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廖這一發現震驚了所有人,爲了叫大家相信,小廖拿出最大的力氣,兩手用力挖身下已經開始鬆軟的泥土,往下挖了不深,一股泥湯稀水冒了上來,嚇得他大呼道:“不好我身下冒出水來了。”
王曉亮離小廖算最近,他被驚嚇的用盡全身力氣,爬向小廖,還沒靠上就覺得身下的泥土軟乎乎,用手探向小廖,抓了一把稀泥水。
他快速對小廖喊道:“快爬過來,躺在高一點的地方。”
王曉亮心驚膽戰的問王梓銘:“老王,坑道里怎麼會出現水,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會的,坑道里怎麼會突然出水呢?太叫人......。”王梓銘此時也蒙了,弄不清坑道里怎麼會突然冒出水來,趕緊催促道:“快挖通氣小洞,只有咱們出去了,才能脫離危險。”
五個人這時突然渾身好像來勁,七手八腳的開始挖土,可身下的土越來越軟乎,照這速度,很快坑道里的地下水,就會把他們淹死在這狹小的空間。
坑道里的馮光,帶領警衛排戰士輪換不停的往外倒運泥石,可這樣的搜救,一點都感覺不出來有什麼希望,可他們還在努力,力爭能向他們的雷團長所說,打通坑道,把封堵在裡面空間的王曉亮幾人解救出來。
王曉亮五人爲了活着拼命地挖土,可狹窄空間裡的稀薄空氣,根本無法供他們五人消耗,一個個被憋的喘不上氣來,但誰也不敢停下,一旦停下來恐怕不會再有力氣繼續挖土打通坑道的通氣小洞。
空間的空氣已經被消耗的存量很小,五個人慢慢的停了下來,他們不是不想自救,而是無力再動彈了。當一個人看不到希望,採取放棄的心裡,他的意志會在瞬間被摧垮。
三名戰士已經處於生死的邊緣,他們現在知道,只要能死上三兩個人,空間僅存的那點稀薄空氣,可能就會延緩另兩個人活着等待坑道里他們的雷團長,組織所有人實施搜救,這點他們毫不懷疑。
小廖費力的爬到另兩名戰士身邊,憋得他上氣不接下氣,頓了一會兒終於緩上一口氣,用一種蚊蠅的聲音說道:“咱們放棄吧,只要什麼都不想,睡着了就什麼都過去了,留下這空間裡可憐的那點空氣給王副團長和王部長,他們興許還能活着,閉上眼,咱們一起上路。”
三名戰士閉上眼睛,什麼都不敢想,一動不動的在頭腦昏脹中,慢慢的向奈何橋的方向走去。
王曉亮看三名戰士躺在那裡一動不動,他爲了叫戰士好好地休息,對跟他奮力挖土的王梓銘說道:“老王,現在只有咱倆使出渾身的力氣,爭取早點能挖出一個通進坑道的通氣小洞,那咱們就有希望活着。”
“曉亮,省點力氣少說話,把身上僅有的那點勁用在挖土上,咱們的時間不多,恐怕就這樣堅持着挖下去,也不會有多大希望。”王梓銘不是失去信心,是因爲他不知道塌方的面積到底有多大,要是一米兩米用上渾身的力說不上還有可能挖出一個通氣小洞,要是三四米甚至更長,那他們就是挖到最後一口氣,也毫無活着出去的希望。
坑道里的馮光對挖土倒運泥石的戰士大喊道:“兄弟們,大家都手腳麻利點,咱們手下慢一秒,被封堵在裡面的王副團長五人,就可能會因這一秒而......。”
“馮光,你這混蛋又在胡說,快帶着戰士們趕緊幹活,要是你不行我雷劍親自上。”
馮光和警衛排戰士聽雷劍這麼喊叫,知道他們的雷團長此時心急如焚,要不是重傷在身,他早就衝在最前面身先士卒的大幹起來。
戰士們拿出最大努力,不耽誤一份一秒的往坑道里倒運泥石,戰士們奮力往裡挖進去快兩米,雖然挖出的洞不大,但鑽進去兩個人還是沒問題,可一直沒有挖通與裡面的通道。
雷劍隨着挖出的洞往裡伸展,他一步步跟隨在後面,雖然他心中着急的在冒火,可表情上卻平靜如水。
在雷劍身體兩邊保護的張光華和春桃,流着眼淚着急的看着裡外倒運泥石的戰士,恨不得親自衝上去儘自己的全力來搜救裡面的五位同志。
兩個姑娘藉着昏暗的馬燈光線,偷偷地用眼角掃視着雷劍,想從他的表情上找到下步如何搜救的最佳答案,可她倆看到雷劍清瘦的臉龐,此時露出的是剛毅和堅持,掃上一眼會感覺到能給自己平增力量,這種力量不是鼓勵,而是意志的感染力。
張光華以前只是聽說過雷劍的事蹟,大家把他傳的神乎其神,非常想見這位大英雄一面,可真正見到的場面,是已瀕臨死亡身受重傷毫無生氣的重傷員,兩次被援華專家宣佈死亡的眼前這個雷劍,竟神奇般的一次次復活,要不是親眼所見,只能成爲傳說。
她沒想到這麼一個身體剛有些恢復的重傷員,在非常艱險和危難之際,能以一種堅強的信心和淡定的外表,傳達給身邊所有人力量,這種無形的意志力和堅定地信心,激勵着所有人。
張光華想到這裡,不免大膽的盯着雷劍,對身邊這個大娃子悠然生出敬重之心。
雷劍被張光華盯的臉上火辣辣的很不自在,這個頑皮的大孩子,剛想調笑幾句,馬上感覺現在不是時候,可他又被張光華一直這麼盯着很難受,這混小子突然很不客氣的問道:“張光華,我雷劍生死好幾回,是不是看起來我的臉上不像個人倒像個鬼呀?你可別被我嚇着。”
張光華看的出神,加上戰士們來回奔跑的倒運泥石,沒聽到雷劍說的話,還是那麼盯着雷劍,這下雷劍不幹了,這混蛋猛地撞了一下張光華,撞的張光華差點摔倒。
“雷團長,你、你這是怎麼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張光華被雷劍撞得沒反應過來,還以爲雷劍身體頂不住了突然摔倒撞上了她。
雷劍聽張光花這麼一問,感覺自己做的有點過,趕緊說道:“張副院長,不好意思,身體突然有些不得勁,無意撞了你一下,你沒事吧?”
“我就說嗎,你的傷勢很重,正是在恢復期,要好好養傷,可你就是不聽話,非要站在這裡親自指揮,你看到現在毫無進展身體受不了了是吧?快聽話就叫我和春桃扶你回到裡面歇一會好嗎?”張光華說着又流下了眼淚。
她對春桃說道:“春桃,咱倆先把雷團長扶回去,他這身體哪能在站這麼長時間?要是傷勢發作,在這坑道里又沒有急救藥物,不及時處理那就麻煩了。”
兩人說話之間,架着雷劍就要返回到坑道里面。
雷劍把身子靠在坑道壁上,瞪着一雙嚴厲的大眼低聲吼道:“幹什麼、你們要綁架呀?你們也不看看這是什麼時候,被封堵在裡面的王副團長五人,到現在都沒有消息,我這個當團長的能離開這裡嗎?胡鬧,要是你們覺得在這裡不方便,那就先回到坑道里,走吧、走吧走吧。”
兩個姑娘聽雷劍這麼轟她倆,真像個大孩子在學着發火,兩人感到心裡好笑,可到現在還沒把王曉亮五人救出來,心裡苦沒處訴哪還有心情笑?
時間在一點一點過去,警衛排戰士的手全都磨出了血,可他們爲了及早把王曉亮等人救出來,此時什麼都顧及不上,一門心思就是加快倒運泥石,越快越好。
雷劍拽住一名倒運泥石的戰士急切的問道:“你告訴我,裡面到底是怎麼個情況?還一點眉目都沒有嗎?”
“報告雷團長,戰士都在以最大的努力,力爭快點把埋在裡面的王副團長還有幾名戰士從泥土裡搶出來,可到現在一點都看不到他們的影子。”
張光華一聽戰士這樣說,她扶在雷劍的肩膀上哭喊道:“雷團長,曉亮他們再救不出來,那就一點希望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