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臉的話語引起了一大片的共鳴,有哀聲長嘆的,有大罵不公天理無存的,也有捶胸頓足的,更多人則是把目光投向了高飛這位未來可能成爲他們長官的人。
高飛深深的吸了口氣,他頓時明白了其中的原委,如同那些上下其手的□□污吏們一般,他們之間有一張看不見的大網,聯繫着縱橫之間的各種關係,可謂是牽一髮動全身。
一想起自己口袋裡的那本被鮮血浸透的二營全體官兵花名冊,高飛深深的吸了口氣,按捺了一下心中的氣憤和無比的憤慨,連陣亡軍人的撫卹金都要貪污截留,簡直是喪盡天良,天理難容。
方國忠站在一旁一拍胸脯自豪道:“別人我不敢說,咱們的長官高飛是誰?那可是昨天親自被蔣委員長授予了三等寶鼎勳章和青天白日章的抗戰大英雄,率領我們七人死守陣地對抗日軍,人家下陣地的時候可是毫毛未傷,手刃擊斃的小日本不下一百多個,這叫什麼?這就叫天照應啊!只要人不死絕,諸多陣亡弟兄的親人一定能夠拿到咱們的賣命錢,我說弟兄們,放着這樣的長官不跟,你們想跟誰啊?”
說着,方國忠抓了一大把光洋,發出了銀元碰撞時候發出的悅耳聲,一時間在場的衆人激動不已。
實際上這批兵以及是第二次複選之後的精華所在的,但是無奈戴笠並未給高飛那麼大的編制,眼下高飛所扮演的角色不宜有過激的舉動,一切要儘可能的聽從戴笠,戴局長的指示和安排。
突然,一個公鴨嗓子嚎叫道:“那個臭不要臉的玩意,敢來老子的地盤上拉人?活膩歪啦?想死跟爺們說一聲,老子我成全他!”
高飛望着一名歪戴帽子斜瞪眼的少校衣衫不整滿嘴酒氣的帶着十幾個與他一樣渾身酒氣的士兵推開人羣闖了進來,一見桌子上的大洋這名少校就走不動道了,於是咧開嘴罵罵咧咧道:“懂不懂規矩,識相的留下大洋給老子滾蛋,我姐夫是……”
這名少校的話沒說完,一支M1911手槍徑直捅進了他的嘴裡,掉了兩顆門牙的少校滿嘴是血驚訝不已?眼睛死死的盯着高飛,他沒想到同樣是少校軍銜,對方竟然不講規矩沒讓他自報家門之後再動手。
其實這名少校被手槍捅掉兩顆門牙還真是不冤,高飛哪裡知道這類檯面下的花花路子,實際上就是相互報下姓名部隊番號和自己的所謂路子後臺,以免大水衝了龍王廟,而且雙方旗鼓相當也好早點相互給個臺階下臺。
高飛微笑着望着一動不敢動的這名少校,伸出左手掏了掏口袋沒找到派司,於是將槍換了一支手,高飛的這個動作嚇得那名少校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高飛微微皺了皺眉頭,他很不喜歡這種沒骨氣的傢伙,就會窩裡橫。
高飛終於在自己褲子的口袋中找到了自己的派司,所謂派司其實就是特別人員的證件,特別人員自然指的就是軍統人員了,尤其級別比較高的軍統人員的派司都是藍色的,此刻軍統局雖然令人談之色變,但是其終究是才成立不久,人員的軍銜和職務相對都比較低,要知道即便是戴老闆墜機之後也不過才按例晉升中將而已。
而且按照軍統局的慣例,從軍隊調入的人員都要降軍銜二級,多者甚至有降過三階的特例所在,高飛幸運的是他的少校軍隊在某種意義上是他進入軍統之後正式被軍政部授予的,所以其能夠保留少校軍銜。
以高飛的少校軍銜在此時此刻的軍統就已經算是中層人員了,所以高飛的派司也是藍色的封面。
當高飛的藍色派司貼在那名少校臉上之後,那名少校的臉色頓時變得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一見對方一副祈求的神情,高飛主要是怕耽誤自己的招兵的正事,於是緩緩的抽回了手槍,在那名少校的軍服上擦了擦道:“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這名少校膽戰心驚的含糊不清的猛搖頭,要知道雖然軍統局剛剛成立不久,但是其的前身特務處可是大名鼎鼎,尤其是其的主管戴笠更是一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神秘人物,今天仗着點酒意隨便踹個場子,都能驚出中央軍事統計調查局拿藍色派司的大人物,真是自己找死不用挖坑去埋了。
高飛冷着臉道:“既然沒什麼可說的你們就滾蛋吧!”
這名從頭到尾沒什麼人認識的少校頓時如蒙大赦一般轉身就想跑,高飛厲聲道:“老子告訴你們這些人該怎麼走來着?如果不知道該怎麼滾的話,要不要我教教你們啊?”
高飛晃動的手槍讓這些人真的毫不猶豫的躺在地上翻滾了出去,望着這些滾得十分起勁的傢伙,高飛也是一臉的無可奈何,不過對於這種想找上門來找不自在的傢伙,高飛認爲根本就沒有客氣的必要性,否則這種人就是典型的登鼻子上臉的傢伙,給他三分顏色就敢開染坊。
高飛竟然打了一個同級別的軍官,這個現在成了豁牙子的少校叫做馬繼山,其表兄是軍政部後勤處的一名二類物資計劃處長,也算是小小有些實權的人物,所以馬繼山才能在野戰醫院泡病號欺負其他傷兵。
今天馬繼山踢到了貨真價實的鐵板,可把在醫院飽受其欺辱的一些人樂壞了,原本一些對高飛重金懸賞不感興趣的人也抻起了脖子望着這邊,其中的原因非常簡單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