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揚和哈絲娜先回到中國,換上中國護照。用中國人的身份去伊朗,比西方人要穩妥得多,至於哈絲娜爲什麼是西方面孔?一個夫妻關係就能搞定。
航班起飛,載着一幫嚮往異域風情的中國遊客,飛往亞洲中部的國家,目的地是該國首都德黑蘭。
與飛機上其她女乘客的生疏不同,哈絲娜熟練地將頭髮紮成丸子在腦後,再取出一條漂亮的頭巾披在頭上,一端繞過脖子,露出整張臉和部分頭髮。
安揚頻頻看她,忍不住讚美:“比那些只露眼睛的漂亮多了。雖然我推崇世俗化,但你偶爾打扮是生活的美麗點綴。”
“謝謝。”她露齒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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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朗雖然也政教.合一,但在女人的問題上沒有沙特那麼極端,露臉和一些頭髮都是被允許的,長袖長褲的服裝同樣隨意。
諸如哈絲娜這類愛美的年輕妹子,往往會搭配色彩鮮豔的頭巾、配飾,並且在臉蛋上下很多功夫,還塗着色彩豔麗的指甲油。
聽到他們說中文,周圍一些首次去伊朗的遊客主動招呼起來,想交流一些去那邊的注意事項。
哈絲娜曾在伊朗生活過,很熟悉:“對男人沒多少要求,對女士的話,頭巾是必定的,長袖長褲,衣長要遮住臀.部,不能穿太緊的褲子。”
熟悉伊朗,會中文的哈絲娜,儼然成了機上的萬事通,最受歡迎的人。
在輕鬆的話題和談笑中,抵達德黑蘭。
飛機順利降落,入境手續的辦理也很輕鬆,簽證官還一個勁兒的推薦當地好玩的景點,十分熱情。
“歡迎來到1396年,祝你們旅途愉快!”簽證官最後笑着送上這麼一句話,從這裡就開始與主流世界不同。
伊朗並不使用公元紀年,波斯人有自己的驕傲,至今仍舊使用波斯歷,現在對應過來就是1396年。
他們走出機場,滿大街的波斯文字和汽車吸引着安揚,獵奇的目光到處掃,有意思的是,伊朗的車牌也不用阿拉伯數字。
阿拉伯數字在伊朗十分罕見,波斯人堅持使用波斯數字,歪歪扭扭的就像它們的蝌蚪文字,也吸引了不少遊客拍照。
出租車日系法系都不少,找一輛上車,報目的地。司機詫異安揚這幅東亞面孔,卻熟練用着波斯語,便問道:“您來自哪裡?波斯語說得挺不錯的。”
“來自中國,語言是我夫人教的。”安揚把功勞推給了哈絲娜。
司機辨別了一下發音:“秦?”
“是的,秦。”安揚點頭。
在波斯語裡“中國”的發音就是chin(秦),可能是源自古代絲綢之路帶動的文化交流,更顯得波斯人的個性鮮明。
“歡迎你們,朋友!”司機陡然熱情起來,邊開車邊給他們介紹當地。
只是司機開車的方式有點激烈,飆車一樣的,周圍的車輛亦如此。據說伊朗的開車風格都這樣,這不免讓他提心吊膽了一下,不過老司機的車技還是逐漸贏得了他的信任。
進入城市後就遭遇了一段堵車,伊朗油價便宜得可怕,私家車很容易普及,諸如在德黑蘭這種大城市裡,堵車簡直是家常便飯。走走停停的同時,也給了安揚更多時間欣賞窗外。
與伊拉克城市的土黃和荒涼不同,波斯有它自己的特點:色彩更豐富,並不缺乏現代化氣息。革.命並沒有毀掉城市的根基,留下了一股西方和當地結合的奇異,很有異域風範。
人們下意識的認爲伊朗危險、爆炸,但它實際上很平靜,在隔壁的伊拉克和阿富汗炸炸炸的時候,你幾乎找不到伊朗有恐襲的新聞。
因爲s派佔據絕大多數,沒有教派分歧就意味着少了很多矛盾。加上伊朗的犯罪成本很高,在這裡當小偷是要被砍手指的!
治安好,當地人對外國遊客也熱情,這是給安揚感覺不錯的地方。當然也有不適應的,對女性的着裝要求就不說,他在入住酒店後,就開始感覺到與發達國家的差異——網絡速度太慢。
“據說伊朗除了搞局域網外,還專門對網速進行過降低。”安揚不可思議的閱讀着驢友們的分享備註。
哈絲娜用手機上網也很不順利:“感覺比2g還慢……我要放棄分享旅行照片的念頭了。”
安揚聳聳肩:“改用wifi吧,速度還勉強。不過出來玩就別整天想着網絡,跟我來,去吃些點心吧?”
“好!”她樂意的跟上。
他們入住的酒店是當地最高檔次的,少量西方人來往伊朗時也都首選入住,服務生們普遍會說法語。
“在革.命之前,中產家庭都喜歡將法語列爲第一外語。”哈絲娜雖然沒經歷過那個開放年代,但她父輩經歷過。
“奇異的融合。”安揚先給她拉開椅子,自己再坐她對面。
兩杯紅茶被服務生端上來,伊朗也有自己的紅茶風格,他們將棒棒糖一樣的放糖放入茶中調味,口味很甜。
哈絲娜端起來喝了一小口,滿足:“好熟悉的味道。”
安揚留給她選擇:“這幾天我們都在周圍閒逛,由你帶頭,你可以去體驗任何自己希望的生活方式。”
“謝謝。”她放下茶杯,手指頭輕輕撓了一下他放在桌子上的手,安揚爲這個俏皮的動作而笑。
如同每一次到陌生地區行動一樣,安揚總是需要把當地走一遍,既是欣賞人文風景,同時也是選取更多的傳送地點。
德黑蘭當地有不少景點可以去看,比如當地的皇宮、博物館,欣賞波斯人的建築藝術,王室留下來的珠寶、鑽石。
當地的大學也是她想逛的地方之一,大學生們比想象中的熱情,安揚的東亞面孔讓他成爲了很多人的關注焦點。
因爲西方三十多年的制裁,導致了外國遊客的罕見,東亞面孔在這裡更是稀罕,不免招來了衆多目光。
有幾個妹子遠遠看着,想上前但害羞,最終還是被主動的男生帶領過來了,會說英文:“你好,你們是來自?”
“中國。”安揚放下相機,朝他伸出手來。
男生跟他握了握手:“中國?我喜歡中國!我叫阿西木,很高興認識你。這幾位是我的朋友,她們想跟你們合個影,不知道?”
“當然可以。”安揚欣然。
姑娘們紛紛露出笑容,頭巾包不住她們對東方人的熱情,好奇和問題一大堆,還有人想讓他教中文。
安揚爲這股熱情而笑:“我們先來幾張合影吧?”
架上三腳架,大家站到一塊兒,笑着比v字,連拍了幾張,安揚再打開給他們看效果,看到喜歡的阿西木就代表大家了:“可以留下郵箱,讓你發過來嗎?”
“沒問題。”安揚當場拿出手機與他們交換信息,值得一提的是,他看到某些在伊朗被封禁的應用,他手機上也有。
對此阿西木表現出了年輕人的靈活:“我們有vpn。”
“vpn大.法好呀!我以前也經常用。”安揚笑了起來,他們找到了很多共同點,草坪坐下便閒聊起來。
安揚喜歡通過年輕人的角度,去了解這個國家、他們的思想。
阿西木就坦誠他們更喜歡世俗化的社會,但是:“只是近年來的中東系列追求民主的事件,都只換得戰爭和動亂,我們害怕戰亂。即便是要改變,也更喜歡以一種平穩的改革方式。”
哈絲娜說了句:“安派讓它們最終都平穩下來了。”
大學生們紛紛看向她,阿西木示意小心:“最好別在公開場合過多的談論安派,否則你們可能會惹麻煩。”
“怎麼了?”安揚問。
阿西木靠近了些,小聲的說:“朋友,安派在這裡很受歡迎,年輕人更是熱烈,我身邊有很多人都希望能平穩改變。”
一名女生也說:“但當局不希望我們太多的關注安派,報紙上、新聞上幾乎找不到關於它的信息。”
“你們呢?”安揚直接的問。
阿西木笑了笑,年輕人們也笑着而沒有回答。但從表情上、剛纔對過渡到世俗化的態度,都能猜出來,他們是支持的。
這個答案,對安揚是一種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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