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滴回來的第一天壓根兒就不敢出太都殿的大門。
即便是有人來找她她也是絕對不見的。
因爲怕會被人嘲笑。
她本來是轟轟烈烈的離家出走的。
結果卻這樣灰溜溜的回來了償。
說出來,實在是丟人的可以。
傍晚吃過飯後,夫渠讓她一個人去冰室呆着打坐一個時辰攖。
她很聽話的去了。
從冰室出來的時候,白瓷正在門口等她。
見到白瓷,雨滴連忙轉身要回冰室。
白瓷叫住她:“雨滴,怎麼了,你不想見我嗎?”
雨滴背對着白瓷搖了搖頭:“不是的白瓷。
你這幾天不要理我。
我覺得實在是太丟臉了。
我打傷了師傅,還讓大家那樣擔心我。
我實在是沒有臉見你們了。”
白瓷走上前拉住她手腕:“好了,別傻了。
這裡沒有人會嘲笑你。
擔心你倒是真的。
以後你可千萬不能再這樣了。
你知道我這些天簡直被你嚇壞了。
還有師傅,我從來沒有見過他這樣生氣的樣子。”
雨滴嘟嘴連連點了點頭:“我知道錯了,以後不會再這樣了。”
“這就好。
我來找你有事,你跟你黃瓷師兄之間是不是又起了什麼過節?”
“沒有啊
。”雨滴很用力的搖頭。
經過這次的事件之後,她對黃瓷真的是有了另一番認識。
“黃瓷人其實挺好的。
對我也很好。
只是他性子總是冷冷冰冰的,所以我一直都誤會了他。
白瓷你放心吧,以後我不會再與黃瓷吵架了。
我決定要跟黃瓷成爲朋友。”
白瓷凝眉:“看來沒有矛盾。
那就奇怪了,師傅爲什麼要罰黃瓷呢?”
“師傅處罰黃瓷?”雨滴不置信的望向白瓷。
“真的嗎?黃瓷現在在哪兒?”
“在刑山啊。
已經被罰了一天了。
我知道的時候上去找他,問他發生了什麼事情。
他什麼也不說,只說讓我下山來不用管他。
我還以爲你會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看來這事兒與你無關。
那算了,我再去找師傅求求情。”
雨滴拉住了白瓷:“這事兒好像真的與我有關係。”
“怎麼?難道你回來後發生過什麼事情嗎?”
“不是回來後,是我離家出走的時候發生的。
其實…我離開的第一天晚上黃瓷就找到了我。
可是我不肯與他一起回來。
還求他不要告訴師傅我在哪裡。”
白瓷蹙眉:“怪不得。
這個黃瓷也是的。
他又不是不知道我們爲了找你都急成什麼樣子了。
他怎麼能真的不告訴我們呢。”
“白瓷你別生氣,這事兒其實真的不關黃瓷的事兒。
是我威脅他了。
我說,如果他要是把這件事告訴師傅的話。
我立刻就會離開,讓你們再也找不到我。
黃瓷許是怕我會再逃走,所以纔會答應我的。”
雨滴鬱悶的跺腳:“我與黃瓷的關係好不容易緩和了幾分。
完蛋了,又被我搞砸了。
不行,我要去找師傅求情去。”
“你別去了,我去吧。”白瓷按住她:“你去找黃瓷,向他道歉。
讓他不要因此而生你的氣
。
我去找師傅。
你才惹師傅生了這麼大的氣,我去更合適。”
雨滴拉着白瓷的手:“那你一定要好好幫我說好話。
千萬不要再讓師傅生了白瓷的氣。”
“好了,我知道了,你去找黃瓷吧。”
兩人一起離開院落,一個進了太都殿的正殿。
一個去了刑山。
飛到刑山雨滴纔想起,她忘記問黃瓷在什麼地方了。
她從山腳開始找,終於在半山腰找到了被倒吊在空中的黃瓷。
她飛身而起來到黃瓷面前。
黃瓷頭朝下,看着與自己反方向的雨滴蹙眉:“你怎麼來了。”
“師傅罰你是因爲我嗎。”
“是我自己的事,你回去吧。”
黃瓷冷着一張臉。
“我知道你肯定又是被我連累了。
對不起,我好像每次都會害到你。”
“好了,這次真的不關你的事,你趕緊回去吧。”
雨滴鬱悶:“你總急着趕我走做什麼啊。”
黃瓷無奈的嘆氣:“是誰告訴你我在這裡的。
大師兄嗎?他可真是多嘴。
我沒事,我很好。
師傅沒有重罰我,我已經很感激師傅了。
你的事情我沒有告訴師傅,的確是我不好。
答應幫你隱瞞的時候我就知道。
一旦你回來了,這懲罰我是在所難免的。
這已經比我預期的要好很多了。”
雨滴看着黃瓷坦然的樣子,她更是鬱悶了。
“你都不生我的氣嗎?
黃瓷,你沒事吧。
你不會是被什麼鬼怪附身了吧。
你現在的樣子真的一點兒也不像你。”
黃瓷瞪她:“怎麼,非要讓我與你生氣纔像我是嗎。”
雨滴不爽:“我這不是愧疚嗎。
你被倒吊了這麼久,腿一定很痛了吧。”
她說着幫他運氣:“我幫你行一下氣血。”
“夠了夠了,如果你真的覺得愧疚的話,就去看看鈴音吧。
你這幾日沒有回來,鈴音比誰都擔心你。
對了,不要告訴她我在受罰的事情
。”
雨滴壞壞的看着黃瓷揚眉:“黃瓷,你說實話,爲什麼對鈴音這麼好。
你是不是看上鈴音了。
如果你老實招的話,我可以幫你牽線搭橋的哦。”
“你不要幫倒忙我就謝謝你了。
我的事情以後你都不許過問。
這就當你這次欠了我人情要還我的債。”
雨滴不爽的往後飛開幾分:“我好心好意的擔心你。
你還這麼嫌棄我。
虧我還想跟你和好呢。
黃瓷你可真會氣人,哼。”
雨滴說完掐腰:“算了,既然你不領我的情我這就走。”
她轉身飛走,不過她沒打算去找鈴音,而是要先去見師傅。
剛剛她發現黃瓷的雙腿都腫了。
明顯就是沒有過氣血的原因。
她必須要然跟師傅趕緊放開黃瓷才行。
回到太都殿的時候,白瓷正跪在門口。
雨滴悄悄走到白瓷身邊問道:“白瓷,你怎麼跪在這裡呢。”
“噓,師傅嫌我多管閒事,罰我的。”
“因爲你幫黃瓷求情?”
白瓷點了點頭。
雨滴嘟嘴:“我進去。”
“你別進去,進去只怕又要跟師傅吵架了。”
“我不會的,我是個度量很大的人。
纔不會跟師傅一般見識呢。”
雨滴說完已經起身往夫渠房門口走去。
白瓷愣了一下,她度量大,這是在開玩笑嗎?
“師傅,我是雨滴,我能進來吧。”
“如果是因爲黃瓷的事情,就不能。”
雨滴直接推開門:“我是想師傅了啊。”
白瓷跪在那裡愣了一下,這丫頭,真有她的。
正在盤膝打坐的夫渠睜開眼睛看向她。
“你這丫頭,別與爲師貧嘴,說吧,要做什麼。”
雨滴笑嘻嘻的湊了過去蹲在夫渠身前。
“師傅,我看黃瓷身邊還有一根繩子,要不我吊在那裡吧。”
“什麼?”
“我知道你生黃瓷的氣了,我也不求你放過黃瓷了。
剛剛我去找他的時候請他原諒我。
他說跟我沒有關係,是他自己不對,該罰
。
我覺得黃瓷一向都是個令我討厭的人。
這次,他竟然爲了我受了這樣的委屈也不與我生氣。
你說,他那種人都已經這麼有覺悟了。
我怎麼可以還這麼像個小孩子呢。
做出了事情就要認。
黃瓷覺得他隱瞞你是錯的。
那我威脅黃瓷不許把我在哪兒的事情說出來,不然我就逃到讓你們永遠也找不到我的地方這件事就是我的錯。
既然我和黃瓷都有錯,黃瓷挨罰,我怎麼可以慫了呢,對不對師傅。”
夫渠揚眉瞥向她:“你在威脅我?”
“師傅,話怎麼能說的這麼難聽呢。
我喜歡你還來不及呢,怎麼會威脅你呢。
我這就是將心比心,想讓自己的良心上能夠過的去。
我來找師傅絕不是威脅的。
我就是告訴師傅,今晚我要在刑山上受罰,師傅別以爲我又跑掉了。”
雨滴說完繞到夫渠的身後幫他捏肩。
“師傅,那我就先走了。”
雨滴起身就走,夫渠揚脣一笑沒有做聲。
她走到門口後又回頭望向夫渠:“師傅。”
“還有什麼事?”
雨滴嘟嘴:“要不要我幫你把門關上。
一會兒天涼了,徒兒不在,誰幫你關門呀。”
“行了,進來吧。”夫渠看着她近乎寵溺的笑了起來。
“你就拿捏我最有辦法。”
雨滴嘻嘻笑着小跑上前:“師傅,黃瓷也知道錯了,我也知道錯了。
而且黃瓷還受到了很嚴厲的懲罰。
這事兒就這麼算了行不行呀,恩?”
“你的確威脅過他?”
雨滴用力的點頭:“當時我傷心絕望的以爲師傅不要我了。
痛苦的不能自持。
黃瓷找到我要帶我回來。
我說我不走。
他說如果我不走的話,必須要先打傷他。
不然我想都別想。
後來,我就說,即便我跑了他也追不到我呀。
他自己也明白這個道理。
所以我就讓他滾,然後威脅了他。
黃瓷也是擔心我會跑掉。
把我留在相對來說比較安全的地方,總比在危險裡強吧
。”
夫渠無奈的擡手點了點她的腦袋:“你呀。
白瓷,去放你師弟下來吧。”
白瓷欣喜不已,看來他低估了師傅寵愛雨滴的程度了。
早知道一開始就該讓雨滴來的。
“是,多謝師傅開恩。”
雨滴愣了一下:“師傅,你這就答應我了?
你知道嗎,我都已經想好了。
如果你再不答應我的話,我就要坐在地上哭了呢。”
她伸手抱住夫渠,用力的在夫渠臉頰上親吻了一下。
“師傅,你真是太好了。
你是世間最好的師傅了。”
她說着跳起身:“我要去跟黃瓷炫耀,雖然是我害他被懲罰的,但現在也是我救了他。”
雨滴說着歡脫的跳了起來往外飛去。
夫渠伸手捂着自己的臉頰,提醒自己心要靜。
這個孩子只是爲了表示感謝而已。
他不該多想。
雨滴飛到刑山上來的時候黃瓷已經被白瓷帶走了。
她反身又折回到了九重殿北二所。
“黃瓷,是我跟師傅求情救了你哦。”
她推門而入,黃瓷剛剛纔在椅子上坐下便蹙眉。
“進別人房間要敲門。”
白瓷笑了起來:“她進我的房間時也從來不會敲門。
這是她信任你的象徵。”
黃瓷看向白瓷:“我不是大師兄,所以不需要她的信任和喜歡。”
白瓷蹙眉:“你怎麼說起話來含槍夾棒的。”
黃瓷沒有與白瓷頂嘴,只是看向雨滴問道:“去見鈴音了嗎?”
“我又不是你的手下,憑什麼要聽你的話呢。
我一會兒纔要去見鈴音呢。”
黃瓷瞪她:“如果你是我的手下。
我一定一天把你吊起來打上三次。”
“你敢。”
“如果你給我打手下,你試試我敢不敢。”
雨滴伸手指向他:“我對你這麼友好,你還這麼欺負我啊。”
白瓷拉着她:“行了,你二師兄今天受過罰,現在需要休息。
這兩天鈴音的確擔心你擔心的不得了。
她的腿腳不利索,不然也會去找你的
。
你去看看她吧。
你二師兄留給我照顧便好了。”
雨滴對黃瓷努了努嘴:“看在大師兄的份兒上,我不跟你計較。
不過你若真喜歡鈴音的話,以後必須要討好我。
不然,我可不讓鈴音跟你這樣的人在一起。”
“想管別人的閒事前,先把你自己的事情管好吧。”
黃瓷白了雨滴一眼,雨滴掐腰,還要說什麼的時候被白瓷給哄騙出了院落。
“你二師兄剛剛被罰完,心情不是很好。
你是始作俑者,你要讓着你師兄一些才行呀。”
雨滴想了想也有道理:“那好吧,那我就先走了,我去看鈴音。”
見雨滴轉身離開,白瓷重新回到了房間裡。
他望着黃瓷揚脣一笑:“你說你何必呢。
明明心思純正,卻偏要表現的像是十惡不赦一樣。
你明知道雨滴也是個好孩子,何苦總是氣她讓她討厭你呢。”
黃瓷揚眉:“你從沒有做過壞人,怎麼會懂得做壞人的樂趣呢。
那種想要說什麼就可以隨意說什麼的感覺何其的爽快。”
白瓷點頭走到他對面坐下,幫他運氣行周身氣血。
“所以,你想過聽者的感受嗎。
雨滴是個說話不經過大腦的人。
可這丫頭有個優點,她對自己喜歡的人真的可以好到骨子裡。
你別覺得她嬌氣,恃師傅的寵而驕。
其實她心地善良的一塌糊塗。”
“這一點我也清楚。”
“那你還欺負她?”黃瓷看向他:“我與你對待人的方式不同。
就拿雨滴來說吧。
有的時候我是的確討厭她,所以我自然不會給她好臉色。
可有的時候,我因爲她而受罰,那時候給她難堪,也不過就是爲了讓她心裡不要有包袱和愧疚。
畢竟…行使權在師傅的手裡。
師傅說要罰誰的時候,誰又能有辦法呢。
與其讓她難受,倒不如罵她一通讓她不要那麼難受。”
白瓷想了想,也的確是有道理的。
他笑了起來:“想來,一人一想法,你的想法我竟也覺得很有理。”
“但是同樣的事情,我做可以,你就做不來。”
黃瓷抱懷,一臉的邪笑。
“在雨滴眼裡,你是個老好人。
老好人的包袱背久了,你也卸不下來了吧
。”
白瓷揚眉抿脣:“你說的對,我與師傅一樣,善意似乎全都留給了雨滴。
不知道爲什麼,對於雨滴,明明知道她的許多行爲是錯的。
可是卻就是不忍心苛責。
每次都只能哄着了事。
看到她傷心的樣子,我就會不捨得她難過。
人與人之間的相處方式是不同的。
有你那樣的,也有我這樣的。”
“可是師兄你想過嗎,爲什麼別的師兄弟犯了錯你都可以苛責。
唯獨對雨滴你不忍心。
或許在別人眼裡,你是因爲雨滴的身份而諂媚呢。
就想仙貝一樣,她對雨滴的好,完全就是因爲身份而諂媚。”
“不要這樣說仙貝,仙貝不是這樣的人。
我也不是。
我…單純就只是因爲這個丫頭是我們看着長大的,僅此而已。”
黃瓷冷笑一聲:“在你面前,我可以對仙貝不予置評。
但是你…師兄,別人怎麼想我也沒有在意。
在我看來,你對雨滴,不只是寵那麼簡單,還有愛。
我不相信你不知道自己深深的愛着那個女人。”
白瓷鬆開爲他運氣的手:“別胡說八道。”
看到白瓷慌張的臉色,黃瓷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你看,你分明就是知道的。
師兄,喜歡上什麼人都可以。
但就是不要喜歡上雨滴,你跟雨滴是永遠都不可能的。
愛上他,將來你會痛一輩子。
雨滴是師傅的,你看不出來嗎?”
白瓷側眸站起身走到門抱懷,身子輕輕倚靠在門框上。
“師傅是雨滴的長輩。”
“長輩如何,愛情這兩個字,從來都不以身份和輩分論人。
現在師傅心裡揹着長輩和身份的包袱。
總有一天,他會想通的。
你終將失去雨滴,信嗎?”
背對着黃瓷的白瓷閉目,信嗎?他也不知道。
“師兄,你有沒有想過,把雨滴變成你的女人?在師傅還沒有想通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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