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日軍的炮彈也跟着落了下來,炮彈落在人羣中,立馬炸倒一大片,密集的人羣加大了炮彈的毀傷效果。
崩飛的彈片像天女散花,無規則的朝着四周散去,所到之處,人仰馬翻,鬼哭狼嚎。
一通排炮下去,原來還熙熙嚷嚷的人羣立刻哀嚎聲一片。
老百姓們被炸的哭爹喊娘,丟兒棄女,再也來不及去擠那艘要命的小客輪。
一陣新鮮的血腥味順着江風飄進王寶的鼻子中。
這時王寶看見從挹江門方向跑來無數的國軍士兵,一個個狼狽不堪,丟盔棄甲。
那奔跑的速度就好像後面有無數只可怕的野獸在追攆一樣。
“你們跑什麼,跑什麼。”
王寶抓住一個跑得氣喘噓噓的高個士兵問道。
“鬼子,鬼子,就在後面,這幫王八草的,見人就殺,連他媽傷兵都不放過,簡直就他媽不是人。”
高個兒士兵說完掙開王寶的手,繼續拼命的向前跑去。
“連長,我們那些傷員會不會也。”
王小瑞在一旁緊張的沒把下半句說上來。
“是啊,連長他們會不會被鬼子。”
刑浩在一旁也跟着緊張起來。
“謝團長,你領剩下人的先走,不管你用什麼辦法,一定要把我的這些兄弟帶過江。”
“ 找到大部隊,然後我們再匯合。”
“拜託了。”
王寶朝着謝正雄拱了拱手說道。
“王連長,你這是?”
謝正雄一時摸不着頭腦。
“我不放心那些傷兵,我要回去看看那些傷兵。”
“不行,這太危險了,鬼子馬上就要來了,要是碰到鬼子怎麼辦,你一個人太危險了。”
謝正雄堅決不同意王寶的做法。
“誰說連長要一個人回去了,我就陪着連長回去。”
狗娃往王寶身邊一站,挽着王寶的胳膊說道。
“還有我,還有我,還有我。”
刑浩,楊威,王小瑞陸續站了出來。
“胡鬧,又不是去唱大戲,你們這麼多人跟着我幹什麼。”
王寶甩開狗娃的胳膊,身體往後一撤大聲的說道。
“連長,你到哪裡,我們就到哪裡,你要是死了,我們這些兄弟也不活了。”
狗娃眼淚旺旺的對着王寶說道。
“對,連長,狗娃說的對,我們每個人的命你都救過,我們的命就是你的,你去哪我們就跟着去哪。”
刑浩站在狗娃身後,眼神堅定的說道。
望着這些過命的兄弟們,王寶的眼睛頓時溼潤了,他也捨不得這些朝夕相處的兄弟們,他們中的每個人跟自己都有一段斬不斷的淵緣。
狗娃,淞滬戰役,爲他擋過鬼子的一記刺刀。
楊威,羅店戰役,血肉磨坊,冒着敵人的炮火,從火線上揹着受重傷的他飛奔五公里到後方醫院,搶回來一條命。
其他的刑浩,王小瑞等人不勝枚舉。
“王連長,如果你真要去的話,帶上你的這幾個兄弟,要是有事的話,也好有個照應。”
謝正雄見王寶去意已決,也不在堅持。
“是啊,連長,謝團長說的對,帶上我們吧,帶上我們吧。”
王寶低頭沉思了幾秒鐘,又看了看他們幾個人,開口說道,“好,真是磨不過你們,都機靈點。”
“是,是,是。”
刑浩幾個人高興的說道。
“喂,把彈藥都給他們,多帶點子彈,以防萬一。”
謝正雄揮舞着手臂招呼着後面的人拿彈藥過來。
“謝團長,這一別,不知道這輩子還能不能再相見,不過能跟你在一起戰鬥,我覺得是我這輩子最大的榮幸,你是一個真正的軍人。”
王寶感情真執的對謝正雄說道。
“過獎了,王連長,你更是一個真正的軍人,我們國家要是多一點像你這樣的人才,日寇何嘗不滅,山河何愁不收復。”
謝正雄謙虛的對王寶說道。
“行了,時間緊迫,我也不磨嘰了,我們走了,再會謝團長。”
“再會,王連長。”
二人各自都互相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話剛說完,王寶就帶着刑浩,楊威,王小瑞,狗娃四人,全副武裝的朝城門奔去。
謝正雄也帶着剩下的人繼續尋找着過江的辦法。
王寶一行人在混雜着老百姓的人羣中不斷的向回城的路穿行,不料眼尖的王小瑞卻發現了一個異常的情況。
“連長,連長,你有沒有注意到剛纔從我們身邊過去的那一夥人。”
王小瑞拽住王寶神色謹慎的說道。
“怎麼了,小瑞,剛纔從我們身邊路過的都是老百姓,沒什麼異常啊。”
“不對,剛纔有個頭上纏着白毛巾的矮個兒從我身邊路過的時候,我看了他一下。”
“嗯,然後怎麼了。”王寶問道。
“他眼神很慌張,而且小聲的和他一起同行的夥伴說了一聲日本話,沒錯,就是日本話,雖然聲音很輕,但是騙不過我的耳朵。”
“再說了,哪有農民模樣的人會說日語的。”
“嗯,你分析的對。”
“他奶奶的,真是膽肥了,當間諜都跑到這裡來了。”
王寶順着王小瑞手指着的那夥人,神色憤怒的罵道。
“我估計啊,八成兒是想跟着老百姓混過江,刺探情報的。”
王小瑞憑着異常敏銳的感覺說道。
“走,幹掉他們。”
王寶一個哨聲,就把另外三人召集到了一起,簡要說明了情況,就直撲那夥人而去。
那夥人一番農民打扮,頭纏白布毛巾,腳蹬草鞋,不過從身後走路的姿勢看,則是標準的軍人走路姿勢。
“哼,裝的也太也餘了吧。”
王寶伸出手,用手搭了最後面一個人的肩膀,用日語說了一句。
“啊。”
那個鬼子下意識的條件反射,聽到後轉過頭來,驚奇的看着王寶。
那眼神先是驚奇,再然後則是憤怒,緊張進而轉化爲恐怖。
因爲他的頭已經轉不回去了,王寶順勢雙手一擰,只聽咔嚓一聲,鬼子的頸椎瞬時間就被擰斷了。
鬼子的身體立刻像麪條一樣軟了下去,倒在混雜的人羣中,沒有引起絲毫的混亂。
前面的鬼子更是沒有發覺,因爲他們根本想不到自己還能被發現。
“都拿刺刀解決掉,不要傷着老百姓。”
解決完一個鬼子後,王寶抽出腰間的刺刀,對着另外四人說道。
“明白,明白。”
還沒等王寶眨眼的功夫,刑浩幾個人就越過王寶,像老鷹一樣朝着那幾只可憐的小雞撲去。
只聽噗噗噗幾聲,前面的幾個鬼子還沒來得及作出反抗,就被刑浩他們幾個從後面來了個透心涼。
一個個像死狗一樣捂着胸口,面目猙獰的倒了下去。
再加上後面擁擠的人羣,可不管躺在地上的是人還是畜牲,凡是擋了他們逃命路的,不管是誰,照踩不誤。
所以幾個死得慢的鬼子,又經過後麪人羣的輪番踩踏,就算捅不死,也被踩成了肉餅。
“呸,”刑浩從兜裡掏出來一塊毛巾,擦了擦沾在手上的鮮血。
“怎麼樣,連長,乾的還利索吧。”
狗娃把刺刀放回刀鞘,得意的朝着王寶說道。
王寶看了看倒在地上的鬼子,從他們身上搜出來一個黃色的證件本,裡面寫着中野挺進隊。
“中野挺進隊。”
王寶看着證件本低頭沉思了一會兒,“這一定是日本鬼子的間諜,具體幹什麼的,咱們現在沒時間去查,幹掉一個少一個,我們走吧,以後在說。”
“連長,可是,就這麼走啦。”
王小瑞好像對他的獵物還意猶未盡。
“別廢話了,咱們趕緊趕路,還不知道傷員怎麼樣了呢。”
“是,連長。”
王小瑞悻悻的跟着王寶繼續向前趕路。
只留下周圍行色匆匆臉上衝滿着驚恐和好奇的老百姓。
不過他們也管不了那麼多,自己只顧自己逃命要緊,別人死活關自己什麼事。
衝過了挹江門,路上的逃難的行人才慢慢減少,說明鬼子離的越來越近了。
零散的槍炮聲還是不絕於耳。
“連長,快看,日本鬼子。”
眼尖的狗娃連忙拉住王寶,同時下蹲。
只見一隊鬼子,不知道在追着什麼,快速的朝着王寶他們跑來。
“快隱蔽。”
王寶打了一個手勢。
幾人迅速的躲到旁邊的個民房裡隱蔽起來。
“看樣子不像是發現了我們,肯定是鬼子的先頭部隊,在追擊我們的部隊。”
“哼,一個個的跑的還挺快,都不怕閃了腰。”
望着一閃而過的日本鬼子,刑浩沒好氣的說道。
“我們繼續前進,大家都小心點。”
王寶背好槍,從民房裡鑽了出來。
藉助晚上微弱的月光,王寶看了看錶,此時已經是零晨兩點多了,真不知道那些兄弟過江沒有,還有那些傷員,有沒有事。
王寶一行人快速的穿過了幾個街區,路上零散的遇上幾撥三五成羣的鬼子,不過爲了儘早的找到傷員們,都巧秒的躲開了。
忽然一曲曲調悠洋的琴聲從遠處飄入王寶的耳朵中。
“聽,什麼聲音。”
此時王小瑞也豎着耳朵聽到了此聲音。
“不會吧,這都什麼時候了,哪個大家閨秀還有雅性在這兒談琴啊。”
狗娃饒有興趣的說道。
看樣子是一首琵笆曲,語調婉轉憂傷,曲風哀怨,必是大傷悲之人才有此心境談出此曲。
略懂音律的王寶說道。
|“那,這,這也談的太不是時候了,日本鬼子快來了不知道嗎,這不明顯的吸引小鬼子呢嘛,這不找死呢嘛。”
狗娃快嘴說道。
“這是一心求死的節奏啊,要是男的還好,要是女的保證逃不了被殺的命運。”
王小瑞聽着琴曲,悻悻的說道。
“閉上你的烏鴨嘴。”
王寶回頭拍了王小瑞腦門一下。
“走,看看去。”
“那不找傷員啦。”
“一會兒去。”
王寶順着琴聲又穿過了一條街道,來到了一個沒有被完全炸踏的民房前,透過旁邊廢墟隱約的火光,看見一個妙齡少女正在撫琴。
看那少女年齡也就十七八歲,皮膚白裡透紅,烏黑的秀髮,身材曼妙,雖然隔得遠,但是仍能看見一雙含情陌陌美麗的眼睛,是一個標準的江南水鄉美女。
請大家多多撒花,收藏拉,小弟在此謝過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