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好啊!”徐強高高興興地送她走了。原來的那種惆悵,被莫名的興奮代替。這個難纏的日本特務啊。大瘟神,終於走了。
在登上轎車的時候,雲子含情脈脈地回頭,揮舞着雪白滑膩的小手,溫柔靦腆得如同一個清華竇初開的小姑娘:“沙揚那啦!”
“沙揚那拉!”
信子看汽車走遠,才酸溜溜地說:“山本君,小心啊,你的魂魄都叫她拿到汽車裡帶走了!”
徐強一笑,反脣相譏:“不錯,她是帶走了我的魂魄,。可是,你卻霸佔了我們的身心。”
信子一愣,用兩雙拳頭悄悄地敲打着他的胸膛:“你真壞啊,誰霸佔你了?以後不要胡說八道!”
兩人回了家,信子就呆在徐強的旁邊,做着很瑣碎的事情:“勇夫,現在,我們的事情該怎麼辦呢?山下那個傢伙走了,我們沒事了,要不要立刻到支那去?”
徐強見她催促,只得找藉口:“不行,我突然覺得,還不去爲好。”
“你說什麼?”信子丟下手裡的東西,衝過來,抓住了他的手:“難道,你說過的話不算了?”
徐強點頭:“是不算了,因爲,特高課的人和新聞媒體的人,都在盯着我,我們的目標太大,不可能順利地出去的,所以,暫時不能動。”
信子一聽,連連稱是:“那麼,你能不能進一步和記者們打打交道,找一個機會?”
徐強大喜:“我也是這個意思!”
於是,徐強撥通了電話,“那兒是西里君嗎?我還有些事情找您幫忙!哦,對對對。馬上見您?不,你還是到我們家裡來吧。”
看了看信子,徐強幽默地說:“我還有很多的故事沒有告訴你,你難道真的沒有采訪興趣了?難道,你連我們別墅美麗的信子小姐都沒有感覺了?”
信子連連揪着他的衣服,“懲罰”着他,而那邊西里龍夫已經爽快地答應了。
下午的時候,西里龍夫來了,徐強吩咐信子乘車到橫濱城裡購買些新鮮的蔬菜,然後,和西里龍夫一起到了他居住的地方。
“西里君,請你用智慧的眼睛看一下,這兒有沒有監視器材。”
“你說什麼?”西里龍夫對他的警惕性很震驚:“這是你的家裡邊。”
“可是,這兒也是特高課人員到過的地方。”徐強雖然沒有經歷,也有電視上氾濫成災的“教唆”。
兩人開始在他的住處搜查,搜了一會兒,什麼也沒有,西里龍夫有些鬆弛:“我們又不談論多麼神秘的事件,絕對不需要。”
不過,徐強怎麼也感覺不對勁兒,嗯種脊背上生涼的感覺,那種被人盯着看的感覺,實在不爽,於是,他再一次地觀察着。忽然,他發現了燈座上有一股淡淡的香甜氣息,立刻感到了不對,因爲,信子是不喜歡摸索那些冰冷的燈座的,況且,燈座非常乾淨,也不需要經常擦拭。
將燈座反覆研究了一會兒,徐強擰開了塑料殼兒,立刻,被眼前的事情驚呆了。
“竊聽器?”西里龍夫捂着嘴,在心裡驚呼。
徐強明白了他的意思,舉起來,讓他看清楚,然後,又輕輕地放下了。
“走吧,我們到外面去!”
於是,他們來到了院落的外面,距離別墅一百多米的一處小河岸上的樹林裡,開始了真正的會談。
“交易?什麼意思?是不是海軍大將要向報社捐款啊?我所知道的山本大將,是一個非常富裕的人,哎,他如果不做軍官,僅僅是賭博的手藝,也完全可以過上中產階級的生活,富翁的日子,也不難。”西里龍夫羨慕地吐出一團青色的煙霧。
“不要打啞謎!”徐強焦急地作了一個手勢:“我有誠意,絕對誠意,我知道你們的顧慮,我願意和你們做一個交易,你們`可以通過這個試探我。”
西里龍夫哈哈大笑:“呀,這兒的天氣真不錯,”隨即,壓低了聲音:“我是一個地道的新聞記者,雖然好奇心很大,你說吧。”
徐強再次向四周看看:“記者先生,現在是四月末,我向你保證,日本的關東軍精銳,將在下一個月派遣一個師團左右的兵力,進攻蘇聯和蒙古軍隊!”
“哦,這是個好消息,帝國的軍隊……啊?不對吧?”西里龍夫裝模作樣地懷疑:“進攻蘇聯?怎麼可能?我們的部隊正在中國作戰呢。雖然取得了一系列的勝利,可是,最終迫使中國政府投降的目標實現,還遙遙五期。怎麼可能在這樣的情況下,首先進攻蘇聯?”
徐強知道,他肯定不會相信,就稍有正常知識的人,正常理智的人,都不會想到,但是,日本皇軍,就是這麼一些狂熱分子,徐強的歷史知識,絕對能夠了解這些,雖然他不知道具體是哪一天,但是,基本的時間還是清楚的。
“絕對向你保證,”
“這什麼意思?”西里龍夫打着哈哈:“我們新聞稿件講究絕對的真實準確,在事情未發生之前就刊登上報紙?你覺得這現實嗎?我是新聞記者,不是小說雜誌社的編輯,真的,您的消息,對我沒有一點兒用處,但是,我還是非常感謝你能在第一時間裡就把這個具有非常想象力的事情告訴我!”
徐強明白,他還是不相信自己:“記者先生,我用人格做擔保,同時,也不向你們提出過多的要求,在我看來,你是一個善良的,標準的日本知識分子,我明白你的處境和價值觀,但是,我必須向你確認這一點兒,從五月,或許是六月開始,到九月,或者是十月,關東軍都將採取果斷的行動,侵入蒙古或者蘇聯的領土,具體位置是諾門罕!貨棧叫諾門坎!”
“你說什麼?難道,你是一名指揮官嗎?”西里龍夫善意地譏諷道。
“您不相信?”
“當然,因爲,就是軍部的人,也沒有這樣的策劃,連近衛前首相,也根本不贊成的,從軍事和政治戰略的高度講,兩線作戰,是非常危險的。最愚蠢的選擇!”
“難道,你們日本還有真正的戰略家嗎?”
“你們日本?”
“對,嚴格地說,我是一名中國人的後代,”
“別開玩笑了,山本君,我知道,你是一個真正的日本人,您的故事雖然杜撰得很有意思,可是,沒有逃過我的調查,以後,我請你不要再這樣說了,因爲,這簡直就是一笑話!”
徐強有些沮喪,看來,以西里龍夫的新聞記者的敏銳和能力,要調查他的身世。還不是易如反掌?
“不管怎樣說,我請你相信,關東軍北上的時候,將使用二十三師團,可能,師團長是小林什麼,之後。日本還將組建第六軍,負責對蘇作戰,結果,日本軍隊將遭到慘敗,死傷六萬餘人。”
西里龍夫站了起來:“山本君,您真可以到中國人的算卦地方去演講了!”
“站住,你繼續給我聽。關東軍是自己發動戰役的,軍部雖然不同意,最後也沒有辦法。關東軍的意思,是試探蘇聯軍隊在遠東地區的勢力,如果可能,日本軍隊將主動向蘇聯進攻,前提是,德國的裝甲集羣橫掃蘇聯的西部。日本正在爲北進還是南下舉棋不定。”徐強說:“信不信由你,但是,我向你請求,希望蘇聯方面,立刻做出防範的措施,記住,地點在諾門坎,還要他們小心,日本的飛機性能,比蘇聯的飛機要優越一些。”
“哦,我知道了,原來,這是你的猜測,好吧,我也來猜測下,我賭,他們不進攻!”西里龍夫說。
徐強見他根本沒有誠意,也就算了,本來,他希望他能夠提供一些狙擊方面的技術指導和法西斯軍官政要們的信息,現在看來,困難重重。
“那好吧。”徐強失望地站起來。“事實勝於雄辯。我們等待着中國邊境上的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