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明珠一驚,對了,她都忘了德全懂得占卜了。
可德全怎麼會說文謙的命格跟她相沖呢?
十年前,在福德雙全的眼裡她應該是個已經不在人世的人啊。
而且,文謙明明跟她一樣都是沒有命格的人,他如何算出文謙的命格跟她相沖的?
“德全,你從來不撒謊的。”晏明珠面帶幾分不悅鼷。
幾十年不見,你倒是在這人世間混跡的長進了,會騙人了,是不是?”
德全激動的給晏明珠磕了一個頭逆。
“小姐,我怎麼可能會騙你呢。
我沒有撒謊,我說的都是真的。”
“文謙根本就沒有命格,你是如何算出他與我命格相沖的。
還有,那時候我明明已經死了。”
晏明珠面帶不悅,德全有些難過。
“大小姐,你不相信我了嗎?
按照現在人世間測算的方法,文謙的確是沒有命格的。
可你忘了嗎,我的占卜推卦的本事可是老族長教的。
有誰的占卜術和占星術能與我相提並論呢。
我測算文謙的命格用的就是占星術中的一種。
文謙的確沒有命格,像大小姐一樣。
可是文謙是有星格的。
文謙的星格是主事星,走乾位,壓坤格,主蒼生,守孤,方妻。”
晏明珠凝眉:“主事星?”
“大小姐忘記了嗎,你小時候,我告訴過你的,主事星有幾種?”
晏明珠仔細回憶了片刻,她還是徽雨靈杉的時候與福德雙全的關係是極好的。
德全是祖宗那裡學會的占卜術和占星術很是吸引她,所以她時常纏着德全給她講解一些這方面的知識。
關於主事星,現世之人知之甚少。
只因爲這是在火鶴一族的古書中才有記載的。
這主事星乃是天宮乾坤卦中的最高星位,分三等。
文謙的星卦竟然是主事星這一點是她萬萬沒有想到的。
見晏明珠凝眉不語,德全道:“分三等呀,大小姐不記得了?”
晏明珠搖頭:“不,我記得。
主事星分三等,從高到低依次爲君皇星,鳳冥星,君臣星。”
“你果然是我的大小姐。
沒錯,主事星就是這三等。
我爲那文謙占卜過。
他的主事星星卦是最強的神格之星,俯瞰萬物腳踏蒼生,天地之間唯我獨尊的君皇星。”
晏明珠瞪大雙眸吃驚的差點驚呼出聲。
文謙的星格怎竟這樣厲害。
“這樣的星格在百姓中常見嗎?”
“當然沒有。”德全搖頭:“大小姐,爲什麼民間流傳的占星術中會沒有主事星的這一星卦呢。
原因就是因爲民間不可能會出現這樣厲害的星卦。
久而久之,這星卦也就慢慢的從占星術中消失了。
第一次卜這樣的星卦時,我也着實嚇了一跳。
我重複占卜過無數次,結果都是一樣的。
這文謙分明就不該是個尋常百姓。
不然他不會連命格都沒有。”
晏明珠的心砰砰一陣亂跳。
“文謙的真身到底是什麼?”
“這個我們就不得而知了。
占星術占卜的只是他的星卦,並算不到他的真身。
只是我很確定,他一定不是平凡的人。
甚至不會是什麼平凡的小仙子。”
晏明珠凝眉望向德全:“既然如此,你爲什麼還要殺他?
還打着他的命格與我相沖的旗號。
如果文謙真的不平凡,那麼你們從一開始的時候就該慎重。”
“大小姐,我做事何曾不謹慎過。
文謙是我和福全此生殺的第一個人。
我們這樣做,真的是因爲你。
你還記得你自己的星卦嗎?”
“我出生那年,太爺爺爲我算過,說我沒有星卦沒有命格,像是橫空出世的一般。
後來有一次,我不小心用割破的手去碰你的乾坤盤,我的血滴在乾坤盤上之後,自動啓動了乾坤盤。
乾坤盤自行旋轉後停在了雲上之星上面。
之後,你用幾年的時間翻閱火鶴一族的古書經典,終於找到了關於雲上星的記錄。
可是雲上星的星卦並非這世間星卦,所以古書中的記錄寥寥。
當時你是這樣告訴我的。”
德全點頭:“對,當時的確是這樣的。
後來這些年,我閒時便會讓福全滿世界的給我找關於星術的書來看。
甚是包括道家和佛家的一些書籍我也會蒐集來看。
之後我終於歸咎出了雲上星的一點點信息。
雲上星的記錄的確不多。
可只要有我搜集到的幾個重要的點便可以了。”
“說來聽聽。”晏明珠此生還是第一次知道自己的星卦竟然也有什麼說道,所以也甚是感興趣。
“雲上之星主坤位,興君王,類似於輔皇之星。
對於佔據君皇星的文謙來說,你定會成爲他的好助力。
可是,重點就在於,雲上之星並不是輔皇之星。
所以,你興旺他,他壓坤格,守孤,方妻。
這種種跡象都表明,他會成爲你的剋星。
當時雖然明知道你們兩個還沒有什麼交集。
但我和福全卻並不放心。
人都有轉世輪迴,我們相信你也會。
我們擔心,萬一你遇上了文謙受了傷害。
所以,當皇后提出要我們殺了文謙的要求時。
我和福全斟酌再三,便決定動手。
殺人對我們來說並非易事,只是爲了保護當時還不知道在何處的你,我們願意揹負這孽債。
可是大小姐,我真的怎麼也沒想到。
我們明明殺了他,可他的魂魄卻除不掉。
而且,我們沒有想到你投胎後會變成晏明珠。
更讓我們沒有想到的是,君皇星和雲上星終究還是相遇了。
你…竟然就是他的那個陰婚妻子。
難道…這真的就是天意嗎?
我們是爲了保護你不讓你受傷害,可爲什麼卻全都是徒勞呢?”
晏明珠轉頭看向魚都。
她的眼神中帶着幾分傷感。
魚都懂晏明珠的心情。
晏明珠本來是想責怪福德雙全爲什麼要莽撞的殺人的。
可沒想到,她們卻竟誤會了兩人。
兩人這樣做,只是爲了保護當時不知在何處的她而已。
歸根究底,文謙還是因爲小姐而死的。
想來,小姐心中的愧疚已經應該更勝了。
見晏明珠不說話,魚都上前道:“德全,不管怎麼說,殺人終究是不對的。
在大小姐的眼裡,你和福全一直都是溫順的人。
當我們第一次聽說殺文謙的兇手的外貌特徵時。
我們兩個都第一時間想到了你們。
你們可能無法理解我們當時的心情。
我們真的不敢相信,你們兩個竟然會殺人。
你們也不知道大小姐到底有多愛文謙姑爺。
如果你們知道的話,想必當年殺人的時候,你們也會斟酌幾分的。
現在事已至此,小姐自然是無法責怪你們。
可是因爲你們當年的莽撞。
小姐必定要揹負上這份債了。”
福全給晏明珠磕頭:“小姐,是我們二人莽撞了。
請小姐責罰。”
晏明珠搖了搖頭,“我如何責罰你們呢。
現在,我已經知道了你們殺文謙是爲了我好。
我就更沒有理由責怪你們了。
只是…你們兩個現在便離開皇后娘娘吧。
畢竟這件事情是皇后娘娘指使的。
我會將這份債記在她的身上。”
“可是…”福全說着看向德全。
德全嘆氣:“大小姐,我們欠她們家人情。
我們曾經答應過皇后的奶奶。
爲了償還她的人情債。
我們會效忠他們家三代子孫。
現下…皇后正是第三代。
我們不能不遵守自己的承諾呀。
這是做人最起碼的道義。
這不也是咱們火鶴一族的傳統嗎。
火鶴一族族民一直都秉承祖先遺留下來的優良傳統。
我們不能因爲我們的行爲而壞了祖宗的聲譽啊。”
“你們不說的話,誰會知道你們是火鶴一族的族民?”
晏明珠嘆口氣:“福德雙全,我們是火鶴一族的子民。
可我們也是人啊。
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你們不能爲了守規矩,連最起碼的人倫道德都不顧了。
如果你們說殺文謙是爲了保護我。
那殺我呢?你們又是爲了保護誰?
皇后不會放過我的。
繼續留在這裡,你們只會夾在我與皇后之間左右爲難。”
“大小姐,你爲何就偏偏要與皇后過不去呢?”
“你們還沒有聽懂我的話嗎?
不是我要與皇后爲難,而是皇后不肯放過我。
我與皇后,你們註定要辜負一個的。
因爲我們之間的樑子已經結下了。
我相信,皇后既然會指使你們來殺人。
那就證明你們在她的眼裡並沒有重要到不可失去的地步。
如果你們真的那麼重要的話,她也一定會擔心你們出來會像昨晚那些被俘虜的人有一樣的下場。
不管文謙會不會成爲我的剋星,他現在都是我的夫君。
我曾經發過誓的,一輩子都不辜負這個男人。
現在這場戰爭是我和文謙夫婦與皇后的戰爭。
你們真的想要夾在中間嗎?
報恩固然是對的,可你們想爲了報恩與我爲敵嗎?”
“當然不想。”福全想也不想的回答:“你是我們的大小姐,是我們終生都要效忠之人。”
晏明珠點頭:“好,既然如此,那你們就離開京城回火鶴一族去。
現在,新族長正在全力以赴的重新建設火鶴一族。
族裡現在需要你們的幫助。”
“大小姐你已經與火鶴一族的族民.聯絡上了嗎?
幾十年來,我們已經漸漸失去了族民的消息。
現在我們兩個也不過就是過一天混一天。
真沒想到,我們竟還能再聽到族裡重建的消息。”
“這個,我與魚都也是近期找到了一個火鶴一族的後人才知道的。”
德全點了點頭問道:“可是大小姐。
這火鶴一族的新任族長又是怎麼回事?
你纔是我們的大小姐,按理來說,只有你纔有資格繼任族長。
當年你與族長都離世後,我們解散了族裡的另一個主要原因就是因爲失去了繼承人。
沒有繼承人在的火鶴一族,就無法稱之爲族。”
晏明珠搖了搖頭:“新任族長我也並未見過。
只是聽族民提起說那少年是個有膽識的,族民也因此而推舉他繼任族長。”
“他是誰家少年?”
晏明珠搖頭:“我只知道他叫葬烽,別的事情我倒是不知道的。”
“徽雨葬烽?”德全轉頭狐疑的看向福全:“他怎麼會有資格繼承族長之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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