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強實在太沮喪了,日本關東軍進攻蒙古和蘇聯邊境的重大情報,居然引不起蘇聯情報網的任何興趣?西里龍夫甚至連任何細節都沒有問,直接走了。看着他的背影,徐強只能默默地嘆息。
在家裡,一直等了兩天,都沒有再見到西里龍夫或者左爾格的任何電話,他打電話過去時,得到了西里龍夫和意外的回答:“德國使館來消息,說左爾格,理查德先生已經起程回國了。”
“那麼,克勞森呢?”
“他?也離開了東京。”
顯然,和特高課的特殊關係,使紅色間諜們,驚恐不安,主要頭目,已經悄然逃離日本。
徐強既好笑又徹底地絕望了,於是,收拾了槍支彈藥,悄然潛向東京。
在他的手裡,有信子購買的東京市區地圖,他已經反覆研究了多次,將主要的道路,里程,標誌性的建築,都牢牢地記在心裡,現在,他能夠做的,就是自己獨自戰鬥,直接向法西斯分子開戰。
第一個目標是近衛,這個傢伙是發動對華全面戰爭的日本首相,自然是中國人民的死敵,雖然他不是軍人,可是,中日兩國目前處於戰爭狀態,他又是發動戰爭的罪魁禍首,承擔戰爭的侵略責任,毫不冤枉,所以,徐強要暗殺他!
在日記本里,他撕下了一頁紙,默默地寫道:“戰鬥在敵人的心臟,我不會彷徨,緊握手中的槍,我是兇猛的狼。”寫完以後,又悄悄地撕裂,投向腳下的渾濁河水。
他覺得,沒有必要再和拉姆扎小組聯繫,也許,左爾格等人警惕性太高,根本不可能接納他,還有可能已經成驚弓之鳥,這裡,只有他一個人可以堅持了。
在近衛文磨的公館外面,徐強遠遠地窺探着那裡的守衛情況,發現有兩名士兵堅守在大門外,荷槍實彈,別墅裡,自然還有士兵,不時有汽車往來進出,看得出來,近衛雖然已經卸任首相,還在政治生活中扮演極爲重要的角色。
不僅往來的人很多,就是街道上的行人也不少,他很難有下後的機會,而且,根本不知道近衛文磨的生活規律,甚至,他連近衛是否在別墅裡都不清楚。
接連三天,他都在觀察,也不停地更換着衣服,帽子,還是覺得,已經引起了門衛的注意,不得不在距離別墅五百多米的街道拐角處兒尋找了一處旅館。
“歡迎歡迎。”旅館的老闆殷勤地邀請。
“嗯!”
徐強在旅館裡面對街道的一面,住了下來,將戴着的墨鏡取下,用望遠鏡窺探着近衛別墅的方向,已經近於傍晚,夕陽餘輝,輝映在水泥街道上,有一種濃郁的粉紅。
徐強忽然發現,又一輛車子從東面悄悄地行駛而來,牌照很熟悉,這幾天來,它至少已經四次往來了。
這個傢伙是誰?
不過,車子一晃就過去了,黑色的玻璃,遮掩了裡面的所有內容,從外面,是看不出任何情況的。
他帶了足夠多的錢兒,可以隨意地揮霍上三兩個月,所以,他沒有任何擔心,只是認真地觀察。
如果刺殺近衛的話,就需要將他的行動規律搞清楚,一點兒也不能差錯,然後,才能確定刺殺的具體時間,地點,還要反覆演練射擊時的位置,方向,以及撤退時的道路。
街道往東偏二百米,就有一個警察所,這個旅館向西走五十米南行不遠,也有一個警察所,所以,這兒警備力量是比較強的,因此,近衛等人,一定很放心。
徐強將裝了消音套兒的手槍拿出來,隔着窗簾兒朝着下面的街道比劃着,如果使用手槍,根本無法擊中目標,不僅僅是汽車在一定速度下的移動,還有它的頂蓬。手槍子彈的威力,很難保證穿過頂蓬以後,還有能力貫穿人體。造成絕對致命的危害。
狙擊步槍是很新鮮的玩藝兒,即使在當時的日本,也很少裝備部隊,不過,日本軍隊對士兵普通步槍的射擊訓練水準是很高的,平均三名士兵中間,就有一名是特等射手!
一個多月的訓練下來,徐強的水平提高了許多,由一個白癡菜鳥到熟練級別,花費了太多的心血,他將步槍零件從大挎包裡取出來,安裝好,試探着瞄準下面。
不行,這兒只適合窺探,臨時居住,絕對不適合作刺殺的地點。
徐強暗暗爲自己的業餘水平的行動能力嘆息。
不管怎樣說,一定要付諸實施。哪怕自己在行動中失敗,或者當場被擊斃,也要行動,中國男人,也不是菜包!
他仔細地研究分析了以後,確定了一個大膽的方案。
第二天,他將步槍隱藏起來,悄悄地步行在街頭,當那一輛熟悉的轎車從遠處輕盈地滑過來時,他的目光緊緊地盯住了車的前面牌照。
優雅地搖晃着手,他微笑着。
轎車停了下來,司機奇怪地探出頭:“你幹嗎?”
徐強大搖大擺地走過去,拍打着車門:“檢查,我是便衣警察!警視廳的偵探。”
“您的證件?”司機沒有說話,後面的窗戶玻璃降下來,一個兇悍的傢伙不屑地問。
徐強開槍了。
子彈擊中了保鏢的眉心,那是人體最脆弱處,也是和大腦最接近的地方,以一個導遊的生活常識,也可以知道,同一時間,徐強用腳狠狠地一踹車門,咣的一聲。
開槍沒有聲音,因爲上了消音套,可是,巨大的砸門聲,卻沒有任何效果,在無果的情況下,轎車的司機似乎發覺了危險,立刻發動車子。
徐強急中生智,用手一把攀住降了玻璃的車窗,朝前一衝,奮勇地鑽了進去!
在那個保鏢的身上狠狠地撞擊了一下,翻了一個跟頭,他纔在後面的車座裡爬起來。
這一撞,把他撞得不輕,鼻子一痛,頓時流下了粘稠的液體。
轎車,已經發動飛奔,而司機那張驚恐的臉和前面另一個瘦弱驚恐的臉,也在前面車座而椅靠上,露了出來。
徐強冷靜地舉起了手槍,對準了那個瘦弱的老頭子,戴着黑邊兒眼鏡兒的老頭子,非常有派。
轎車稍一前進就停止了,司機回過頭來,“你幹什麼?”
徐強將帽沿兒拉低,吼道:“繼續開車!”
“你是誰?”
司機的目光一凜,右手在腰間做了一個動作,徐強毫不猶豫地開槍射擊,擊中了他的面門,接着,再開一錢,眼睜睜地看着他栽倒,滑下去。
“不要開槍!”那個前排右側的老頭子嚇傻了,趕緊舉起了雙手,一隻手上,露出了一枚碩大的鑽戒。
徐強過去,將司機的屍體拉過去,從椅子的背靠上塞過這邊兒,自己坐到了司機的位置上,右手用手槍逼迫着老頭子,左手升起了車窗玻璃。
“我是警察局的偵探,懷疑你們是恐怖分子!”
“先生,你難道眼睛瞎了嗎?”老頭子聽了徐強的話,氣得臉色發紫:“難道,你連我的車牌照都不認識了?”
“哼,你的車牌照是假的,我已經跟蹤你三天了!”說着,徐強發動了轎車。
車後面,傳來了嘀嘀的不耐煩的喇叭聲,一輛汽車的司機從窗戶裡探出頭來,焦躁地催促着。於是,徐強熟練地將車向前開去。
“你要往哪裡去?你個世界上最愚蠢的警察,你簡直是無法無天!”老頭子憤怒起來。
徐強不理睬他,開着車,在前面的拐彎處,,腦子裡飛快地演示着下一步的計劃,對,押解着這個老傢伙,混進近衛的家裡,實施刺殺計劃。
“我要讓你們所有的法西斯分子明白,中國人民是聰明的,也是勇敢的。”
徐強作爲導遊,基本的素質是很高的,至於開車技術,也沒的說,旅遊公司專門培訓這些員工,花了大力氣,這下子,都派上了用場,唯一不同的是,他開的車型號太古老,基本的操作要領很大差別,因爲一個失誤,導致這輛轎車在前面忽然熄火了。
距離近衛的家還有四百米的距離,徐強在努力地發動轎車時,右側的老頭子氣呼呼地問:“你是皇道派還是統制派的士兵?”
徐強知道,這是日本兩派法西斯軍事勢力的名字,所以,順其自然:“統制派的。”
日本法西斯軍官勢力,都主張侵略擴張,可是,又有兩個系統,由上層軍官構成的叫統制派,由下層軍官組成的叫做皇道派,皇道派激於二三十年代日本民生的貧困,號召推翻政府,擁戴天皇直接掌握權利,兩派的矛盾很尖銳,由此而來爆發了多次衝突,皇道派軍官曾經多次政變,甚至將首相和統制派首領直接刺殺。不過,在全面侵華戰爭爆發氣候,兩派軍官都到了前線,矛盾也就自然消除了。
“可是,我是平沼,平沼,是你們的首相!”老頭子叫囂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