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兵不爲所動,公事公辦地叫三個女人安靜等待。
部隊是什麼地方?隨便什麼人都能進的嗎?那要他們衛兵做什麼!
還張嘴就要找賀首長,當逛她們家菜園子呢?
衛兵暗暗哂笑,見到戰友掛斷電話,雖然還是面無表情,卻因爲多年默契,看懂他隱蔽遞來的眼色。
“對不起,電話打過了,不予放行,請離開。”
蘇海燕耐心盡失,一把拖過躲在身後裝模作樣的何玉珠。
“你們眼瞎了?知道這是誰嗎?是你們賀首長的閨女,親閨女!他們找回去的那個是假的,冒牌貨!你們還幫着騙子騙你們首長,是不是傻?!”
何玉珠尷尬地輕輕推開蘇海燕的手,挺胸收腹,把這些年跟舞蹈老師學習的功底全擺出來,力求來個完美有氣質的出場,把那個鄉巴佬冒牌貨比成地上一灘爛泥!
“不好意思,我朋友急公好義,最見不得我受委屈,口氣急了點,但心是好的。你們不要見怪。”
何玉珠也就一般人長相,但多年練舞的身段和氣質挺能唬人,最重要的是嗓子甜美,宛如天籟,極能增加人的好感。
當兵的小夥子年紀都不大,戀愛經驗不豐富,聽着她唱歌兒似的悅耳聲音,不覺有些陶醉,冷肅的面孔也有了一絲鬆動。
“同志,我們也有規定的,出入要登記。”衛兵小麥色的臉龐泛着淺紅,爲難地解釋。
“我們登記,按規章辦事,絕對不會給你們添麻煩的。”何玉珠趕忙接口,善解人意地笑。
衛兵張開的嘴動了動,被她搶了話,不好意思直說打她的臉。
賀家這些年找女兒都快瘋魔了,不是什麼秘密。
部隊上下甭管有沒有什麼小心思的,誰沒明裡暗裡發動同學親友幫忙打聽過,可惜就是泥牛入海,音訊全無。
萬一這位女同志說的是真的,他可沒膽子得罪賀首長的千金。
另一名衛兵收到戰友求救的目光,恨鐵不成鋼地看他一眼,嚴肅認真地跟何玉珠三人解釋。
“對不起,首長家情況不同,必須得到允許才能進入。請回吧。”
還是被拒絕了!
連個破家屬院大門都進不去,故意打她們臉是不是!
肯定是蘇海棠搞的鬼!
劉蘭翠難受得不行,緩了一陣兒還是不得勁,要不是靠再訛一筆的念頭撐着,說不定早打退堂鼓了!
她現在就想趕緊進首長家,躺在八個人都睡得下的席夢思大牀上休息!
“讓開,我來!“
她一屁股頂開身段苗條的何玉珠,瞪着眼睛拍桌子!
“你們給我聽好了,我是蘇海棠她媽,親媽!叫死丫頭趕緊出來接我!敢叫老孃在外頭等,她皮癢了是不是!”
“真以爲冒充首長的閨女,就真能飛上枝頭變鳳凰了?她就算變成天上的仙女兒,也不能不認我這個媽!”
“趕緊叫她滾出來接人!拿着雞毛當令箭,什麼玩意兒!”
衛兵皺眉退後一步,躲開她帶着味道四處亂噴的口水。
被胖女人斜着眼睛不屑地鄙視,再結合後頭那句話,會看臉色的衛兵對視一眼,明白地想着:被指桑罵槐了。
嘀嘀兩聲汽車喇叭響,一輛黑色轎車風馳電掣而來,到大門口緩下速度。
衛兵啪地立正敬禮,升起起落杆,請首長座駕入內。
車右側後車窗玻璃降下,露出蘇海棠佯裝吃驚的臉。
“蘇海燕,你們怎麼來了?又想來訛錢?貪心要有個度,這裡可不是胡鬧的地方。”