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一列火車
“許朝陽！”
“人呢！！”
“許朝陽人呢！”
“誰讓他去軍需領子彈的？”
“誰讓他帶領着全團在野外進行實彈火力搭配的？”
“全團一千二百多人，一次火力搭配的射擊，眨麼眼工夫你幹掉了我一萬六千多發子彈！”
“許朝陽，你把老子的子彈熬着吃也吃不了這麼多吧！”
“這些人只要稍加訓練，那個頂個都是好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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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偷偷溜走了，秋天在狂風呼嘯的嚎叫中，敲鑼打鼓的來。
“我說過別的沒有？”
“最後一回！”
汪昌海衝他一伸手：“你倒給我拿來啊！”
“汪團，從德意志把東西拉過來得不得時間，我天天追着克萊門斯屁股後面，人家一天一封電報的催，德意志那邊回話是‘軍火早就上飛機了，不日即將抵達’，我和沒和你說過？”
人家說的是實情，守土有責可絕不是看有沒有勇氣，還看有沒有底氣。
“就五千，多一個都沒有。”
“朝陽啊，你是不是覺着我汪昌海天天盯着庫房裡那些子彈，有點土財主的意思？”
那激盪在草原上的風，像搶一樣硬生生帶走了剛剛發黃的樹葉，正當團裡戰士們的衣服已經開始變得淡薄，汪昌海這個團長得給孩子們找棉衣的時候，許朝陽終於撬開了217團的小金庫。
“團長，讓我領點子彈唄，弟兄們練了一個來月伏擊了，該怎麼進入伏擊點、怎麼配合全都練得滾瓜爛熟，是不是也得賞點子彈意思意思？”
“讓他滾過來！！！”
有了這次經驗，許朝陽覺着得跟汪昌海談談了，於是他專門去了團部，賴在汪昌海那兒說什麼都不走了。
最終，能打第五發子彈的，竟然都有九十七個。
汪昌海連忙把手伸出來在許朝陽面前不停擺動，根本不聽他繼續往下說的打斷道：“當時你可不是這麼和軍座說的，你說的是，事兒交給你，他該怎麼和孫大麻子做買賣就怎麼做買賣，這是不是原話兒？”
仨字，給許朝陽的路堵得死死的。
“汪團，那我不把武器裝備都搞來了麼？”
“217團的戰士用步槍打百米靶，成績你看見了麼？”
可全團從上到下，能打到第三發子彈的，也只有一百二十一個，這還是許朝陽把一連排除在外之後的數字。
“我夠難爲他們的了吧？一發不中，立即淘汰，可這硬是還留下一百個心理素質夠強的，其中，百米靶五發子彈45環以上竟然有五十人，還有六個能在這麼長時間不摸槍的情況下，依然打出48環一個50環，用得還是你們從山西帶過來的仿三八大蓋。”
當時的汪昌海騎着馬就往軍備庫衝，等到了地方，後勤官員拿着他的印信對付他，讓汪昌海直接一嘴巴就給抽倒了，這才滿城找許朝陽。
汪昌海嘴皮子還突然好使了，一連串的問題給許朝陽愣問沒聲了。
不過這也不能怪217團，他們從西北來到這邊基本上就沒怎麼開過槍，長時間沒有實彈訓練脫靶很正常。
“要不是鬼子就在通遼，就在我眼皮子底下，要不是29軍就沒有後勤不急，子彈那玩意兒就打唄？我控制你幹嘛啊？”“你說你……自打到了217團，要什麼不滿足你？”
“也不光是銅，火藥、底火……我是要啥啥沒有，我怎麼造子彈？”
當然了，許朝陽也絕對對得起汪昌海，按照訓練一連的老規矩，先得在這羣人手裡試試天賦，說是每人都有五發的子彈，實際上在你第一次脫靶之後，就已經失去了剩下四發的機會，也就是說，只有你在射擊的時候足夠認真，能夠一槍上靶，纔有可能打第二槍。
汪昌海把頭扭了回去，都不再看他的說道：“那子彈又不能下崽兒，我至於每天往庫裡跑，給它們配對兒玩麼？”
“嘿！”許朝陽氣得……
許朝陽衝着汪昌海豎起了一根手指頭：“就一回，這回你多給我點子彈，讓我演練一次全團火力搭配，這回之後，就算是鬼子到了多倫城根兒底下我都不跟你要子彈了還不行？”
“就一回？”
許朝陽也是無奈：“我不是沒銅麼？”
汪昌海哪知道這回許朝陽這麼狠，拿着他的印信到了庫房將武器彈藥滿配着給拉出來了，好傢伙，那漫山遍野的槍聲一響，汪昌海都以爲鬼子打過來了，這纔想起來，他光跟許朝陽定是不是最後一回了，可沒定子彈數量！
“我不多要，五千就行！”
汪昌海在團部拿眼皮一挑他：“沒子彈。”
“在哪兒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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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昌海根本不信他那一套：“那我不管，我就得見着真金白銀才能往外嫁姑娘，你也別說我勢利眼，我汪昌海守着多倫，手裡沒子彈能睡的着覺麼？”
許朝陽給這些人當中成績最好的專門湊了個百人隊，將剩餘子彈發放給百人隊之後，讓他們敞開了練，其餘人按照217團的規矩，每人一把大刀片子，以前該怎麼舞動生風，如今還怎麼舞動生風。
“就一回！”
“……”
特別簡單，比如第一槍你打了6環，只要第二槍能打到7環，就能摸着第三發子彈……
“汪團……”
當時汪昌海不光是在掰着手指頭算，甚至還動了算盤；他也不光是算自己庫裡那點存貨，還在算計着給克萊門斯蓋了印以後，德意志的武器、彈藥運送到位的時間。
汪昌海和許朝陽四目相對時，突然露出了笑容：“最後一回啊！”
汪昌海給許朝陽寫了張條子，蓋上了217團的印，這才讓許朝陽領出了子彈。
“汪團，你看見了麼？”
可打完三槍以後，第四發還能上靶的人數挺讓許朝陽意外，這回並沒有大規模淘汰，居然還剩下了一百零一個。這說明什麼？說明217團不是不知道槍怎麼使，這不已經在慢慢找回感覺了麼。
那，怎麼才能打第三槍？
“你要專家，人到現在還讓你關禁閉室裡沒放出來呢。”
“許朝陽呢！”
“可你不是沒造出來能用的子彈麼，那還能坐吃山空啊？”
“你要隨軍修械所，設備給你拉來了吧？”
此時已經秋末，要不然許朝陽也不能這麼急着誆騙汪昌海，那多倫的硬風都開始打臉了，他汪昌海都沒說多穿點衣服……
汪昌海已經考慮好了，只要見着許朝陽立馬給他槍下了，擡手就讓人扔禁閉室的小黑屋和那倆專家作伴去。
這哪是來給自己訓練部隊的？
這是來讓自己賣兒賣女啊！這邊正在訓練場叫罵着，多倫遠處曠野中，一列火車順着鐵道就衝了過來……
汪昌海就跟來了感覺似的，眼睛盯着火車看，他發現，這兩火車上並沒有掛着膏藥旗，更發現這列火車上也沒有日本兵看守，那這列火車只能是開往多倫的，畢竟多倫之外就是淪陷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