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張獻忠精神也好了很多,又從懷中摸索出一大塊金子,遞給馬兒道:“小哥,若是真的帶我到哪條小道捷徑,本將軍還有厚賞。↗,”
馬兒的眼中都充盈着貪婪,接過金子放進懷裡,道:“大人不急,先在我們這裡吃飽了飯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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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獻忠一擺手,“不能吃,來不及了。”讓屬下將馬兒父子家中的東西一股腦蒐羅完畢,道:“你的這些吃食送與本將吧,本將好做軍糧。”
“行!”馬兒爽快的答應了,有了懷中的兩大塊金子,外面的那些什麼乾糧和乾肉還算什麼?
“大帥請隨我來,那密道距離此處還有不少路程。”馬兒帶路便朝一個隱蔽之處走去。
後面張獻忠和他的士兵,加上馬兒的父親一起啓程,約莫走了半個時辰的樣子,到了一處大山的縫隙處。
“就是這裡。”馬兒親自下去,用手掀開擋在山縫隙處的乾枯藤草,露出一個幽深的洞口,“大帥,從這山洞進去,約有五百步的路程,便可以穿越這片峽谷,直接到另一處小路,再沿着小路走三日,便可到達當陽縣城。”
“哦!”張獻忠看着這個黝黑的山洞,心中有點打鼓,疑心未去,道:“我等都是第一次到此地,怕是中途迷了路,小哥你帶我們過去可好?”
“好!”收了張獻忠的金子,馬兒格外的好說話,當仁不讓的下了山洞,道:“大帥跟我走。裡面有些黑。但是到山洞那邊轉個彎就可以看到亮光了。”
張獻忠跟着他下了山洞。頓覺裡面溼滑難以立足,命屬下人點燃火把,看到山洞裡竟然有一條小型的暗溪,水不大,可也在緩緩流動。
衆人所走的道路,便是沿着小溪旁邊溼滑的石頭組成的小徑,或許是終年無人行走的原因,裡面竟然厚厚的堆積了一層又溼又臭的鳥類糞便。
在山洞中走了二三百步的樣子。然後一轉彎,面前頓時有了一絲光明。
越往前走,光明越甚,又走了幾百步的樣子,終於出了這溼滑的山洞,來到另一處所在。是個山上的瀑布後方。
“怪不得?”張獻忠道:“怪不得無人發現,這山洞原來是藏在了瀑布的後面,而且,地勢很高。”
這山洞出的平臺,就位於半山腰。前面又是瀑布,所以纔不變輕易被人發現。
“好了。大帥,順着這條小路一直走,前面居住的人家也多,你碰到了問一下,三日就可到當陽,若是走得快了,兩天也能到達。”
馬兒指了指山腳下小溪衝擊出來的一處山谷說道。
“你不和我們一起去?”張獻忠問道。
“不了,我和父親還要回到那邊去,那邊的東西收拾完就走,有了大帥的饋贈,以後也不用在山裡過活了!”
回去?
那可不行。
張獻忠豈容他們往回走,萬一回去了以後遇到朱常淵,朱常淵再順着這條路過來,一百個自己也不夠那貨殺的好麼?
張獻忠道:“小哥,對不住了!”朝劉文秀做了一個手起刀落的姿勢,劉文秀果真舉刀就將馬兒的頭顱砍掉。
“馬兒!馬兒!”
對於這突來變故,老父親始料未及,喊了兩聲,怒目而視張獻忠,還沒說一句話自己的腦袋也搬家了。
“恩人吶,不是我張獻忠背信棄義,實在是,實在是,性命攸關啊。”感嘆了一句,朝劉文秀說道:“將他兩個埋了,對了。”又從懷中摸索出一塊金子道:“三塊金子陪葬吧,本帥對不起無辜之人,他日若還有機會來此處,再來拜祭。”
說罷,精神一抖,下山,跑路!
張獻忠提前跑路,可是深山中的朱常淵可沒有那麼好的運氣找到捷徑。
好在,有了郭城這個屬下,一則讓他心裡歡喜,從而追趕張獻忠的旅途變得心裡愉快很多,第二,郭城再怎麼說也是本地人,雖然不一定山裡的大小道路都知道,可是大致的方向還是明白的。
由郭城帶路,給他省掉了不少麻煩。
再者,現在行走的道路雖然同樣曲折難行,可總算有馬匹的立足之地,一旦有立足之地就不怕了,就可以騎馬了。
騎馬飛馳,速度快,所以雖然路途比張獻忠遠一些,可五天的時間,朱常淵雖然艱難,終究是走出了這片大山溝溝。
神農架啊神農架,不愧是大山!
朱常淵感慨道。
不過,現在還沒算賬真正的走出大山,最多算是走出了神農架無人區。
應該說朱常淵還在大山深處,好在出了無人區,到達有人居住的地方,隨便找來當地的村名詢問一番,才知道自己來到了沮漳河之沮河上游。
此地隸屬於遠安縣,距離遠安縣城尚有七八十里路程,不過既然在沮河上游,那麼只要順着沮河往下走就可以到達遠安。
“走!”失去了張獻忠的消息,朱常淵的心裡是很不爽的,“先到遠安縣縣城,然後在打聽一下張獻忠這小子去了哪裡?”
雖然口中這麼說,心裡卻沒有多少希望,畢竟張獻忠能不能出來大山還是兩說,就算是出了山,估計也要隱姓埋名不敢大聲吆喝了吧。
率領軍隊一路往南走,由於軍中物資齊備,一路所過倒也秋毫無犯,當地有大膽的村民甚至過來與朱常淵的隊伍攀談。
還沒到遠安縣距離遠安有十幾裡的地方,朱常淵就發現了一個很神秘的現象:好多三三兩兩聚集在一塊的青年男子都帶着行李往南走,有的還帶着兵器和食物。
真是奇了怪了,一般來說,古代人安土重遷,不會隨意亂跑的,就算是商人,尼瑪也不能怎麼多吧,一路走過來幾乎碰到好幾百人了?
“哎!這位小哥,你停下來,我問你一件事!”朱常淵下馬跑到一位帶着兩把生了鏽的大刀往南走的小夥子面前,道:“稍等片刻。”
“將軍!”青年人似模似樣的行了個軍禮,問道:“大人找小人有何事?小人急着趕去當陽縣投軍呢?”
投軍?
朱常淵納悶了,心道難道這荊南也發生戰亂了不成,可是不像啊,湖廣南部的百姓雖然不算富裕,可在明朝後期的時候也算安居樂業,至少不會碰到大的水旱蝗災。
難道是張獻忠出來了?當地政府組織平叛?
想想可能性也不是很大,張獻忠出來也就幾十個人,打他還用招兵買馬?笑話!
“敢問小哥,你這是去投哪家軍隊?”
朱常淵問的很是誠懇,可是那青年人笑了笑,就是不回答。任憑他是左問右問,就是支支吾吾的不說。
沒辦法,只得放那人離去。
回頭看到自己身上一身盔甲還有自己身邊二百士兵的時候,才恍然大悟:都說湖北佬聰明,我今天才算是見識到了,麻痹的竟然聰明到這個程度麼?
朱常淵自己穿着一身盔甲不算,還帶着一支部隊,那人估計怕說出來投奔別人而得罪了自己沒有好果子吃。
還真不信這個邪,又連續詢問了好幾人,結果都是一樣,朱常淵一拍大腿,道:湖北人就是精啊,怪不得能夠混得風生水起。
常淵走到郭城身邊,道:“你身上並無戎裝,又是本地人,你偷偷下去,走到旁邊問問,他們到底是投奔哪家軍隊?”
“是,將軍!”郭城暗中下了馬,走到遠處與那些投軍的人攀談起來,不聊不知道,一聊嚇了一跳,趕緊回來給給自己老大彙報。
朱常淵聽了頓時火冒三丈:我去年買了個表,去投奔朱常淵?朱常淵?朱常淵?
“朱常淵是誰?”郭城小心翼翼的問道,看老大發了這麼大的火,心道這傢伙難道是老大的敵人不成。
他自跟着朱常淵開始,一直都是喊“將軍”或者是“神聖將軍。”何曾知道自家老闆的姓名,所以此時才這麼問。
朱常淵被他問的一樂,攤了攤手,說道:“還能是誰,遠在天邊近在眼前,老子就是朱常淵,如假包換!”
“哦!”郭城恍然大悟,然後大驚道:“將軍就是朱常淵,那豈不是說,豈不是說當陽的那位是假冒將軍名頭招兵買馬!”
“恩!”
朱常淵一方面心裡暗喜,喜的是麼想到自己竟然有這麼大的號召力,這些山野中的村民聽到招兵的消息後都跋山涉水相隨。
一方面還暗恨:那個不開眼的狗日的,天殺的,敢盜用爺爺的名字招兵,別人爺爺逮到你,逮到你老子將你剁成肉醬!
“走!”朱常淵一躍上馬,手中狼牙棒一揮,說道:“兄弟們,竟然有賊人冒充本將軍的名頭在當陽城招募士兵,兄弟們辛苦一下,隨我去繞道遠安,直襲當陽城,將那不知死活的傢伙抓起來,千刀萬剮!”
“殺!殺!殺!”
士兵們聽說了緣由之後,也怒了,甚至於比朱常淵更怒。
爲什麼?因爲那夥賊人看上去是冒充了朱常淵,但是別忘了,朱常淵手下最能打的部隊就是這二百人,這二百個傳奇騎兵,他們一路從大淩河到日月島,打的皇太極痛不欲生,又從襄陽卻谷城、襲鄖縣、破竹山,殺的張獻忠聞風喪膽。
冒充朱常淵,不,他們冒充的還有整個軍隊的榮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