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說的第二點,那就是隱蔽在坑道里的我們這些人,能真正拿槍戰鬥的不多,而且地面日軍已經發現坑道口,正在加快挖掘速度,其目的是要挖通地下坑道,將我們消滅在坑道里。
當前之要務,是把有限的武裝力量,全部集中在坑道,以應對敵人的坑道作戰,保護隱蔽在坑道里的重傷員和醫生、護士,完成首長交給的任務。”
雷劍說着看向老孫笑着問道:“孫大哥,發表一下你的意見好嗎?”
老孫對雷劍的部署很滿意,雖然雷劍還沒有解說到位,可他已經領會的很徹底,不僅補充道:“雷團長這種部署,是要採取各種預防,將敵人開挖的臨時坑道摧毀在與裡面坑道接通的最後那一環,以避免敵人打通坑道,實施多樣化清剿我們的兇殘手段。
這只是預防中的被動性,其主要是一旦坑道被敵人突破,補充進來的警衛排會利用複雜的坑道,與敵人在狹窄複雜的坑道里出其不意的打擊敵人,掩護留守在坑道里的非戰鬥人員,輕鬆地隨時都可以轉移。”
老孫說到這裡,看着雷劍謙遜的問道:“雷團長,不知我把你的思路解說的怎麼樣,如有不對的地方請你補充。”
雷劍聽老孫的獨到見解,也正是他所想所說的幾個方面,不禁多看了老孫幾眼,對老孫不可公開的身份更加產生疑惑,可這是戰爭的非常時期,有些同志處於特殊情況不便暴露,雷劍基於這點,纔沒有再三詢問。
但是他心裡可以斷定,雖然這個老孫的身份非常敏感,可他一定不是敵人,而是八路軍內部一位很重要的人物,擔負着隱秘的特殊任務,不然不會這麼謹慎的不敢表露身份。
經過大家討論,一直同意雷劍所提出的行動方案。
王梓銘不知交給地面王曉亮的幾項任務完成的怎麼樣,不無擔心的問道:“雷團長,咱們坑道里的糧食、彈藥和藥品所存不多,現在基本上消耗的差不多了,尤其是沒有對外聯絡的電臺,咱們身居坑道,與上級首長......。”
“放心吧老王,糧食是由你組織,彈藥、藥品和電臺,我相信王曉亮在敵佔區,會想出一切辦法完成任務。”雷劍剛說到這裡,從坑道的一頭走過來四個人,因爲坑道的燈火昏暗,看不太清楚。
就在這幾個人走進稍微寬敞的坑道大洞,緊跟在前面那人身後的一個人,將前面的那人扒拉到一邊,衝前一步喊道:“雷團長在這裡嗎?快告訴我,我們獨一團的雷劍團長到底在哪?”
雷劍聽出來了,那個粗魯的推開前面的人,衝進洞裡的這個人影,不是別人,正是獨一團電偵處主任張平。
他激動地就要從擔架上爬起來,被守護的張光華和春桃趕緊又壓躺在擔架上,並嚴肅地說道:“請雷團長不要亂動,注意你的傷口。”
“張平,你這老哥,我做夢都想不到你會闖到這裡來,到底怎麼回事?快告訴我。”
張平一聽躺在擔架上的那名重傷員喊他,他不顧一切的哭喊着撲上去:“雷團長,你還活着呀,嗚嗚嗚,獨一團的戰士還都以爲你壯烈了,沒想到、沒想到我能在坑道里見到你。”
撲過來的張平被張光華和春桃攔在離擔架三步遠的地方,急的張平也不管男女,將兩人猛地推開,快速跪爬到擔架前,緊緊抱住雷劍哭道:“雷團長,咱們老兄弟又見面了,好、活着就好。”
雷劍被張平的言語和舉動所感染,兩眼溢出淚花的笑說道:“你這老哥不厚道,見面連哭兩聲我很難受,第一句話就是‘你還活着’,叫我聽起來,我好像早就應該死了是吧?”
“你、你雷團長都這樣了,還拿老哥開玩笑,你可不知道當聽說你壯烈了,整個獨一團的戰士哭成一片,就連在軍城一線執行阻擊任務都失去了信心。”
“張平,你胡說什麼?獨一團的戰士不會因爲我雷劍壯烈了,連殺小鬼子的鬥志都沒有了吧?你說的太玄乎,叫人不可信。”雷劍被張平抱的太緊,以至於觸碰到傷口和刀口,疼的他滿臉滿頭流下大汗,到最後那句話,是咬着牙堅持着說出來的。
張光華和春桃看張平毫無顧忌的緊緊摟住雷劍,兩人跪在地上,費了好大勁才把張平拉開。
春桃不滿的說道:“張主任,你見到雷團長也太沖動了,就你這麼粗魯的對待他,會撕裂雷團長的傷口和刀口,你也太不小心,快退後一點。”
張平被春桃訓斥了幾句,根本沒覺得不好意思,反而高興地說道:“春桃隊長,你可不知道聽說咱們的雷團長壯烈了,獨一團幹部戰士心裡有多悲痛,要是你不是一直跟隨着雷團長,擋聽到這個噩耗,可能連死的心都有。”
“你說對了,要是雷劍團長真的壯烈了,春桃不是連死的心都有,而是直接會跟着一起走,要不是春桃幾次在生死線上把雷團長搶回來,雷團長哪怕就是能救活,也會失去意識的成爲一個活死人。”
“你是誰?怎麼知道的這麼詳細?”
雷劍替張光華說道:“張平主任,這位就是八路軍晉察冀軍區戰地醫院的張光華、張副院長,我能活過來,多虧張副院長和援華專家的及時搶救,春桃隊長也功不可沒,等我的傷好了,一定好好報答他們。”
張平等雷劍介紹完,突然站起來,立正給張光華和春桃敬了一個軍禮,發自內心的說道:“張副院長、春桃隊長,我代表我、代表獨一團的幹部戰士,由衷的感謝你們,感謝救活了我們的雷團長。我張平沒別的,只有在戰場上多殺小鬼子,來報答你們救活雷團長的恩情。”
雷劍看張平發自內心的表達感情,他心裡充滿了對獨一團的牽掛,不僅把張平叫到跟前,語言簡練的問道:“張主任,獨一團後來怎麼樣,你怎麼到了這裡?電臺帶來了嗎?”
張平聽雷劍說話簡單明瞭,知道可能是身體虛弱,體力跟不上儘量減少說話,更重要的是對他不清楚的事,急於馬上了解。
他也不囉嗦的將雷劍提出的三個問題,簡單的作了彙報;
獨一團戰士當聽到雷劍犧牲的消息,雖然不是正式下達陣亡通知,可在戰士們心裡,雷劍再也回不來了。這支跟隨雷劍一同成長起來的部隊戰士和幹部,心情沉重的覺得失去了主心骨。
當他們知道李剛副團長被剛任命爲代理團長,不到八個小時就在戰場上直接任命爲團長,獨一團的幹部戰士的心一下子涼到了冰點,雷劍團長壯烈了已經是板上釘釘,不然不會連個位置都不給雷劍留,直接就任命李剛這個副團長爲獨一團團長。
一支部隊幹部戰士的殺敵熱情和鬥志,一旦因爲悲痛和思想出現問題,會直接影響到這支部隊的戰鬥力,此時正是獨一團和第五團與日軍第四旅團,進行着一場生與死的阻擊與反攻的緊張時刻,如何激發戰士們的鬥志,此事至關重要。
團參謀長周鵬,爲了激起戰士的殺敵英雄氣概,在戰場上突然高喊道:“雷團長命令獨一團全體幹部戰士,奮勇殺敵,爲犧牲的戰士報仇,殺鬼子、殺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