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改變主意的是那個秀氣的男生,他從我身邊經過時,我察覺到一股極重的陰氣。
走進舞廳後看到老三興致勃勃的跑過來,剛想向路遙伸出手時便看到路遙身後的我,臉色僵硬了下。
“你可別誤會,我不是跟路遙一起來的,是在樓下遇見的。”
路遙笑了笑說:“在樓下遇見也是緣分,說明老天要讓我做你的舞伴。”
我不用回頭已經察覺到老三身上傳來的肅殺之氣,奶奶的,這下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不過老天還是眷顧我的,忽然掉了一個大救星下來。
“小磊哥,你居然也來參加交誼舞班,我還以爲你是不會喜歡這種東西的呢,早知道我就直接邀請你了。”
“鍾雪,你不是答應做我的舞伴的嘛。”她身後一個男生十分不滿的說,鍾雪也不給他面子,說:“我沒有答應啊,我只說跟你過來看看,現在小磊哥來了,我肯定給他當舞伴,就只好對不住你啦。”
她過來親暱的挽住我的胳膊,這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反正我也不排斥,我對那男生歉意的笑笑,男生氣憤的一跺腳走了。
我低聲問:“這樣好嗎?”
鍾雪歡天喜地的將我往旁邊的座位上拉,說:“有什麼不好的,我真沒答應他。”
我回頭看了看路遙,她依舊笑了笑,跟老三坐到了另一邊。
舒緩的音樂聲停了下來,許老師邁着悠揚的步伐走到圓舞廳的中間,五彩斑斕的燈光下她就像一隻蝴蝶精靈,看得在場一大半人都有些呆了。
她沒有開場白,沒有自我介紹,沒有舞步講解,只是朝着大家行了個禮,而後優雅的伸出一隻手。
秀氣的男生謙卑的走上前牽住他的手,像一個奴隸牽起的他的女王,下一秒音樂聲響起,他倆在舞池中翩翩起舞。
不得不說,交誼舞真的是一種很高雅的舞蹈,在起舞的那一刻,男生忽然就像換了一個人,身上帶着自信和驕傲,而且這時我纔看出來,他根本就不矮小,伸直了腰後比許老師還要高那麼一點點,許老師在他的帶動下舞步輕盈,盡情揮灑,一曲舞完,全場掌聲雷動。
許老師卻走到旁邊坐下了。
這怎麼也不像是來教導舞步的,她爲什麼一句話都不說。
白天遊說老三的那個社團成員拿着話筒站到舞池中,先是歡迎大家來參加交誼舞班,而後介紹許老師是什麼什麼比賽的舞后之類的,我一直在觀察那個男生,下了舞池之後,他又低着頭站到了許老師旁邊。
真是一對奇怪的組合。
接下來的每一種舞蹈許老師都會出來演示,可整晚就是不說一句話,有同學向她請教,她也會用動作進行詮釋,做多少遍動作都是一副高冷的表情,不怒也不笑。
我趁着許老師在教別的同學時靠到那個男生的身邊低聲問:“你是人是鬼?”
他忽然擡頭看我,在如此近的距離下我才發現他的臉色十分蒼白,可他是個人,因爲我明顯的察覺到他有呼吸。然而在他看了我之後馬上又慌張的低下了頭,腳尖在地面上不斷的摩擦着。
我低聲說:“行了,我知道你是個人,可你肯定被什麼東西纏上了,要不然身上的陰氣不會這麼重,你告訴我,我能幫你。”
“我……”
他剛想說話,一記重重的耳光便打到了他的臉上,蒼白的皮膚出現5個清晰的指印,又慢慢的恢復蒼白,我轉頭一看,打下那巴掌的竟然是高雅的許老師。
在場的同學一下安靜,全都目瞪口呆。
“許老師,你聽我說……”
男生被打之後不僅沒有發怒,反而一副十分害怕的樣子急於解釋,許老師壓根不聽,擡腳就走,男生匆匆忙忙的跟出去了。
這下社團的那位同學尷尬了,場面僵住。
“呃……,那個,今天你們先自行練習,就把許老師剛剛教的多練幾遍,明天她還會來的。”社團同學打圓場的說,而後開了音樂,本來男生們就是抱着一顆找舞伴的心來的,也不想去管剛纔的閒事,很快同學們雖然姿勢不標準,也像模像樣的成雙成對跳了起來。
我想,這世上的鬼魂千千萬,恩怨也是千千萬,既然許老師是個萍水相逢的人,暫且先不管了。我眼神朝着圓舞廳內掃了一圈,看到蘇喆正在跟一個漂亮小姑娘聊得熱火朝天,那小姑娘長得甜美,蘇喆的西裝並不合身,穿着看起來土得不行,年齡瞬間能趕上30歲了,與小姑娘十分不相稱,可人家小姑娘一點討厭的表情都沒有,反倒還很愜意似的。
果然是蘿蔔青菜各有所愛,姑娘大概是重口味。
“小磊哥,我們跳舞嗎?”
鍾雪問了我一句,我想反正都來了,跳跳也無妨,剛纔看許老師跳好像不是很難。
我倒是記住了所有的舞步,可我被鍾雪踩了個夠嗆,這丫頭平時看着挺聰明的啊,爲毛學個舞步老是記不住呢,可我又捨不得罵她,只好給她踩了。
舞池中碰到老三,跟路遙一起跳,他的動作可真夠難看的,幸虧路遙太近了看不到,否則肯定轉身就走。
回到宿舍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老三一臉興奮,紅光滿面。
“人家只是沒有拒絕你,不代表接受了你,奉勸一句,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我給他潑了一盆冷水,免得哪天來找我喝酒哭訴,我可沒那麼多閒功夫陪他買醉。
打了盆熱水泡腳,一脫鞋看到腳背上全紅了,唉,這是遭的什麼罪啊,下節舞蹈課說什麼也不去了。
“喲,你這腳怎麼了,跟烤豬蹄似的,哈哈哈哈哈。”
老大一瞅見我腳就笑了,老三在旁陰陽怪氣的說:“你懂什麼,這可是幸福的腳印,漂亮妹妹給踩的,多少人想被踩還沒門呢。”
看到魏齊進來,我對老三說:“你可別在這瞎說,路遙現在跟我關係不錯,信不信我在她那參你一本,讓你以後追她無門。”
“哎,別啊別啊,你是我哥,你是我哥行了不,人家都說寧拆一座廟不毀一門親,咱可是親兄弟,你不會做這事的哈。”
我擦了腳,倒水時說:“看你表現。”
他不敢說話了,乖乖爬牀睡覺。
魏齊若有所思的看了我一眼,沒說什麼,也爬牀睡覺了。
睡得迷迷糊糊之時聽見走廊上傳來一些細微的響動,鼻子裡還聞到一陣香燭的味道,我一下坐了起來,看到魏齊正好爬下牀,朝我做了個“噓”的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