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恪視線一轉,向白芨千那一隊人中看去。剛剛有一種被窺視的感覺,方恪的視線在那幾人身上流轉,最後停在一名身着絳紫色廣袖長袍的女修士身上。修爲與方恪應該是差不多的樣子。
此人倒是生的極美,比起蕭昌秋的冷若冰霜,上官平淑的嬌滴滴這名女修士渾身透露出來的是一種妖嬈感,特別是眉眼之間。可惜方恪除了覺得她長得不錯外就沒有其他感覺了。
不妨,那女修不閃不避的看了過來,對着方恪意味深長的笑了笑。方恪很是奇怪……莫非他被看出什麼來了嗎?
方恪不再停留,直接向幾名□□歲模樣的小孩之中走去。這些小孩,就是靠着給外來修士指路和介紹一些基本情況賺取靈石。每個坊市都有這樣的小孩存在。
“道人,不知道有什麼可以幫到您?”一名頂留一髻的小孩,很是機靈的迎了上來。
方恪笑了笑,微微彎下腰道“我要月桂城有名的酒樓,商行,還有修室的分佈。”說着遞出一塊靈石。
那小孩麻利的掏出一張皮製的圖紙遞給方恪,圓溜溜的眼珠轉了轉“道人,您可以僱我帶路的,一天只要三塊靈石。任您差遣。”
方恪笑着搖了搖頭,便直起身,那小孩也很有眼色的沒有糾纏便站回原來的位置。他打開圖紙看了看,簡單明瞭的標記,這圖倒是制的不錯。方恪記下後,也不御劍,只是慢悠悠的從飛舟坊往旁邊的自由坊市走去。
耳邊是各種吆喝聲,靈光閃閃的靈器靈獸不知凡幾。然而方恪實際上卻並沒有她表現出來的淡然。那道視線如影隨形。他知道那女修怕是跟上他了。到底什麼地方引起對方的興趣了?明明他現在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
方恪在人羣中左拐右拐,那視線一直都在。死死的跟着方恪不曾離去。方恪眼角一撇,那女修綴在他身後僅僅隔了三個人。四周修士似乎沒有發現一點不對,就憑這女修的樣貌走在坊市間就應該會引起不小的轟動。即使修仙界美人衆多,但如此美麗妖嬈的卻不多。但這坊市間的修士的視線根本沒有在這女修身上停留過,就彷彿無比尋常一般。就這一點就不尋常。
那女修對着方恪緩緩勾起嘴角,姿態光明磊落的根本不像她是在尾隨他一樣。
方恪笑了笑,乾脆好整以暇的抱劍而立。等那女修走過來。
那女修巧笑嫣兮的緩緩走了過來,笑容愈發燦爛。而坊市卻是換了一個場景。熱鬧的吆喝聲瞬間消失,煙霧繚繞起來。
是幻術。幻術攻心,只要心不惑,幻術自解。他倒是要看看這人玩的什麼花樣。
煙霧繚繞間,一隻纖長的手突然出現,緩緩的搭在方恪脖頸間,那女修竟然整個人從身後偎在方恪身上,尖尖的下巴擱在方恪肩上,女修眼波流轉,妖嬈天成。氣氛曖昧而充滿張力。
“道友,相逢自是有緣。遇上同好,何必如此急着離開呢?”略顯低沉的聲音,在方恪耳響起,帶着獨特的節奏感,好像每一個字都打在人心上一般,令人心顫。
這是……□□?方恪一瞬間默然。這已經是第二次了,難道他看起來就是很好誘惑的人嗎?不過作爲一個女人,一個美女,這樣低沉的聲音是不是有點與外貌不配?方恪的眼神無比清明。
女修見狀,嘴角微微上勾,眼底閃過一絲疑惑。隨即轉了個身,然後一驚。脖頸間的涼意讓她的動作停滯了。這個人果然一點都不受影響。煙霧更濃了些,被方恪用劍抵在脖頸的女修如同煙霧一般慢慢消散。
方恪蹙了眉,幻術變了……眼前的一切好似都在旋轉一般,頭昏眼花,心跳莫名加速,好似血管都要爆裂一般。那女子再次纏繞上來,偎在方恪懷中,吐氣如蘭。
可惜方恪只覺的頭暈,沒有其他感覺。他一手手捂住頭,一手有些難受的低頭想要扯開這女修,視線一轉。腦中如同驚雷轟下。
那女修在他懷中香肩半露,衣衫半解,這樣看下去,一覽無遺。
方恪臉漲的通紅,扯着那人的手指都開始抖啊抖的。那女修動了動眉,得意之色浮上臉龐。
下一刻那‘女’修,得意之色瞬間消失。煙霧消失,兩人依然在坊市之間,四周修士來來往往。
方恪動了動嘴脣,將已經□□的劍收回劍鞘。神態有些扭曲,不可思議的看着如今因爲幻術被破顯然受了內傷的修士。尼瑪啊……他的三觀被刷新了,明明長成這樣,明明比女人還女人……怎麼會是男的。可是那胸的確是平坦無疑。
一個男人,對他使用了□□的幻術。這個世界果然是玄幻的世界。方恪臉扭曲了。他一個如此正直的人……哪怕剛剛那並不是事實,只是幻術。
款冬然抹去嘴角的血絲,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方恪。這個人竟然這麼簡單的就將他的幻術破了,還破的如此乾淨利落。對於他的皮相他一直很有信心。這個人卻一副嫌棄的見到鬼一樣的表情。
“你是男的?”方恪半天才說出這麼一句話。
款冬然聞言一愣然後咬着牙氣樂了。“感情道友你還以爲我是女子不成?我哪裡像女子了?”款冬然用力的整了整自己的衣裳。方恪一看,這是男式道袍而非女式紗織道袍。而且有喉結。
“哪裡都像。”方恪將款冬然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撇嘴道。
款冬然黑了臉“要不是你練了通玄經,你以爲你能看見我的真面目嗎?要不是你練了通玄經其餘幻術對你根本沒什麼用,我會用上這種幻術嗎?”
感情這人同他一樣易了容,所以他長成這樣其餘修士也沒有看出來。只不過他練了通玄經纔會看見此人的真面目。長的比女人還美……嘖,某種程度來說很麻煩吧。不過他能夠看穿這人的易容,那麼這人是不是也看穿了他的易容呢?方恪握着劍的手動了動。
“坊市之內禁止私鬥。你敢在這坊市做什麼嗎?而我只要喊一聲,妖府通緝令上的方恪在此你說會有什麼後果?”款冬然壓低的聲音掩飾不住的得意,隨手撥了撥垂在頰邊的頭髮,姿態甚是悠然自得。
方恪看了款冬然一眼,手輕輕握在劍柄。嘴脣無聲的動了動,‘看是你先喊出來,還是我先拔出劍。’赤,裸,裸的威脅。顯然款冬然看明白了。兩個人誰也沒有先動,只是臉上都帶着笑容。
款冬然是得意的笑,方恪是篤定的笑。
跟我玩心理戰?你還嫩了點。方恪看似不經意的用手輕撫劍身,渾身靈力運行到最快。與一名劍修靠的如此之近,是愚蠢的做法。很顯然款冬然對自己的幻術過於自信了,如今這種除非款冬然是近戰型體修,不然一息之間方恪就能讓他再也說不出話。兩人對視一會,然後款冬然笑容僵了僵,不過一瞬間的微表情卻被方恪捕捉到了。
“道友,在下款冬然。年二十,修煉通玄經三年。”款冬然移了移步子,索性與方恪站在一塊兒。
“方恪,修煉通玄經十五日。”方恪也轉了身,兩人就如此並肩向前走去,忽略方恪握住劍柄的手,款冬然藏在袖子中手上悄悄掐起的法決。兩人這樣還挺像朋友在坊市閒逛一般。
“你說謊也要說點高超的吧?十五日,你練到這個地步?”款冬然斜睨方恪一眼,擺明了不信。不過十五日方恪已經易容的如此完美,他不相信。他當初修煉通玄經的時候經過整整半年才能做到這樣,師父還說他天資聰穎,適合修煉通玄經。款冬然思及此臉色變得難看起來,要不是師命不可違。誰會願意修煉通玄經?該死的通玄經,該死的術法。還是扛着大刀砍人比較痛快好不好。
“不然需要多久?”方恪反問。
正在此時,月桂城上空。一道冷冽的聲音響起。
“小輩,你若願拜在我門下,我便饒你不死。”夾帶着上位修士威壓的話語,瞬間響徹整個月桂城。
方恪和款冬然同時擡頭。
只見在月桂城上空,持劍而立的一白衣修士。眉眼冷冽,如同俯視螻蟻一般對着某處道。
“師,師伯?”款冬然見了之後傻愣愣的道,“他閉關完了?”然後款冬然臉上出現了深深的絕望。
方恪目光卻是落在那略有些狼狽的站在屋頂上的人身上。“葉於時。”
“天哪……那不是枸骨劍嗎?他,他老人家怎麼出來了?”
“月桂城又不得安寧了……他閉關的時候,月桂城是多麼的美麗祥和啊。”
“閉嘴,枸骨劍道人是你們這些人可以議論的嗎。不過那小修士是誰?要是我我現在立馬磕頭拜師。”
坊市間修士議論紛紛,很顯然那白衣修士在月桂城赫赫有名。
“你師伯?”
“你熟人?”
方恪和款冬然同時轉頭對着對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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