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彤彤!我兒受苦了。”此時突然一抹紅影閃出抱住了赫連彤。只見一身披猩紅色斗篷的美貌女子將赫連彤抱在懷裡輕聲詢問,眼底更是淚光盈盈。
最後抹了淚竟是一雙美目狠狠瞪向方恪。
方恪很是坦然的對其一笑,面上一絲愧疚心虛之意也無。因爲他從未覺得此事他做錯了。只是暗自在心底道,見家長這個環節果然避免不了。
秋水見其竟然還有臉對她笑,一時更是氣上心頭。她將赫連彤拉至身後,冷冷的看向方恪道:“好沒教養的小子,見到長輩不知道行禮問安嗎?”
方恪一怔,雖然對於沒教養三字有些牴觸,但畢竟對方確實是前輩他確實應當先行行禮。所以方恪微微一笑揖手一禮道:“晚輩方恪見過前輩。”
秋水面色頓時愈發難看起來,一雙美目瞬的看向赫連端。赫連端先是一愣隨即面色也難看起來略帶譴責的看向方恪。
方恪看見兩人的表情一時間有些疑惑不解,將自己的動作言語回想了一遍並未發現無不當之處。所以這是怎麼得罪他們了?
赫連彤拉着她孃的手頓時有了底氣,看到她爹孃對方恪的態度時更是忍不住偷偷低頭笑了笑。讓你關我,等着被收拾吧!
赫連端見方恪一臉的不解也不像是假裝出來的,他掃視了一圈衆人。發現那些小輩擺明的看好戲的模樣,不禁皺眉。待看到自家女兒一臉掩不住的得意眉頭鎖的更緊了。
周立德見此就要向前一步擋在方恪面前,卻被身旁的孔渝青拉住了。孔渝青使了一個眼色,周立德見方恪背在身後的手擺了擺。
出人意料的是赫連端竟然沒有訓斥方恪而是看向躲在秋水身後的赫連彤道:“我就是這樣教你的?還不過來見禮。雖然在崑崙派中他是你方師叔但是他也是你小姑姑的兒子。你應當叫他三表哥。”
赫連彤嘴角的弧度僵硬起來,呆呆的看向她爹指向的人……的確是方恪沒錯。
“還不快去。”秋水推了赫連彤一把。
赫連彤跨出幾步恰好站到方恪面前,她的身高只能看到方恪胸口位置。赫連彤仰起頭勉強看清方恪。只見方恪低頭也一副訝異的表情看向她。
方恪是她表哥?她怎麼不知道?赫連彤木木的看着方恪又回頭看了一眼她爹孃,最終行了一禮乾巴巴的道:“赫連彤見過方師…三表哥,三表哥好。”
孔渝青和周立德兩人對視一眼都看到對方明顯鬆了一口氣。而其餘人表示神轉折已經讓他們驚呆了。就連王洛陽都不由自主的愣了一下。
方恪終於記起‘他’和赫連家的關係。所以之前秋水和赫連端的不滿是因爲他稱其前輩自稱後輩。
方恪看着眼前不自在極了的赫連彤,略帶無奈的笑了笑道:“見過……不用多禮。”
隨即略帶一絲尷尬的看向赫連端。
赫連端掀了掀眼皮淡淡道:“怎麼我們當不起你一聲舅父舅母?”
“不是。…晚輩只是怕會顯得有些唐突。”說着方恪微微一笑對着兩人一禮道:“見過舅父舅母。”
赫連端雖然冷哼了一聲卻也算是接受了方恪這個解釋,隨即招來之前領路的那灰袍人讓他來安排事宜。然後對着方恪道:“你隨我來。”
方恪跟在赫連端身後到了衆人看不見的地方纔停下了腳步。
“我問你,你爲何之前二十餘年從不去你母親墳前上香祭拜?爲何與你外祖家如此生疏?是有什麼難言之隱還是你認爲你方家與我赫連家決裂你便也不再認這個外祖家?”赫連端道。
方恪眉頭微微一動面上露出幾分苦笑來道:“我……”
赫連端皺眉道:“有話便說,不要吞吞吐吐。”
“不瞞舅父,我小時候因爲受了傷一點兒關於母親的記憶都沒有。更不用說外祖家是哪一家了,還是幾年前得了先父的一副畫作才知道母親是誰。我不是不願而是不能。”方恪說道。他見方恪以前在門派中的處境還以爲赫連家對方恪也是十分不待見的,誰知道聽赫連端的語氣竟然是因爲這個原因赫連家才如此待方恪。這樣說起來‘他’確實是挺冤的。
……
饒是赫連端之前已經爲方恪想了千百條理由也從未想到過會是這種理由。受了傷?根本不記得?一時間赫連端面上一陣青一陣白,他細想了一遍。自從知道方恪被方明遠送入崑崙時,因爲當時他們仍舊對方明遠不滿便從未去看望過方恪。
後來方明遠死了之後,他們倒是在崑崙爲方恪打點了一番卻也從來沒有告知過方恪。後來想要去探望方恪卻又因爲這孩子從未祭拜過他母親而寒了心,因此只是讓人看顧着點便不再想要去探望他了。期間倒是派人去打探過原因,但方恪性格孤僻從不與人交心是以沒有打探到任何。倒是方恪多次表現出了對方明遠的崇拜,惦念之情。自從赫連家再也不提及方恪。
好似…的確他們從來沒有對方恪說過他們是他外祖家。這樣一來……方恪爲何從不提及生母也就有了合理的解釋。受了傷,根本不記得母親這種原因…誰能想得到?
“你的傷是在識海還是上丹田?”赫連端沉吟片刻問道。
方恪想了想方明遠畫軸上留下的話道:“兩者皆有吧……”
赫連端不由探出神識想要探探方恪的傷,誰知神識才探了進去迎面便是一把銀色小劍。赫連端一驚避開了銀色小劍的鋒芒脫口而出道:“虛化!你竟然會虛化了?”
由於赫連端的突襲方恪下意識的防備便亮出了識海中的小劍。意識到赫連端沒有惡意後方恪又控制着收回了小劍。但赫連端無意間露出的高階修士威壓卻讓方恪猛地一震,差點受傷。
赫連端見方恪面色痛苦,連忙掏出一顆丹藥喂入方恪口中。方恪不受控制的吞下丹藥,心底一嘆。好吧,他在這種高階修士面前完全就是任人擺佈的份。好在對方無惡意,要不然哪怕有十個方恪也是活不成的。
丹田一股清涼之氣涌上,方恪緩緩調息一番後正對上了赫連端略帶驚訝的目光。這虛化可不是什麼人都能做到的。能夠虛化的人那個不是修爲在元嬰之上領悟了神識並且是神識足夠強大的人?而方恪竟然是直接用靈識虛化了?
“你可是修煉了關於靈識的功法?”赫連端問道,問完赫連端意識到不妥又道:“罷了,你也不用告知我。往後這等手段也不要輕易示人,遇到那些專門修煉攻擊識海的陰毒功法的修士或者靈寶這也不失爲一個保命的手段。好好修煉一番,日後還會有更大的用處。”
“方纔我只是想看看你傷在何處,如此便罷了。你那傷我猜這一定是方明遠那貨做的好事了。他簡直是喪心病狂了。”赫連端眼底顯出幾分恨色狠狠道。
提到方明遠赫連端又想起方恪就是這貨的兒子,看向方恪的眼神又沒有之前和善了。幸而他還記得方恪身上還流着他妹妹的血,不然還指不定他會怎麼做。
……
“這些東西你拿着。我會和你祖父母解釋的,日後要是有心便去長白山拜見兩位老人,要是沒心就算了。”赫連端瞪了一眼方恪後道。
“方恪愧不敢當。”方恪笑了笑推辭道。
“讓你拿着就拿着。不要廢話那麼多。”赫連端冷冷道。
方恪只能接了赫連端扔過來的儲物袋。
“這一路雖然在崑崙境內卻也不怎麼太平,尤其是你們還不能讓太行派知道了行蹤。我用赫連家運貨的名義也只能把你們送到臨近陵江的坊市。在那之後,你就要靠自己到達左神策營了。……”赫連端將這一路上的打算細細的說給方恪聽。雖然面上一副不喜方恪的模樣但實際對方恪提點了許多。
聽完後,對於赫連端的安排方恪自然是頗有感嘆。雖然他們是捨棄了飛舟不用,但卻也不如方恪之前想的那般艱難。而是改走了水路,比起飛舟來這水路雖然慢了一點兒卻是安全了許多。因爲赫連家便是以水運和靈植聞名。如今雖然開戰,但明面上赫連家算是中立者不偏幫任何一方只是給多方販賣靈植而已。因此赫連家的運船出入幾大門派比起一般人多了幾分方便。
方恪很是誠懇的道:“多謝舅父。”
方恪眼角掃了掃樹林,又看了一眼赫連端。心想不知道他師父說要給他的幾名高手是否已經到了。智霄說他與赫連端匯合後,暗中保護他們的人也就到了。這一點就是赫連端也是不知道的。
只是就連赫連端都一副毫無所覺的樣子……那些高手有這麼厲害?
等方恪和赫連端話畢,兩人直接在樹林中繞了一番走到了水邊。這河道是陵江的一條小分支,他們便是在此處上船的。待兩人上船時,其餘人已經安頓好了。
只不過王洛陽等人面上帶着清晰可見的憂慮。顯然方恪告之他們的目的地讓他們比起之前愈發的不安了。
方恪抿脣一笑,他是故意沒有說明白要讓他們做什麼的。他此次不過是希望帶着他們沿途歷練一番,然後扔到軍營裡面讓他們見識一下戰爭的殘酷,讓他們明白他們如今享受到的安樂生活是多少同門弟子用血和汗換來的。他們又憑什麼在門派中囂張跋扈,草菅人命?就憑有個好父母嗎?
至於其他的,他也不用他們做,其餘人也不會讓他們做。等他從雪峰山回來了,便又將這他們領回門派去。相信總有一部分會明白的。因爲軍營生活對人的改造是很大的,而戰爭的殘忍又能讓他們飛速成長起來並且更加有身爲崑崙人的自覺。
作者有話要說:左擁右抱好快活,蘼蕪感謝兩位的雷o(n_n)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