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出來,乘車而去,走了一段,街道上已經到了宵禁時刻,街燈忽然一起全滅,信子跳下車來,拉着徐強,將車子的裡面點燃了火種,然後,兩人迅速地消逝在茫茫的黑夜兩人在黑夜之中,頑強地奔出了東京城區,向着橫濱方向狂奔,跑出了十數裡,信子到了一戶人家,不久就出來,“上車。”
是日本農家常用的那種小型運輸車,人力車,信子要徐強坐,自己踩,走了一段路程,兩人換過來,信子坐在車上,大口大口地喘息:“勇夫,今天真是危險,幸好你去了,要不,也許,我們就被他們殺掉了。”
“他們都是夜間的值班員?”
“嗯,可能是最近東京不安定,他們加了人手。”
兩人談論着整個經過,都有些後怕,信子最奇怪的就是徐強的射擊能力:“你是怎麼搞的?射擊的準頭相當不壞啊!”
葷強拼命踩車,到了天明時分,終於回動了橫濱的別墅,兩人洗了澡,呼呼大睡:“這下子好了。那個影佐一定吃不了兜着走!”
雖然兩人睡在一起,誰也沒有心思做什麼,實在是太累了。徐強到中午時分醒來,信子居然還是夢鄉,搖晃了兩下,她都不肯起來,徐強用手指撥撩着她的耳垂:“快點兒,小鹿雲子來了!”
信子這纔起來:“你做什麼?”見徐強有些尷尬,急忙改換了臉色:“對不起,勇夫,我實在是太困了!”
有人敲門!敲得很響很響,看樣子,已經敲了很久了,接着,電話鈴聲滴滴鈴響個不斷,兩人急忙收拾好牀鋪,信子去開門,立刻歡笑起來:“呀,雲子?是你?”
徐強心裡一驚,糟糕,怕誰誰就來呀,他急忙出來。正看見小鹿雲子,目光曖昧地懷疑着什麼,信子拉她進來。雲子遲疑了下說:“告訴你們一個不幸的消息,我們東京特高課總部遭到了莫名其妙的襲擊,十幾名值班人員遭到殺害!真是可怕極了!”
說話時,她的渾身都在顫慄。拉着信子,似乎要爲自己尋找精神支柱。
徐強和信子急忙安慰她,使她坐下來,奉茶。小鹿雲子說:“我真是沒有想到,潛伏在東京的敵人這麼可怕,簡直比支那戰場的中國人還可怕!這怎麼可能?東京可是帝國的首都啊,特高課就是警察局中的警察局,是帝國精英中的精英,這是爲什麼?誰敢這麼膽大包天地襲擊特高課?我怎麼都無法得到合理的解釋!”
徐強對她表示了安慰:“幸好你不在那裡,真是萬幸!”
雲子看着徐強:“真的呢,幸好我不在,如果我在的話,一定比南造還要慘!”
“南造?”徐強一愣,“她是誰啊?”
“南造就是南造雲子,是帝國特高課四名雲子之中,武功最好的一個,也是最精銳的情報員,曾經多次潛伏到支那,獲得了大量的秘密,在支那的監獄裡都沒有死掉,可惜,竟然在特高課遭遇了不幸!”
“她死了?”徐強忽然想到,不錯,那個和信子對殺的女高手,將馬車一刀捅死的瘋狂女人,竟然是南造雲子,以前未曾謀面,不知道她什麼模樣,武功那麼好的女人,那麼年輕,一定長得很漂亮!
小鹿雲子揣測着徐強的神色:“山本君,你在想什麼?是不是引起了你的某些想法?”
看着她的眼神,徐強出了一身冷汗,很明顯,她今天來,必定是帶着搜索和偵察的目的,也許,她早就在懷疑自己了。
“是啊,”徐強的眼神邪邪地在她胸膛上游走了一圈兒,又裝作鬼鬼祟祟怕被發現的樣子躲閃:“她一定很漂亮吧?”
“嗯,是的!”
“太可惜了。”
“不,也不可惜,因爲,她沒有死!她現在還活着。不過,已經在醫院裡了,她受了重傷,大腿上貫穿性的彈傷,造成骨節折斷。還有咽喉處的掐傷,還有,她的肩膀上還被銳利的軍刀砍掉了一片皮膚和肌肉,很慘呢!”雲子雖然漫不經心地說着,其實,一直是若有所思地窺探着徐強兩人。
信子的樣子,顯然很震驚很緊張,她的臉色冷了下來,偷瞄了徐強一眼,惡狠狠的樣子,顯然是責備他沒有將那個女人殺掉,徐強也暗暗納悶,自己當時怎麼那樣心慈手軟,那麼邪惡呢?居然沒有殺她?現在,她已經甦醒了,必定會提供許多的線索,那時,他的處境實在危險。
“山本君,你在想什麼呢?”
“我在想,我能不能去醫院看看她?”
“啊?”雲子和信子一起瞪大了眼睛,儘管其含義各不相同。
“算了!”雲子果斷地拒絕了:“這件事情事關重大,整個帝國內部,已經鬧翻了天!”
“雲子,特高課那麼重大的事情,你怎麼不去?來這兒的意思,是不是懷疑我們什麼?”徐強見她神情異樣,乾脆單刀直入地問。
“你說,你們能有什麼?能夠做什麼?”雲子冷冷地問。
信子臉一紅,“我們,我們能做什麼?就是住在一起嘛。”
徐強迎接着雲子的目光,“不,我們去特高課殺人放火了!因爲,我們是美國的間諜,蘇聯的特務,是中國的情報員!雲子小姐,請你隨便怎麼處理吧!”
“勇夫?”信子大驚失色。
雲子看看徐強,搖搖頭:“山本君,信子姐姐,我最擔心的正是你們攪進去,這事情實在太大了,東京將很快掀起一場血雨腥風,將會有幾百人,甚至幾千人的腦袋被割掉!真的。我還要告訴你們,負責特高課工作的影佐將軍,已經被撤職查辦,關進了監獄裡。武藤總監也被罷免,真酒明志中將代表陸軍部,已經接管了警察局和特高課,甚至,上級已經要求特肥原將軍迅速回任,加強特高課的事務領導。所以,我勸你們,這些天,最好不要亂走動,以免受到牽連。”
“哦,原來如此,您是來告誡我們的,謝謝,多謝關照。”徐強一把伸出手,抓住了她的手,使勁地搖晃着:“對對,我得趕緊走,萬一大將回來,我就危險了,我是被他驅趕出去的,他絕對不能再見到我。”
雲子被他無賴的雙手糾纏,苦笑着沒有辦法:“山本君,你丟開我,你把我弄疼了!”
又說了一會兒話,雲子走了,她憂心忡忡地看着徐強:“山本君,你不是要做記者嗎?儘快到《朝日新聞》社報到吧,有了正常的工作,纔能有美好的前途。真的。”
看着雲子的背影,以及她忽然轉過頭來燦爛一笑的美麗,徐強和信子都感到溫暖如春的朋友情意,也許她已經懷疑了什麼,可是,沒有真憑實據,也不能做什麼。
“勇夫,你和小倉一起走吧。這兒,實在是不安全!”信子在屋子裡,抱住了徐強:“等風聲過去了,我們再見面!”又說:“實在太好了。影佐那個傢伙終於倒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