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是會用請神令了。”葉小幽坐到我旁邊,她說:“這個道法我到現在都沒學會,我看門派裡的人爲了學這個道法起碼要練三年以上。”
我乾笑了下,這也算是一種天分吧,不過剛纔請那麼一下我已經筋疲力盡,再來一波我肯定束手無策。
幸好鬧騰了這一番後,天總算矇矇亮了。
天亮就是希望。
看着橫七速八倒着的大家,有的在發抖,有的在咳嗽,有的在默默掉眼淚,相信這一晚所有同學都會終身難忘。
“天亮了,白天陰氣不重,看看大家能不能走,如果能走就往回走一些,儘量離河遠一點。”
我吩咐葉小幽,她問我:“你要去哪?”
我看了看河的那一邊,說:“不能把鍾雪丟下,我得去找她。”
小幽沒有阻止我,問:“降龍能飛嗎?”
“應該可以吧,不用擔心我,你的任務艱鉅,得保證每一個人的安全。”
她還是那副樣子,氣勢洶洶的一拍胸脯說:“有我在,什麼鬼怪敢造次,我們哪也不去,就在河邊等你,森林裡的路那麼複雜,萬一我們離開之後魏齊他們回來找不着,那不是完蛋了。”
她說的也有道理。
我看了看河面,陰氣退了不少,天邊有了一些朝霞,如果今天是個晴天的話,鬼更不敢出來。
我走到河邊,將降龍拿出來,它雖然有些虛弱,還是勉強變身了,帶着我飛過了河,過了河之後我就讓它進了口袋,葉小幽還在對岸站着,朝我揮了揮手。
我走進了幽靜的森林中,一邊走一邊大聲喊着鍾雪的名字,清晨的森林霧氣濃重,能見度很低,我手裡捏着銅錢,將書包背到前面,以便可以隨時取出黃符。
帶走鍾雪的到底是何人,他會不會已經離開森林了。
走了約莫半小時後,我看到在一棵樹下有一個很小的神龕,這種神龕一般都是人們修建來供奉土地爺的,不過這兒幾乎沒什麼人,神龕早就破敗了,香火都沒有。
遇神拜拜總是沒錯的。
我從書包裡拿出香燭和紙錢,都是在胡嬸店裡買的高檔貨,點上之後拜了拜,口中念着:“土地爺,今日路過叨擾了,給您上點香,如果方便的話,請給我指一條路,在此謝過。”
上完香,收拾好東西準備繼續找,一回頭差點被腳下的東西絆着,定睛一看,竟然是一個圓乎乎的小矮子,穿着打扮卻是古代的樣子,小矮子手裡杵着根比他高了兩倍的柺杖,戴着高帽身高也就到我的腰部這兒,他瞪着小豆子眼眨巴眨巴仰頭看了我一會,開口的時候聲音有點尖細,他說:“年輕人,你還挺懂規矩的嘛,知道路過的時候拜一拜我。”
原來他就是土地爺。
別說,還真像,以前電視節目中的土地爺都很可愛,那時候我覺得就是導演故意弄出來逗樂的,誰知道真實的土地爺確實十分可愛,我好不容易纔忍住了不去捏他的臉蛋,要不然被冠上一個褻瀆神靈的罪名可就慘了。
我擡手作揖,說:“土地爺是神靈,小的當然要拜了。”
他很滿意的踱了幾步,說:“嗯,看你挺順眼,你的身上也帶有幾分仙緣,今兒個我心情好,說吧,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
這一方土地可不容小覷,在他的地盤上發生個風吹草動他都知道,聽聞他肯幫忙,我趕緊問:“請問這裡是不是有一個神通廣大的少年?”
“少年?”
他疑惑的看向我,說:“你怎麼知道這有個少年?”
“他帶走了我的一個朋友。”
“原來是這樣。”土地爺思忖着說:“這少年吧,來這有一段時間了,原因就是那邊河上的斷橋,橋上的怨念太深,那些鬼總是想方設法的引人到這兒來當替身,時間長了,那兒的怨魂可不少,於是少年就用他的力量把那些怨魂封印起來,也只封印了部分,餘下的照樣興風作浪。少年在的時候它們就躲在水裡,少年一走它們就害人,都快成精了,邪門得很。”
“這麼說來,那少年也是個好人。”
土地爺說:“嗯,總之不壞,你那朋友應該沒事。”
“那他怎麼不乾脆把這些怨魂全收了,也好還這裡一方淨土啊。你看這兒陰氣那麼重,很少有人過來,都把土地爺您給冷落了。”
這話大概戳到了土地爺的痛處,他臉上有了些委屈,還是替那個少年辯解了句:“這事你也怨不得他,世間很多事情都是有因果報應的,道法越高的人越不願意摻和太多,否則攪亂了世事的發展線條,那可是要遭天譴的。”
又是這句話,跟師父說的相似。
既然事情發展都定好了,我還學道法幹嘛,反正學好了之後也不能管。
還是先救鍾雪吧。
“土地爺,請問那少年在哪,我得把我朋友接回去。”
土地爺柺杖朝着一旁的山間一指,說:“那兒有個山洞,少年平時都住在裡邊。”
“哦!”我擡腿就要走,見土地爺似乎要回地裡去了,便叫住他:“您不跟我一塊去嗎?”
“不去不去!”他的手擺了好幾下,一轉身便鑽到地下去了。
這土地爺還真好玩。
我邁步走時,聽見身後有人叫,回頭一看,土地爺露出腦袋笑着對我說:“今天的香燭不錯,以後有時間要經常來看我哦。”
我朝他比了個ok的手勢。
森林旁邊的這座山只是座小山,我很快便來到了半山腰,果然有個山洞,洞口並不大,裡面有火光跳動,按照剛纔在土地爺那兒的瞭解,少年既然不是壞人就要以禮待之,所以我清了清嗓子朝裡面喊了一聲:“請問有人在嗎?”
清脆的聲音很快便迴應了,“進來吧。”
好像早就知道我要來的樣子。
我進去後,第一眼就看到鍾雪躺在一張石牀之上,仍舊昏迷。一旁傳來倒水的聲音,扭頭一看,一個長相十分清秀的少年正在往一個木製杯中倒水,他身上穿着棉布短襖,腳上也是一雙棉布鞋,個子跟我差不多高,不過比我瘦多了。見我正打量他,他衝我一笑,臉頰上露出兩個酒窩。
簡直就是傳說中的大暖男一枚,這種長相的人無論如何都跟壞人掛不上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