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格牙路,立即給我進攻,進攻……”
一名中隊長咬牙切齒的指着一名僞軍隊長咆哮道:“要是再不進攻,我活劈了你!”
“太君,不是我們不想進攻,實在是攻不動了啊……”
那僞軍頭頭哭喪着臉道:“沒有炮火機槍掩護也就算了,但最近兩天,我們才吃了一頓飯啊,這腿軟的連爬坡都爬不動了,更別說上頭還有八路在守着……”
說着這些的時候,僞軍頭頭都有種嚎啕大哭一番的衝動,那些僞軍們也是無語凝噎!
這特麼的,分明就是又想馬兒跑,又不給吃草啊……
原本還以爲當了皇協軍,有了鬼子撐腰能要多威風有多威風,那麼即便是給人戳脊梁骨罵漢奸走狗,那特麼也值了!
早知道會現在這樣,特麼的有危險就讓自己當炮灰也就算了,還特麼不給吃的……
僞軍們都有想死的衝動,在心頭暗罵自己特麼怎麼就這麼犯賤呢!
“八格牙路,八格牙路……”
除了陣地上的那些日軍軍官在對那些僞軍們破口大罵,吉野正狠狠的抽着負責軍需的屯本的嘴巴,一邊厲吼道:“我花費了這麼大的代價,纔將浦沅中之獨立團困死於此,眼見就能將之全殲,可現在全軍上下,不但無彈藥可用,甚至連吃的都沒有——你該當何罪!”
屯本被抽的滿臉都是血紅的巴掌印,欲哭無淚的道:“不是下官不盡職盡責,實在是那些支那豬太狡猾呀……”
想到在最危險的路段,不足一公里的區域,自己率領的軍需隊伍居然足足遭到了七波支那豬的攻擊,想到那些穿着破衣爛衫的傢伙,揮舞着鐮刀鋤頭如同野獸一般的衝上來,想着那漫天飛舞的簡直堪冰雹一般密集的石塊……
屯本都忍不住心驚膽戰!
“吉野君你不會相信的!”
屯本強忍着眼淚道:“下官率領的軍需小隊一百八十餘人,從出發到抵達這裡,戰死了四十多個,輕重傷員五十餘人,其中死傷在子彈和炸彈之下的帝國勇士,絕不超過二十個!”
“哦?”
吉野冷笑道:“那剩下的死傷的帝國勇士是怎麼回事?難道他們還是被那些手無寸鐵的支那豬給吐口水淹死的嗎?”
“有被菜刀柴刀砍殺的,有被弓箭射殺的,更多的是被那些支那豬丟石頭砸死的……”
雖然那些膽敢偷襲自己的支那豬被自己殺死的更多,至少過千,但想到自己率領的簡直武裝到牙齒的帝國精銳居然在這等武器之下憋屈的死去,此等奇恥大辱,直讓屯本再也忍不住委屈,兩行辛酸淚滾滾而下……
聽到屯本的這些話,想着那些中國土農民前赴後繼的涌來,不摧毀屯本等人所攜帶的彈藥決不罷休的恐怖模樣,讓吉野再也沒有了拿屯本泄憤的興致,轉而一股寒氣從脊樑直衝頭頂,頭皮發麻的道:“這些支那人,何時變的恐怖如斯……”
屯本搖頭,他也不知道爲何!
他明明記得,之前幾年在滿洲,那些支那百姓在帝國士兵的面前溫馴如同羔羊,在淞滬戰場在南京,那些即便是成千上萬的像是豬狗一般的被殺死,也都沒人膽敢反抗!
他不知道爲什麼到了這邊,就變成了現在這幅模樣……
這些支那人忽然間就像是瘋了一樣,從一羣兔子,變成了猛獸……
他們沒有槍支彈藥,但那些傢伙似乎像是覺得僅僅靠着爪牙,就能將武裝到了牙齒的帝國勇士們撕的粉碎……
“不要說了,下去找軍醫治療一下傷口吧!”
吉野瞅瞅屯本腦袋上裹着的厚厚紗布中還有血水滲出來的模樣,不用問也知道那肯定是某個支那豬丟的石塊給砸出來的,頓時便是一陣心煩意亂,讓對方退出去!
一羣軍官軍曹之類的靜靜的站在一旁,大氣都不敢出一聲,生怕吉野因爲又一批彈藥補給被那些支那老百姓千方百計的摧毀而將怒火發泄在自己身上!
“其餘各處的皇協軍,難道就沒有一處過來的嗎?難道就沒有人能送一點糧食過來的嗎?”
吉野咬牙切齒的問。
一羣軍官隊長的搖頭道:“已經派人查了,那些之前派人聯絡,已經答應和我帝國親善的地主大戶們組織的補給隊伍,幾乎都已經死在了當地暴民的手中,就連那些和我們親善的地主大戶們自己,很多人都已經命喪於暴民之手,能活着逃走的,十不存一……”
“八嘎……”
聽到這些回答,吉野渾身的寒意更甚,顫聲道:“這麼說來,我們包圍了這些八路,卻被這些地方上的支那百姓,給反包圍了?”
衆人不敢說是,但情形,明顯的確如此!
“這些該死的支那豬,等解決了浦沅中之獨立團,我吉野定要好好的殺上一批,讓他們知道知道,和我大日本帝國陸軍作對的下場……”
吉野是鋼牙咬碎,不過即便現在的局面已經危險到了極點,他依舊不願意放棄!
畢竟,花費了無數的兵力,纔將浦沅中的獨立團給困在這裡!
只有將這獨立團消滅,帝國對周邊的控制才能順利鋪開!
這麼大的干係,也容不得他輕易放棄!
“傳我命令,派出精銳部隊,於就近之村莊強行補給,支那人要是膽敢反抗,格殺勿論!”
吉野厲吼下令,同時讓聯絡官立即聯繫在靈江要塞的少將閣下,立即派出兵力向這邊移動,隨時準備馳援,以防萬一!
“嗨……”
一羣將領嗨的一聲,這才分頭去佈置!
“三浦和你們安輩課長他們那邊,還是沒有一點消息?”
吉野問一名特務處情報員道,心說要是三浦他們能及時回援,對這邊的不利戰局的幫助,那就太大了!
情報員臉色難看的搖頭道:“已經發報無數次,但都沒有迴應——我現在懷疑,三浦君和安輩課長他們那邊,是不是也遭遇了什麼意外……”
“八嘎,休得胡言!”
吉野沒好氣的呵斥一聲道:“那羣獨立團的土八路已經彈盡糧絕,三浦他們還有倉水武裝的幫助,怎麼可能出現意外——要是再敢胡言亂語,惑亂軍心,小心我對你軍法從事!”
“嗨,屬下知錯!”
那情報員頓時嚇出了一聲冷汗,嗨的一聲。
吉野冷哼一聲才接着說道:“周邊的情況,真的有我們所看到的那麼糟糕嗎?”
“支那暴民,的確是羣情洶涌!”
情報員道:“不過根據我們的調查,這些傢伙,都是支那人中一些膽大妄爲之徒,或者受八路地下黨之蠱惑組織起來的傢伙,雖然悍勇,但他們無論是裝備,還是戰鬥執行力方面,都只能用散兵遊勇來形容,襲擊咱們的後勤線這等小股部隊還能奏效,可要是在我們的大軍面前,這些傢伙根本不足爲慮……”
“沒發現成建制的支那武裝吧?”吉野問。
“方圓五十里之內,我們都已經全部搜查過了,目前還沒有發現成建制的支那武裝的出現!”情報員道。
“繼續偵查,一有特殊情況,立即向我彙報!”
吉野鬆了口氣,目光看向了大王山之上的陣地,又是一陣臉色猙獰,冷笑道:“浦沅中啊浦沅中,你以爲靠着一羣支那老百姓破壞我吉野的後勤線,就能助你突圍了嗎?你也太小看我吉野,小看我大日本帝國陸軍了!”
現在不強行發動進攻,固然有彈藥不足的因素,但更多的,還是因爲大王山一帶的地形實在太過險要!
要是讓帝國精銳不惜一切代價的發動進攻,固然能夠拿下,但恐怕也會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這是他不想看到的!
現在既然對方已成甕中之鱉,有糧草斷絕,再圍上兩天,讓那些皇協軍再去消耗他們幾天!
吉野覺得,到時候這羣八路就算是還有彈藥,恐怕也沒力氣拿槍了!
在這種情況下,他可沒有必要因爲一羣不長眼的支那百姓在背後搗亂,就讓帝國精銳去做毫無必要的犧牲!
在陣陣呼喝聲中,一箇中隊的日軍帶着近五百名皇協軍退出老包圍圈陣地,向着周邊的村莊進發,準備進行就地補給糧草的計劃!
雖然周邊老百姓的襲擊是花樣百出,但這波徵集糧草的日僞軍,並未在途中遭遇到任何襲擊,順利的抵達了目標中的某處村子!
村莊中不但空無一人,甚至連半顆糧食都沒給這些日僞軍留下。
“八嘎,該死的支那豬,良心大大滴壞啦!”
日軍中隊長咬牙切齒的低吼,下令將村中所有的一切,能燒的燒掉,能破壞的全部破壞,這才帶隊去往下一處村莊……
但依舊一無所獲!
“太君,看來那些八路的地下黨,已經預料到我們會就地補給,所以組織村民們全都撤離了!”
僞軍頭頭陳二狗滿臉諂媚的道:“我倒是知道有個村子,因爲山高路遠地勢偏僻,他們一定想不到咱們會去那邊徵集糧草,所以只要咱們過去,一定能有所收穫!”
在聽到不過距離現在所在之處十幾裡地之後,中隊長哼的一聲道:“那還愣着幹什麼?立即帶路,要是真能徵集到糧草,重重滴有賞!”
“多謝太君,多謝太君!”
陳二狗興奮的怪笑一聲,立即帶路向着魏家坡一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