她在他眼裡就像是一隻螻蟻,死不足惜。
在這裡,沒有人在乎別人的死活,女人身死,衆人也不過是看了她一眼,再無過多的情緒。
“桑傑,你真的因爲她的一句話就放棄那條路?”
虎背熊腰,壯碩如熊的光頭刀疤臉男人望着桑傑,問道。
桑傑不願多說的嗯了一聲。
光頭刀疤臉狠狠地瞪了顧繁一眼,又道:“不後悔?”
桑傑又嗯了聲。
“那好,我們解決了藤蔓後你們最後不要平白撿現成的,要不然…”
光頭刀疤臉徒手摺斷了手邊鋼鐵櫃子的門,用實際行動告訴桑傑與在場的所有人,那樣做的後果。
桑傑呲了聲,不予理會。
光頭刀疤臉看了在場衆人一眼,喝道:“明天誰願意跟我們一起走?”
“我!”
“算我一個!”
“我可不願跟在一個把耳朵(怕老婆的四川男人)身後!”
“你們兩個呢?”
光頭刀疤臉問坐在椅子上閉幕眼神的冷峻男子和那個一直同死掉的女人在一起的薄涼男人。
“我去。”
薄涼男人舌頭一卷舔了舔牙花,嘴角勾勒出一抹邪魅的笑容。
冷俊男擡眸掃了一眼光頭刀疤臉,冷冷的道,“沒興趣!”
光頭刀疤臉呲了聲,對着決定跟隨他一起行動的人說道:“好,咱們明天一早出發!”
…
陽光透過蔥鬱的樹枝洋洋灑灑的落在地面,形成一個個大小形狀不一的光斑。
休息所如今只剩下顧繁,桑傑,娃娃臉與冷峻男四人,陽光從透明的玻璃射了進來,暖洋洋的照在顧繁的身上,顧繁坐起身,看着外面幾乎成包圍之勢的蒼天巨樹。
“想什麼呢?”
娃娃臉湊到顧繁身邊,望着她望的方向,除了一望無際綠之外,神馬都沒有。
顧繁道,“想那幫人會怎麼死!”
“你就這麼篤定他們過不去?”娃娃臉一臉詫異。
顧繁轉頭看了他一眼,“那你爲何信我?”
娃娃臉撓了撓頭髮,道,“誰讓你救過我的命呢,有一句話是怎麼說的來着,哦對,救命之恩當以身相許。”
娃娃臉說完這句話,突然覺得渾身一寒,就在剛纔的那一瞬間,他有一種被野獸盯上的恐懼感,娃娃臉回頭,桑傑懶懶的躺在地上,冷俊男低着頭不知道在幹什麼。咦,奇怪了!
娃娃臉滿臉疑惑的到摸了摸後腦勺,轉過頭的一瞬間,一張掛滿鮮血的臉突然裝入他的視線之中。
娃娃臉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下意識朝着那張臉揮出雷電之力,顧繁張了張嘴,見雷電撞擊在玻璃上反射了回去,她快速的向後一滾。
“咔嚓~”一聲,雷電劈在了娃娃臉兩腿之間的地面上。
娃娃臉捂着丹田,差點嚇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